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搞清楚,我們可也是在給老板打工的,我們的工薪不是也沒發呢嗎。”羅睿一臉無辜的表情,帶著幾分氣象,“我們找誰去呀?”
“這麼講話就不在理了,俗話說打酒找提瓶子的要錢呀。工人不找你們找誰去呀?”
“找老板去呀,那麼有章程啊!”羅睿真的生氣了,她分明是在說雞糞事件中張昱給老板打電話的事。
“找老板怎麼了?那時候你說過你們也是打工的話了嗎?你在扣別人工錢的時候說過你也是打工的話了嗎?”正趕上前麵的人扔下了一個礦泉水瓶子,張昱狠狠的一腳將礦泉水瓶子踢飛了起來,“還有,你在趕別人出工地的時候,說過你也是打工的話了嗎?”張昱越說越生氣。
“沒有沒有,我從來都不曾說過,告訴你,我以後也不再說了。”張昱的一腳仿佛是踢在了羅睿的身上,她渾身欻然一顫,驀地感到眼前的張昱好像陌生了起來,他的話語,他的舉動,他的表情,把羅睿的烈性,蠻性,強性,一下子都激出來了,她輕輕的撇了一下嘴,心裏暗暗的說,不就是那個小川女叫什麼琦妹子的嗎,至於你念念不忘嗎?好心變成了驢肝肺,都讓狗給吃了。
羅睿越想越生氣,手裏拿著鮮奶還沒喝呢,她也同樣狠狠的摔向了遠方,然後使勁的拍了下手,氣昂昂的向工地項目部走去了。
“小乞丐,你說什麼啦?把羅工氣成那個樣子了?”
“這回你可要小心了,恐怕是吃不了要兜著走了。”
“哎,到底說什麼了?咋不說話了呢。”
“你不會是說,我還會接吻,想和她。”的話了吧。
“要我看呢,你一定是動手動腳的了,怎麼著她了?”
“哈哈!”
後邊趕上來的工人們都在七嘴八舌的拿張昱開涮。
張昱並沒有馬上走,他不想和羅睿一起走,便等著後邊趕上來的工人,大家對他的玩笑,他隻是報以微微的一笑。
大家說說笑笑的向工地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項目部的院子裏站滿了人,樓上樓下的,鬧哄哄,亂糟糟的,不知道項目部裏出了什麼事情。
人是一種跟風的動物,愛看熱鬧,愛湊熱鬧,是人的一種天性。
幾個工人拉著張昱也向著項目部樓下跑去。
原來大家是聽到了傳言說趙經理攜工人的工薪款潛逃了,大家都信不過羅大泡的話,有的在責問為什麼三個月不給開工薪,有的在追問到底什麼時間開工薪,有的人在叫喊著“還幹什麼活呀!工薪錢都沒有了!”
項目部的人全部都出來了,他們在苦口婆心的勸著大家馬上去做工,羅大泡直著公鴨嗓叫罵著,“誰不去開工就扣你們的雙倍工錢!明天就把他趕出工地!”
可是,在工人們的眼中,雙倍的工錢比這三個月的工錢那顯得太微不足道和渺小了,要趕出工地的也得把工錢給了呀。
大家在七嘴八舌的說著,嚷著,叫著。
人越集越多,人越多越亂,人越亂越鬧,人越鬧越膽大。有的人已經闖到項目部的屋子裏去了。
羅睿一見,急忙從人群中跑回屋子裏去了,她在走過張昱的身邊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去忙自己的去了。她要保護好她的圖紙,防止被人趁亂毀壞了,弄亂了或是給拿走了,
張昱慢慢地地走上台階,大聲的說:
“工人們師傅們!聽我講兩句話可以嗎?”
“說吧!小乞丐!”
“唱一個也行啊!”
大家亂哄著,吵鬧之聲漸漸的小了下來。
“我們大家到項目部來,每一個人都有壓在心裏的問題要向項目部的領導們說,要讓他們給我們說明白了,給我們解釋清楚了,給我們解決了,你們說是不是呀?”張昱在向大家問著。
“是的!”
“好!既然這樣,那像現在這樣的大家一起說,一起喊,一起鬧,我們的問題能解決嗎?我們的要術能滿足嗎?我們的願望能實現嗎?”張昱激動了,在大聲的喊著,問著。
大家都靜了下來,都在聽著他要講的下文。
“我有一個好辦法,大家看可以不可以,我們現在先去開工,把要說要問要解決的事和問題都想好了,晚飯後大家推選出一個代表,心平氣和的和項目部的領導說,然後再把處理的結果反饋給大家,不知道這樣大家是否同意?”
“行啊!”
“就這麼辦吧!”
“那好,既然大家沒意見,我們現在就去開工吧。”張昱不失時機的說。
這次大家原本就沒有什麼目的,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在湊熱鬧的和看熱鬧的,一聽張昱的話,都認為張昱說的也是,都一哄全散了,先前來的幾個人也覺得對,正好有個台階就下吧,跟大家一起去工地幹活去了。
張昱在轉身的瞬間,發現了兩束截然不同的目光同時射向了他,一束是來自羅睿的那雙笑彎了眉毛的鳳眼,那笑意裏飽含了感激,讚歎,愛慕之情。另一束是來自李櫟的那雙怒火燃燒的眼睛,張昱的心裏一緊,暗說又壞了,又讓他們給撞上了。
工人們都開工了,繼續做工。
有的人心裏感到盡興,這下子讓羅大泡他看看,也知道知道這是我們工人的力量,工人的威風,心裏愜意。,全身都舒服,感覺自己高大了。
有的人感到不盡意,沒玩夠,沒看夠,也沒說夠,他們覺得鬧的還不夠大,個人的願望也沒得到滿足,最起碼沒弄出一個子午卯酉來呀,這算什麼呀,這不白鬧了一場嗎?
有的人感到氣憤,第一,壓了工人們三個月的工薪了,工人們來找問一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呀,怎麼就還要被扣工錢,還是雙培的,特別是還要把人趕出工地,更讓人氣氛的是還要挨罵。
第二,工人們有困難就得找項目部呀,這三個月來家裏的孩大老小的要吃要喝呀,還要有個大事小情的也需要錢那,來找你們暫時先借點錢,怎麼就不可以了呢,因為項目部收到工程款了呀。
第三,有人看到趙經理開車走了,他是不是真把工人的工薪款帶走了呀?這是誰也說不清的事呀,而羅大泡隻會罵人,說提問題的人是放‘你媽的狗屁’!
第四,我們憑什麼相信那個小乞丐的話呀,他的幾句話就把我們趕到工地裏來上班了,要選代表要當時選呀,大家就等在外邊聽結果呀,這小乞丐分明就是在討好羅大泡,是他想當這個代表吧,然後再出賣我們大家的利益。
哼!決不能讓小乞丐的陰謀得逞,這個代表選誰也不能選他。
還有一種人,他們趕到一切都無所謂,以其平靜的心看平常的事,平常的人,平常的問題,他們認為大家都是在鬧著玩的,是在開玩笑,胳膊能擰過大腿嗎,到頭來呀,吃了虧受了苦的還是自己,玩笑開完了,一切也就都是正常的了,太陽每天清晨從東方升起,傍晚從西方落下,一切都要順其自然啊。
李櫟他們幾個是連掃興帶氣憤,還沒走到工地呢,李櫟的大嗓門就嚷嚷開了:
“我說眼鏡!你不長點記性是不是,又開始臭顯擺了是不是!這大家一齊上都有力度呀!選的哪門子代表呀?”
“就是嗎,人多力量大,聲勢也大呀,什麼心裏話都敢說,選一個代表能說什麼呀,能頂個屁用啊?”工人在給李櫟加油。
“唉眼鏡,你不會是想要當這個代表吧?”劉汨搬著張昱的肩頭說。
“我幹嘛要當這個代表呀,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處。”張昱紅著臉說。
“對我們沒有好處可是對你有好處啊。”劉汨一推張昱說。
“對呀,這回你可以出人頭地一把了。”玉玨也在加剛。
“何止呀,說不定會得到一個香吻或肥丘什麼的呢。”
“你們都在說什麼呢,這話咋越說越離譜了呢?”張昱有些生氣了。
“離譜,我告訴你眼鏡,這些都是好聽的呢,我是念在我們是兄弟,要是換做別人呀,我不上去撕爛他的嘴才算是他長的結實呢。”李櫟氣哼哼的走過了張昱的身邊,“眼鏡,這個代表你就孬想了,一個被妖女妖化了的人是沒有資格當我們的代表的。如果趙經理真的是攜款潛逃了,耽誤了追查他的時間所造成的經濟損失你可是要負責的。”
張昱感到頭翁的一下子大了,李櫟的話像一記重拳,狠狠的擊打在了他頭上,這已經遠遠的超出了開玩笑的範疇,說話的態度和表情也遠遠不是平時哥們打哈哈湊趣的樣子了,完全沒了前兩次對他的圍攻時的情調,如果前兩次是一次攻擊和總攻的話,那麼這次則是對他的一次摧毀性的核打擊,他明顯地感到了那致命的熱熔波和強勁的光輻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