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討薪的風暴
(下)
小工的活還是向外運垃圾,李櫟他們每倆個人一台車子,剩下了張昱一個人落單,沒辦法他隻好用袋子向外背,大家誰都不再說話,默默的幹著活。
“唉,小乞丐,想好你的問題了嗎?”一個工人師傅遠遠的見張昱背著垃圾袋子走過來,檔在了前麵問,“能說給我們聽聽嗎?”
“我能想出什麼問題呀,我最關心的是什麼時候發薪。”張昱一邊走著一邊說。
“那你有沒有想到如果他們仍然不給我們開薪怎麼辦呀?”
“怎麼辦?找羅工去借呀,她可是一個即有錢又有地位,既有智又有品位的富姐哦。”正巧,李櫟推著車子走了過來,還沒等張昱回答呢他就搶著當不當正不正的放了一炮走了。
“不會吧,羅工怎麼可能有錢借給我們呢?”幾個工人在搖頭。
張昱也搖了搖頭,無奈的倒他的垃圾去了。
今晚小賣部的門前格外的冷清,一個人都沒有,張昱忙著整理新批發的各種商品,他今天特意的買了兩樣女人用品,一個是精美華麗的發卡,一個是高檔神韻的文胸,還有一隻玩具熊,這是他精心挑選的,一隻能說話的小熊,白白的顏色喜人,憨憨的樣子可人,甜甜的聲音襲人,它的特點是遇到猛烈的敲擊和碰撞就講話。
他把這兩樣女人用的商品放在同一個盒子裏,擺在了櫃台上,又把玩具熊擺在了旁邊。
張昱走出櫃台,從門外像屋子裏看,感覺這兩樣商品的位置還不夠明顯,便又走進櫃台從新調換了一下擺放的位置,他在左右的端詳著,欣賞著,想象著.‘羅睿一進屋就看到了這三樣東西,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地一把搶過去拿出來,是先帶發卡呢還是先帶文胸呢?還是先帶發卡吧,帶上以後要到鏡子前得照幾下,再美美地就地轉一圈,不,應該是轉兩圈,笑眯眯的說,真好看,然後就應該是帶這個文胸了,她怎麼好意思當著自己的麵脫衣服呢,於是就說:去,你先出去一下,然後自己就偷偷的從門縫偷窺,哇!——,這是不可能的美事,她一定是把文胸雙手提起比在她的胸前,然後再色眯眯的問,唉,你看好看嗎?自己要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理不睬,人家讓你看嗎,看麼.。
“就一個人傻站著幹啥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羅睿走進了屋子,突然的問話打斷了背向著門口正在看著那兩樣商品胡思亂想的張昱的遐思,他被嚇得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出了一腦們子的汗,他本能的急轉身,用後背擋住了羅睿能看到那兩樣商品的視線。
“大作家,今兒這是怎麼了?”羅睿嫵媚的笑著說,“怎麼跟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呢?”
“沒——沒做呀。”張昱感覺自己的心思好像是昭然若揭了,好像是被羅睿窺測到了,便是失口否定著。
“還沒呢,都寫在臉上了。”羅睿向前走了幾步,斜倚在了櫃台上說:“騙誰呀?”
“沒的事,真的,唉,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張昱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大作家呀。”羅睿笑吟吟地肯定著。
“我這什麼時候又成了作家了呢,不會又是什麼幽默的笑話吧。”張昱用手向上推了推眼鏡,一臉疑惑地看著羅睿。
“怎麼會是笑話呢,不過我可得聲明這可不是我說的,而是你自己親口當著你眾弟兄麵對著我講的幺,說你的老婆是廣東的一個女工程師。”羅睿向張昱的跟前湊了湊,小聲的說:“唉,那個‘檢修口’的字你寫的蠻好的嗎,那個女工程師應該說是姓羅對吧。”
“那有的事呀,啊呀,想起來了,那你可不要誤會呀,我那是一急之下即想告訴你裙子後邊粘了字了,又不敢直接的說,那是臨時瞎謅的。”張昱突然想起來羅睿那天裙子後邊粘上了‘檢修口’字時自己為了提示她而講的一則笑話,當時沒想到就這麼趕巧。
“你是在瞎謅的嗎,那我可不是瞎聽的,我可是記在心中了,我的老公是個大作家,他呀——姓張.。”
“別別,可千萬不要這樣的說。”還沒等羅睿把話說完呢張昱就忙擺著雙手欄住了的她的話頭說:“這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不吃了我才怪呢。”
“不至於吧,他們沒有這個權利啊。”羅睿的心裏明鏡似的,她每次從李櫟對她的態度已經感到了這一點,故作不知,在為張昱打著不平。
“你是不知道呀,他們有多麼的厲害。“張昱用手拍了一下床說”“做下吧,站客難答對的。”
“聽你這麼一說,我還是不坐好了,免得那個大個子李櫟來了吃完了你後再把我也當小菜吞了進去。”羅睿向後移了一步說:“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先撤吧。”
“虧你剛才還說了一番什麼老公,作家什麼的話呢,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張昱順手拾起一瓶鮮奶遞給羅睿,喝鮮奶是羅睿的一個習慣了,張昱每次進貨都要進一箱好的鮮奶給她。
“我呀,這叫保存實力。”羅睿笑著接住了鮮奶繼續向後退著。
“告訴你吧,今兒他不會再來了,恐怕以後也不會再來了。”張昱一副低沉悲哀的樣子。
“怎麼?你和他們翻臉了嗎?”羅睿非常關切的說“不要呀,多年的兄弟啦,又是同闖天下的——人。”她本來是想說淪落的人,可當看到了張昱的那副低沉悲哀的樣子後馬上又改口了。
“就為今兒的事?”
“也不是的,幾句笑談,也談不上翻臉,隻是對他們有些生氣了。”
“我就說麼,不至於的。”
他們談了很晚很晚。
小賣部的外麵大家正在議論著選代表的事。
“聽說大家都在推舉‘新特奇’的三楞子做代表呢。”
“他可能嗎?愣頭愣腦的,說話也不著個邊際。”
“別人誰幹那,一個人炒豆大家吃。”
“你們還不知道吧,三楞子和他們的隊長‘土匪’還是老表呢。”
“還好,仗著做隊長的老表還可以膽子壯點。”
“看,‘新特奇’有人出來了。”
“走,先過去問一下有什麼新聞。”
“慢,不要急著打探人家敏感的事。”
“快點吧,一會走遠了就沒的問了。”
“唉師傅,你們選誰做代表了?”
“啊,還選什麼呀,今天就是三愣子帶的頭。”
“那都要提什麼問題呀,你們?”
“哦,還不是工薪的事,什麼時候開呀,為什麼呀,不開就不上工了,還要給記工等一些的事唄。”
“嗨!這些都是咱們的願望而已,不把羅大泡氣翻白眼才怪呢。”
“不過也是太過了點,應該改成多少天內必須保證開薪,否則就再不上工了,還要給記工什麼的為好。”
“對,有道理的,總得給領導們一點時間不是。”
“就是的,總該給別人點縫隙的。做事都是要留點縫的。”
小工的宿舍裏也是不平靜的,大家見張昱連晚飯都沒有吃就去小賣部了,誰也沒吃好這頓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大家把目光都對準了李櫟。
“看我幹什麼呀,又不是我不讓他吃飯的。”李櫟認真了,狠狠的吃了一大口飯,還沒嚼好就咽下去了,“這人要是沒有記性就該好好的教訓教訓他,讓他好好的長長記性。”
“說的是,我們大家都不要心太軟。”
“咱們要堅持住,爭取明天都不要搭理他。”
“對,讓他好好的反省反省。”
“這反省怕是難了,有人不是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嗎,愛情的火焰一旦燃起,是任何力量都阻止不了的。”
“撲不滅的火焰?他們那也是愛情?要是旱煙大叔在的話,他們也得敢!”
“是呀,人和妖相愛了,那以後怎麼長相廝守呀,不是也有人說過‘相愛容易愛情難,結婚容易偕老難’嗎。”
“要我看那,他們的愛情是最不值錢的了,眼鏡是被她穿在身上那華美的假相給誘惑住了,迷了眼睛,就因為貪圖她的哪一點點蠅頭小利,而置咱們的手足之情而不顧。”
“好了好了,我們說的差不多了,這飯怎麼辦吧。”李櫟指著桌子上大家留給張昱的飯菜說:“咱們說歸說,做歸做,總不能讓他餓著呀。”
“就是,就是。”劉汨馬上迎合著,“不過我今天可是沒說什麼呀。”
“我也是呀,就聽你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