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都說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不要氣餒,堅定信心,我們一定會找到的。這樣吧,這裏有我來幫你們護理張昱,你們四人分兩組繼續尋找,你看可以嗎?”羅睿似乎是在征求他們的意見,又似乎是在下達命令。
大家都沒吱聲,互相看著。
“怎麼?我來替你們護理眼鏡你們還不放心那?”
“那倒不是,隻是你——”
“好!不是就好!就這麼定了,我們晚上再見。”羅睿下逐客令了。
“那好吧,麻煩你了羅工,等眼鏡的病好了以後,我們好好地安排一次飯局感謝你。”李櫟誠懇地說。
“不!羅工,等眼鏡的病好了我們安排你一次歌舞餐廳,有人還想和你唱二重唱呢。”劉汨感到李櫟說的不夠力度,急忙更正著。
“就去娛樂中心,有歌有舞有人陪,保證讓你高興!”玉玨說著膽怯地看了一眼羅睿。
“好了好了,我都記下了。”羅睿在驅趕著他們。
專家們來會診了。他們都被趕出了室外。
“羅工,我們等一下醫生的會診結果吧,要不然我們會擔心一天的。”王入站在門口看著羅睿說。“反正找旱煙大叔也不在乎這一會的功夫。”
“好吧,其實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眼鏡了,我都問過醫生了,說他就是外感風寒,內交心火所引起的休克,隻要他再睡一天馬上就會好了,你們晚上回來的時候我保證會交給你們一個活蹦亂跳的眼鏡的。”
大家都知道這是羅睿在安慰他們的,連醫生都弄不清的問題,她怎麼能保證呢?醫生都來會診就說明眼鏡的病一定很嚴重的,他們誰都不再說話了。
“哎劉汨,剛才你說誰想唱二重唱呀?不會是又要唱‘流浪的孩子’吧?”羅睿見大家都低沉著,就想活躍一下氣氛,“等眼鏡的病好了我陪你們去歌舞餐廳,選哪家全由你們定,不過你們可得記著要給我打小費的呀。”
“太好了,小費肯定是少不了的,呶,瞧見了吧,我們每人都給你打一份總可以了吧。”劉汨一指大家風趣地說:“你們說是吧。”
“哇塞!那我豈不發大財了。”羅睿一高興,就地旋轉了一周。
眾醫生的會診結果是:病人的一切正常,他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謝謝你羅工,借你吉言了。”李櫟幾個人高興地離開了醫院。
張昱昏睡已經整整三天的時間了,這幾天來,白天都是羅睿陪護著,李櫟他們幾個找醫院打聽旱煙老大的事,忙了兩天也沒有結果,最後隻好停了下來,一方麵工地的進度追得很緊,活太多了。另一方麵是張昱一直在昏睡著,要等他醒了以後再作打算。
羅睿每天除了給張昱潤一些水外,就是不停地和他講話,說他高興的事情,講他以前的故事,像什麼‘老夫子’呀,‘複習生’呀,凡是羅睿知道的故事不知講了多少遍了。
時近中午。
羅睿知道李櫟他們吃過中午飯以後就會跑過來看張昱的,她提前打了一壺開水放到桌子上,準備著等他們來時喝。盡管他們來了一趟隻能呆上十多分鍾就又得向回跑,但他們還是堅持來看張昱。
羅睿看時間尚早,便又坐在了張昱的床邊上同他說話。
“哎眼鏡,我問你,劉汨說有人想和我唱二重唱,那個人是你嗎?睜開眼睛,大聲地回答我,快說是不是?”
“你還想抱我是不是?是不是呀?說話麼,告訴你吧,這回呀不用你再裝乞丐了,等你睡醒了,我會讓你抱個夠的。”
“眼鏡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不要害羞,大膽地說出來:‘我愛你——小睿!’‘小睿嫁給我吧!’我也愛你——張昱!”
“你就是不說是不是?你跟我裝是不是?你不愛我是不是?一會出去我就和別人好去,我要去找工地上的工人,去找你的那幫兄弟,我要和他們唱歌,和他們跳舞,還要和他們喝酒,看你怎樣?我還要去找我的同學,和我的同學一起去留學。你不信是不是?我就打一個電話,他馬上就來接我的,哪像你呀,典型的一個木納瓜,死正經,癡呆傻。”
羅睿對著一個毫無知覺的人講話,膽子越來越大,話也越來越狂。什麼話她都敢說,什麼故事她都敢講,後來她競抬起張昱的頭,吻他的額,吻他的臉,吻他的唇。
“當當當!”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羅睿急忙站起身,她忙亂地擦著張昱額上和臉上的唇膏印記,猛地一回身?——
“嘭!”的一聲巨響,隨之“啊!”的一聲慘叫。羅睿將暖水瓶碰倒碎在地上,一滿壺的開水灑在了她的腳上。
“什麼聲音那?”
盡管這聲音非常地微弱,毫無氣力,可是在羅睿聽來就像是晴天霹靂,雷霆萬鈞。
她忙甩掉鞋子,顧不上脫襪子了,拖著燙傷了的腳撲到了張昱的床上,滿臉涔涔,潸然淚下。
“張昱,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怎麼才醒啊?”羅睿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怎麼啦小睿,為什麼哭呀?”張昱的聲音有氣無力。
“啊!眼鏡醒了!眼鏡醒了!”
一群男子漢闖了進來,他們瘋狂著,叫喊著。大家七手八腳地將張昱扶坐了起來,張昱的身體顯然是非常地虛弱,羅睿把被子和枕頭放在了他的身後。
“我睡了好長時間吧?”張昱望著麵前的一幫子兄弟笑了。
“好長啊,正經的好長呢,都三天多了。”
“啊?那你們去醫院找了嗎?”張昱聽到自己競睡了三天多的時間,他惦記著找爸爸的事。
“好了,先不要問這些了,還是先吃點什麼吧。”羅睿關心地說。
“隻是想喝口水。”張昱向桌子上的茶杯望著說。
張昱想喝水的要求提醒了大家向碎在地上的暖水瓶望去,又向隻穿著一隻鞋,兩腳濕濕的羅睿望去。
“羅工,你的腳燙壞了吧?”
“是呀,快脫了襪子看看吧。”
此時大家都明白了屋子裏的那一聲爆破聲和尖叫是怎麼回事了。
“我沒事的,李櫟你們快去給眼鏡打一杯水來吧。”羅睿這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狼狽相了。馬上瘸著腳去穿那隻被她甩得老遠的鞋。
“還沒事呢,都瘸了。劉汨快去叫醫生來。”張昱使勁地坐了坐,挺了一下身說:
“小睿,不要再穿鞋子啦,快把襪子也脫下來吧,否則皮膚會燒壞的。”
羅睿還是堅持不好意思當眾脫襪子,隻能是一瘸一拐地到處置室去了。王入馬上跑過去扶著她走。
“哎眼鏡,我告訴你,這幾天可是多虧了羅工照顧你了。”
“是呀,這幾天她都沒離開過你。”
“我們都沒看到她吃幾次飯,你沒看她比前都瘦了嗎。”
“對了,你病倒的那天她也病了,她給你打電話是我接的,當時正在車上呢,她聽說你暈倒了就瘋了似得跑來醫院了,剛剛忙完你她就暈倒了,醫生還說你真有福氣呢,有這麼一個既聰明賢惠,又知情達理,即漂亮秀雅,又溫柔體貼的女朋友呢。”
“那你出院可要好好地感謝一下人家呀。”
大家七嘴八舌地彙報著。
“你們還沒跟我說找到我爸爸了嗎?”張昱還是放不下爸爸。
“對不起了眼鏡,我們沒能找到旱煙大叔,不過我們可是找遍了全市的醫院,他們都說沒有的。”李櫟小聲自愧地說著。“現在你醒了就好了,我們可以再重新找一次,或是到其他更遠一些的地方去找。”
“眼鏡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大叔的,你也不用著急上火,安心地養上幾天吧。”劉汨見張昱一幅急不可待的樣子,便安慰著。
“我能不急嗎?爸爸都失蹤一周了,連點音訊都沒有,我真的是沒用啊!”兩行熱淚掛在了張昱的臉上。
“瞧瞧,這是怎麼說呢,大男子漢怎麼流起淚水了呢?”去處置室給腳上藥的羅睿一進屋就笑著說。“如果流淚能把大叔找到,那我們大家就都流淚吧。”
張昱馬上收起淚水,接過來羅睿遞過來的水杯說:“小睿,真的是謝謝你了,為了我讓你又是感冒又是遭罪的,還受了傷,這回我又欠你好大的一個人情了。”
“瞧你說的,大家可都聽見了,我這感冒遭罪和受傷是要你記著還我的。”羅睿的幽默活躍了病房中的氣氛。
張昱在羅睿和大家的護理下醒來以後,在醫院隻養了兩天的時間,由於他心裏惦記爸爸,便不顧醫生和大家的阻攔提前出院了。
羅睿辦完出院手續已是傍晚時分了。
“大家先不要回生活區了,劉汨不是替我許願,等我病好以後安排一次歌舞餐廳感謝羅工嗎?我想這也是我病好的一個主要原因,我們就去娛樂中心怎麼樣?”張昱由李櫟扶著走,在醫院前的馬路上停了下來,他在看著羅睿笑。
“哎呀,免了吧,一句笑話怎麼也當起真來了?”羅睿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在說:說過的話你能都當起真嗎?我還替你說了你愛我呢,要我嫁給你的話了呢,你敢愛我嗎?你能娶我嗎?不過這也算是替你許下的一個心願吧,也是你病好的一個原因那。
“還是去吧,我可不想讓人說我不履約,言而無信的話。”張昱堅持著。
“其實你現在要履約也很難,當時劉汨可是說要陪我跳舞,還要和我唱二重唱呢,你現在這種情況能行嗎?我可不想讓人說乘人之危的話,更不想讓人敷衍。”羅睿看了一眼滿臉堅定的張昱後又說?:
“再說了,現在旱煙大叔還沒有找到,生死未卜,我們怎麼能唱得出來,又怎麼能挑得起呢?能高興嗎?能盡興嗎?”羅睿認真了,她說完自己就在前麵先走了。
張昱不再堅持了,大家都跟在了羅睿的後麵回生活區去了。
早晨,張昱感覺身體好了許多,走路也有力了,便早早地來到生活區的大門口等羅睿。順便小心地做著身體鍛煉。
“小睿早!”張昱遠遠地看到羅睿向他跑來便招呼著。
“早。你咋起的這麼早呀?”
“感覺好多了,我們今天去不去派出所了?”
“你能行嗎?”羅睿打量著張昱。
“沒問題!”張昱原地跳了幾下。
“那我們就去吧,昨晚上我想了好長時間,我們還是要找金所長幫忙的。”
“那好吧,我在派出所的大門口等你。”張昱說完轉身要走。
“為什麼不一起去呢?”羅睿跟在張昱的身後。
“那就在生活區的大門口等你吧。”張昱回過頭來說。
“都不要,吃過飯你就在屋子裏等我吧,到時候我會叫你的,反正我們也不能去得太早了”羅睿一邊走一邊又說:
“對了,我讓張琦嫂給你做了一碗麵,快去看看做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