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討薪的風暴(上)(1 / 3)

第十八章討薪的風暴

(上)

“深聯總”裝飾公司新島市國際飯店項目部總轄四家很有名望的工程隊,五十五層的高樓由這四支工程隊平分秋色。

飯店廳堂的1-4層是由新特奇裝飾公司的工程隊負責。工程隊的隊長姓金,是個彪形大漢,滿臉的絡腮胡子,人送外號‘土匪’,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人們送給他這樣一個不雅的綽號。而他到是高高興興地接受著,別人在喊他‘土匪’時他總是應聲回答:

“唉,什麼事呀?”

他帶的工程隊,作風頑強,雷曆風行,善於打硬仗苦仗,工程隊的技術人員無論是在工程技術,工程概算方麵,還是工程設計,工程施工方麵,在四支工程隊中都是手屈一指的。

工程進行的前半時期,大家都是相安無事的,各工程隊之間相互配合的也都很好,項目部的指揮靈活,大家都能嚴格的遵照項目部的指示和要求,一切都是按照預期的計劃有序地進行著。

工程進行到後半時期,工地中的慣性問題開始浮出水麵,先是有一個月的工資因甲方的工程款遲遲不到賬,項目部幾次的催促都是沒有效果,在項目部的工作例會上,趙經理隻好勸大家要耐心地等待,並保證等待的時間不會太長的。

工程隊的工人們也理解項目部領導的難處,大家都在耐心的等待著,要知道,工地的工人一般都是家境比較貧寒的,一家子的孩大老小就等著這每月的工資過日子呢。

工地的工人有一句口頭譚,每每遇到難事煩事,痛苦之事的時候都會說“唉誰讓咱家沒錢啦。”是呀,誰有錢出來扯這份蛋呀。

項目部的經理們在勸各工程隊的負責人要耐心的等待的同時,各工程隊的負責人也在勸本工程隊的工人們要耐心的等待,而工人們也就隻好告訴家裏人要耐心的等待。

大家都在耐心的等待著。

一晃一個月的時間就在大家的等待中過去了,兩個月的工資疊加到了一起,有的工人倒是心有餘樂,風趣的說“咱們要感謝項目部呢,不然的話,咱們到哪去攢這麼多錢呢。”

工人們都在盼著第二個月發工薪的日子,他們在等待,在盼望,各自計算著自己應發工資的總數,各自計劃著發了工薪以後,該給家中彙去多少,自己還要購置點什麼東西。

有的人嚷著發了薪後要休假一天,好好地到飯店搓一頓,美美地到洗浴中心享受一把,還有人說要去趟超市,買一件新襪子和鞋子,更有甚者大喊發了工薪之後要去怡樂中心找小姐住上一宿。

盼歸盼,嚷歸嚷,第二個月發工薪的日子又是過去了。

項目部的例會上趙經理在耐心的說服大家繼續等待。實在是沒法子的事,甲方有他們的困難有他們的難處也有他們的考慮和無奈。

項目部在這個問題上隻能是上傳下達了,在加緊催款的同時還要考慮以後的事,即不敢多說又不能深說,一切都是任由甲方的心情了。所以,項目部也是處在兩難之中,即不敢得罪了甲方,更不能傷了工人們的工作熱情。

其實最難的還是工人了,他們家中有揭不開鍋了的,有在外地讀書的孩子討借無門了的,還有的家庭病人拒絕治療了的..連喊帶叫。

工人們開始有反應了。有的人到項目部去借去要,有的人到項目部去作去鬧,尋死上吊。

他們在私下裏議論著各自的困境,也在議論著項目部的無能,有的在發泄著內心的怨憤,也有的說再不發工薪就不去上工了。

在工程隊領導的說服下,工人們還是說歸說,做歸做的,工人們照樣的出工,照樣的幹活,工程進度照樣的進行。

各工程隊內部的特困戶和有一些特殊情況的工人,工程隊都內部處理了,工程隊長自掏腰包,動用了自有資金,努力的安撫著工程隊內部人員情緒的相對穩定。

在痛苦的煎熬中,工人們度日如年地又等待了一個月。第三個月的發薪日馬上就要來臨了,人們私下裏預測,猜測,決策著。

剛吃過晚飯,張昱就忙著小賣部的事去了。

自從旱煙老大回家以後小賣部就由張昱負責了。

大家也是倒著班地替換著他,特別是晚間,有的時候就得需要李櫟扯膀子把他拖回寢室,實際上在小賣部呆的時間張昱倒是不如李櫟呆的時間多了。

開始的時候羅睿也是經常光顧的,可每次都是被李櫟弄得一肚子氣,她又不好發泄,沒辦法,隻好忍氣吞聲,慢慢地也就不再去了。

幾個工人慢悠悠的走到了小賣部的窗前,坐在了門前的長凳上。

“師傅買點什麼呀?”張昱問。

“買什麼呀?一分錢都沒有了,拉屎都得用手摳了。”

“不會吧,有些用品我可以佘欠一段時間的。”

”不好意思了,你們不也是沒開薪的嗎。”

“瞧,這小賣部也冷清了。”一個人說。

“能不冷清麼,都兩個多月不開薪了。”

“哪呀,到明天可就是三個月了!”

“我昨天碰到趙經理,看他那著急的樣子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走路都帶著小跑,跟他打一聲招呼都是忙三疊四的。”

“是呀,羅大泡這幾天也是整日的罵娘撅祖宗的,怕是這個月的工薪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舅)。

“開薪?想都不要想!”又來了一潑子工人湊著熱鬧。

“為什麼呀可是仨月的工薪壓在他們手裏了!”

“我有一個小道消息,聽說公司動用了自有資金撥款給咱們項目了。”

“是呀,昨天羅大泡不是也說了嗎。就那麼幾萬塊錢屁事都不管。”

“這孩子,瞧他說的,能開一個月的是一個月的呀。”

“是呀,總比這兜裏蹦子皆無的強呀。”

“錢嘛公司的確是給咱們項目部撥款過來了,昨天上午趙經理去提的款,我都看見了,不過嗎——”說話的人停下來。

“不過什麼呀?你這人昨這個樣子呀,竟說半截話呢。”

“是呀,有什麼信息大家相互通報一聲,免得幹著急呀。”

“現在我還拿不準,所以不敢說出口的。”

“哎呀!有什麼不敢的呀,怕什麼呀,咱這不都是在瞎扯白話嗎?”

“那我問你們,昨天下午誰看到趙經理了,今天一整天誰看到趙經理了?”

“沒有,都沒看到。”

“怎麼啦,他不會攜款潛逃了吧?”

“噓——小聲著點,我跟你們說呀,這話可是你們說的,我沒講的。”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呀,明天咱們到項目部去看一下不就明白了嗎。”

說話的幾個人去街心園了。

張昱在整理小賣部的賬單,這幾個月來工人們的賒賬已經越來越多了,旱煙老大出事前他們已經付清了,兌小賣部的欠款和手機錢羅睿隻收了小賣部的貨款,手機錢她不肯收,說買來就是送給張昱的,怎麼好再要錢呢,可張昱硬是把錢給了羅睿,並說如果不收錢的話手機他就要退還給她,沒辦法了,羅睿隻好說暫時先替他存起來,到銀行存款時戶名開的是張昱。

羅睿曾對張昱說過,這筆錢永遠都是你的,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改變的,結果公司不開薪了,工人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連續賒欠,使小賣部的資金周轉不開了。

開始的時候從批發商那裏小額的賒欠,後來在批發商哪裏也是債台高築了,不好意思再賒了,羅睿便把張昱還給她的錢又支了出來,說是借給張昱做流動資金的,張昱便以付給她利息為條件收了錢,可是一個月下來,這些錢全都墊了進去,羅睿說再幫他想想辦法,可是張昱說什麼也不肯接受了。

羅睿在樓上就看到了張昱在同剛才的那幫子人說話,便走下了樓來。

“怎麼樣?生意好嗎?”羅睿一走進小賣部就大聲地問。

“大不如以前了,連賒賬的人都不是很多了。”張昱一揚手中的賒賬條子說:“這些條子倒是與日俱增,瞧,都這麼多了,整天躺在這裏睡大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張昱將厚厚的一大本賒賬條子重重地摔在了櫃台上。

“這可都是錢那,等哪天發工薪了,他們不就能醒過來了麼。”羅睿笑著說。

“發工薪?要等到什麼時候呀?“張昱懷疑的看了羅睿一眼。

“不管是什麼時候,工資畢竟是要發的呀。”羅睿拿起櫃台的賒條,一邊整理著一邊說:

“唉!我跟你說,現在那些工人要鬧事了,你告訴你的那些人,離他們遠著點,這欠薪的事是湊巧了,甲方的突發事件使資金暫時周轉不開了,而我們的公司又同時在寧波,上海和海口等五個工地新開工,動用了公司全部的資金,沒辦法了,我們被困在中間了,現在正是需要大家理解和支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