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暫住證傳奇(下)(3 / 3)

“說什麼呢劉汨,不管她為了誰,我們都是巴不得的讓她馬上就把我們找到呢。”張昱早就聽出了端倪,馬上製止了他的口無遮攬。

“那巴不得就是想著,念著,盼著了?實話,大實話,千真萬確的大實話!”劉汨在窮追猛打。“這小妖女也實實在在的真的是讓人著想,著念,著盼!這蝴蝶迷一走啊,把她的妖性也給帶走了,你們是沒看到呀,她和我一見麵先是微微地兩個嘴角上翹,兩條柳眉上彎,兩個酒窩深陷,那甜甜地一笑,哎吆,別人一笑那是要你高興,她那一笑你們猜是怎麼地啦?

“啊?這也互動啊?”

“我猜呀,她那一笑是要討好你。”

“我猜呀,她那一笑是要勾引你。”

“或者是想和你什麼什麼的。”

“你們說的都不對,她那一笑呀是要你的性命啊!”劉汨裝作很害羞的樣子,馬上用手遮住了臉。“得得,還是不說了,不說了。”

“哎?咋不說了呢,說呀!”大家在催著。

“我有點害怕。”劉汨偷偷地溜了一眼張昱,然後又用下巴拱了一下張昱。

“不怕!有我給你撐著呢,大膽地說吧!”李櫟抬起一隻手放在了劉汨的肩上。

“那我可就說了。”劉汨又看了一眼張昱,“她笑得我渾身都酥了,她那眼神電得我全身都麻了。”

“哈哈!瞧你這點能耐。”大家都笑了。張昱並沒笑,隻是嚴肅地看著說得正起勁的劉汨。心裏暗想,這還是鐵哥們嗎,竟把話說到這份上。

“怎麼啦眼鏡?生氣了?我可是說著玩逗大家樂喝的,其實沒有的事,別生氣了好嗎。”劉汨湊到張昱的身邊小聲地哄著說。

“胡說!你酥你麻管我個屁事,我生的哪門子氣!我看你是找打了!”張昱說著舉拳向劉汨打來。

“救命啊!”劉汨起身跳到了李櫟的身後,用手指著張昱說:“哎眼鏡,是你說的不關你的事,那我出去以後先買一盒筆和幾大本信紙。”

“你要幹什麼呀?”大家疑惑了。

“寫情書啊,哎你們都幫我想想,我是不是應該先寫寫被抓了的這幾天是多麼的想她呀?”劉汨在搞聯盟。

“是呀劉汨,你得好好地寫,要先打個草稿,再讓眼鏡給你修改一下,然後用複寫紙複寫四份!”王入也在湊著熱鬧。

“幹啥要複寫四份那?”李櫟就不明白了。

“我們四個人每人一份那,看誰能把小妖女最先追到手。”

“是呀,那眼鏡就不用給了,反正也與他無關,不關他的事嗎。”

“哎呀!我說你們幾個組成統一戰線了,有意思嗎,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連兔子大的一個人都不來見我們,我們該怎麼辦那?瞧你們幾個還有那份閑心和我扯大白?”張昱裝作真的有些不高興了。

“對對!眼鏡說得對,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們還是想辦法盡快地離開這裏吧。”劉汨知道自己說跑了題,馬上糾正著說。

“他們到現在理都不理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呀,總不能像隔壁的那幾個家夥似的想個跳窗逃跑的辦法吧,要知道,那可是越獄呀,我們進來時是真的沒有罪名的,可這麼一出去那可就有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罪名了。”李櫟抱怨著。“哎,我說那四號房間也不知道到底是一個怎樣可怕的地方?”

“所以啦,我們隻能是坐在這裏安心地等待啦。”

大家都沉默了。

忽然,有一名保安向這邊走來。大家急忙跑過去,趴到門前。

“哎,保安同誌,什麼時候放我們出去呀?”張昱大聲地喊著。

“喊什麼喊!都給我滾到裏邊去!等我空出功夫來再熟你們的皮子!”保安對大家的喊叫很是生氣,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保安同誌,你看我們都————”

張昱還沒說完話呢,就見那個保安突然的一個旁踹,張昱隨之一個後仰躺在了地上。

大家急忙扶起張昱,隻見他滿臉是血,保安的這一腳踹得太準了,也太重了,張昱整個的半麵臉都腫起來了,鼻子一直在流血不止。

李櫟扯下背心的一塊布,又分成幾塊塞住了張昱的鼻孔。

那個保安大罵了一句:“就他媽地你事多,等會看我怎麼收拾你!”走了。

他們幾個護理完張昱,又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我不明白他說的‘熟皮子’是怎麼一回事呀?玉玨摸著頭說。

“這是一句罵人的話,就是把咱們比作牲畜,牛馬羊的皮子剝下來後要進行一係列的泡,喂,浸,刮,熏等工序,才能變為成品,而這一係列的過程就叫‘熟皮子’。”李櫟耐心地解釋著。

“大個子,我咋覺得這個保安跟咱們在電視劇裏看到的牢頭一個德行呢,他們不會是一家的吧?”王入用手指著門外說:“他在看守著咱們,那他應該叫獄警啊,沒理由和牢頭一個德行啊?”

“其實獄警和牢頭沒什麼多大的區別,某種意義上說真的就像你說的那樣,所不同的隻是時間,牢頭那是曆史,而獄警則是現在,也就是個名稱的不同,人們慢慢地就會習以為常了,舊社會人們恨透了警察,你看現在大家不也是都喊公安為警察了嗎,有一出京劇叫《紅燈記》,主人公李玉和在日本人的獄中有一句唱腔,‘獄警傳,似狼嗥——’當時我們都恨透了獄警,一提到獄警就跟豺狼虎豹似的,現在想想也就一個稱呼而已,還不都一樣的。”張昱把堵在鼻口的布條調換了一下位置,用手輕輕地揉了一下高高腫起的半邊臉接著說:

“我相信,再過幾年,幾十年後,誰人把今兒的一段故事搬上銀幕,那麼我們就都是那時銀幕上的人物了,說不上有誰還能變成主角呢。曆史是最公正的,它將如實地記錄下每一個執政者的功與過,也將毫不留情地濃墨重彩每一個跳梁小醜的嘴臉。”

“時間是最無私的,他將無情地剝下所有殘害人們的惡魔那色彩斑斕的外衣,把他們那顆黑死了的心肝承於太陽之下。”張昱狠狠地吐了一口帶著鮮紅血液的吐液,用衣襟擦了一下嘴憤憤地說:“遭世人所吐棄,遭後人所吐罵!”

張昱他們五個人已經在這裏苦苦地等了一天,煎熬了一天,沒有一個人搭理他們,即便是他們大喊著:我們要交款!我們要交款!都沒人搭理,有的隻是對他們的嗬斥和怒罵。

張昱他們幾個人的心裏著急著呢,他們在為旱煙大叔著急著,在為羅睿著急著,也在為項目部的領導著急著。

又到開飯的時候了。

他們被關在這裏每天給兩頓飯吃,下午的飯和上午的一樣,每人一勺清湯,一個死心梆硬,黑乎乎的黴麵饅頭,饅頭的黴味實在是太難吃了,大家都像吃藥一樣地提前喝一口湯在口中,再用手掰一小塊饅頭,放入口中一閉眼就咽下去了。

送飯的老人再一次的路過他們的門前時,劉汨悄悄地叫住了他。

“大爺,這饅頭咋這麼難吃呀?是他們讓你做成這樣的嗎?”

“你們是不知道呀,一個賣麵粉店鋪的老板不知通過了什麼手段,硬是把一大車發了黴的麵粉送到了這裏,那麵啊都起疙瘩了,我可是把那些疙瘩都挑了出去,沒辦法啦,這黴味實在是挑不出去了。”老人搖著頭,擺著手走了。

“這些喪盡天良的狗東西,不得好死!”

李櫟罵著順手拾起一個小磚頭塊在牆上使勁地寫著:“李櫟到此一遊,被狗咬傷!”寫完將小磚頭塊向地上猛地一丟。

小磚頭塊在地上跳了幾下,恰好停在了張昱的腳下,他彎腰拾起小磚頭塊,思索了一下便在牆上寫了起來:

“鐵窗鐵門一間屋,空徒四壁黑乎乎,保安嗬斥牢頭吼,不拿錢來不許出。”

玉玨坐在地上,靜靜地聽著他們說話,細細地看著他們寫字,他不斷地用小刀子把硬梆梆的饅頭一點一點地切成小正方形,擺在地上,一聲不響。

“玉玨,怎麼啦?是哪裏不舒服嗎?”張昱趕緊湊了過來,坐在了他的身邊。

“啊,沒什麼,就是有點餓了,老腸子老肚子都打架了。”玉玨仍然低著頭。

“哎,你還別說,真的是餓了。”經玉玨這一提,大家忽然都感到餓了,已經是一天半都沒吃東西了。

“我看大家還是爭取吃點吧,要不然會餓壞了身子的。”張昱帶頭拿起了一小塊饅頭放入了口中。實在是難以下咽啊,“沒辦法了,真的是沒辦法吃下去呀。”

“哎眼鏡,我有個辦法能讓大家把這些饅頭都吃下去。”劉汨說著走到了張昱的跟前說:“不過要用你的一樣東西。”他順手取走了張昱的鋼筆。

“做什麼呀你?劉汨——”

“你就等著瞧好吧。劉汨說著,打開了鋼筆,拿起了玉玨切的小饅頭快,在上麵點起了點點。

“啊!你是在做骰子呀,好!好辦法!誰輸了就得吃掉一塊!”李櫟在拍著手叫好。

大家一聽,都來了興致,馬上就圍了過來。

他們先把饅頭切成小塊,擺在飯盒中,然後大家依次地擲骰子,點最小的那個人就吃掉一小塊饅頭,到後來他們竟真的賭起來了,有做莊家的,有做跟家的,還有做壓家的,賭的數目也越來越大,隻是堵注始終是小饅頭塊,不同的是饅頭塊越來越小。

他們不知玩了多長時間,‘六六六’的喊聲震撼著寂靜的夜空。不時地招來了一頓的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