“這麼說,是明苒的零花錢不夠用了?看來我一會要和舅母提提醒,別虧待了咱家的小姐!”
虞園人員眾多,自也來路複雜,哪怕深淺挖掘,那些根深蒂固的探子依舊難以根除。上次亞曆克斯在溪草身邊安排的護兵讓她心有餘悸,於是夫婦二人決定,還是住在小洋樓,地方不大,人口也簡單,而且親戚間來往,還是講究一個距離,反而更美。
“表嫂就愛開玩笑!”
謝明苒紅著臉搖溪草的手臂,她很是聰穎,自也明白是溪草的推脫之語,於是轉過話題,下一秒俏皮笑開。
“不瞞表嫂,阿爸、姆媽並姨娘都給我不少的花用,但大多數都被我偷偷存起來了,在金城銀行開了戶頭。 ”
溪草聽得驚奇。
首次見麵就知曉謝洛白這位小表妹誌存高遠,沒想到她不僅停留在嘴皮子上,早就有了實際行動。
“你已經女中畢業了,有沒有合適的學校?你表哥在德國留過學,你如果不方便找令文,可以隨時問他,請他幫你參謀參謀。”
“這就不用了!學校方麵我已經有了充分的研究!早在八月開始我已經向好幾所學校提交了申請,隻等那邊答複,若是順利,明年春天就能入學了!”
聽她說得神采奕奕,溪草也為她高興。哪知謝明苒一臉自信說完,隨即臉上又蒙上了一層陰鬱。
“隻是這件事到底是瞞著阿爸姆媽和姨娘,到時候還請表哥表嫂幫我說說情! ”
溫夫人從前和溪草閑話時,早就透露了要給謝明苒找婆家的意圖。
“旁人家的女孩子,十五六就嫁了,便是明茹也隻在家留到十七歲。現在時代不同了,女子也能拋頭露麵做學問,可謝家到底是舊式人家,明年無論如何都讓明苒訂婚!”
雖說現在也有女子訂了婚和未婚夫一起留洋繼續求學的,不過這隻限於少數開明的人家,若是謝明苒被父母安排了婚事,再提留學,那就被動了。
於是溪草試探詢問。
“聽說之前舅母經常帶你去參加蓉城各家的堂會,你有沒有什麼別的發現?”
“還能有什麼發現。”
謝明苒歎了一口氣。
“女中九月畢業,那段時間我又是忙著申請學校,又是忙著畢業考試,還要瞞著家裏,可謂累得分@身乏術。姆媽卻不知道哪裏來的興致,天天讓我陪她去各家聽大戲,有幾次又帶著我裁衣裳,若不是施家出事,還不知沒完沒了到什麼時候!”
謝明苒心機口快說完,立即意識到說錯了話,立馬歉疚地向溪草道歉。
看著小姑娘毫無城府的臉,溪草心中默默歎氣。
沒想到謝明苒做學問有一手,可在其他方麵卻異常懵懂遲鈍。溫夫人的表現,毫無懸念就是要給庶女相看人家,三姨太對主母唯命是從,也不插言提點,如若一切稀裏糊塗水到渠成,那才要命!
溪草正要繼續詢問,忽見另一條岔路上,傭仆領著一個穿灰色風衣的高大男人闊步走來,來人一頭耀眼的紅發,讓暮秋的花園都添了幾分鮮活。
“司令,少夫人,四小姐。”
亞曆克斯彬彬有禮地向眾人問好,不等溪草幾個反應,又探頭看向金嬤嬤和桑姐各自抱著的嬰兒。
“長纓和長安也長大不少。天氣一天冷過一天,小孩子在換季最容易風寒咳嗽,我前不久收到了英國寄來的最時新的疫苗,專門為兩個孩子留了一份,兩位什麼時候有空?我隨時都能登門服務。”
謝洛白和溪草尚沒有表態,謝明苒已是興奮道。
“太好了!國外的疾病防疫比華夏先進許多,且接種疫苗的觀念也很超前,這對小孩子有益無害,表哥表嫂千萬不要耽誤,趕緊給兩個孩子打上。”
見溪草和謝洛白還是不語,且臉上非但沒有半點感激,而投向亞曆克斯的眼神更冰冷了,謝明苒多少有些察覺不妥。
她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麵露困惑。
“因為亞曆克斯向鄭大夫學了華夏醫術,再配合他的西洋診療,阿爸的痛風已經控製好轉。再聯係他和表哥表嫂也很熟悉,今天阿爸和姆媽也把他一起請來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