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暫住證傳奇(下)(2 / 3)

“從故事中我們知道,司機的兩次刹車都是在白衣女子不見了的情況下進行的。從後視鏡中看不到那女子了,她不可能跳出窗外,因為車子並沒有停,她隻能是被坐席擋住了司機的視線,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彎腰蹲到座席下麵去了,是去拾東西?或是整理物品,再不就是係鞋帶子,我們設想一下,女子在做這樣的動作時,司機突然的一個急刹車,她會怎樣?”

“她肯定會被重重地撞到前排的座席上。”李櫟搶著回答。

“好!說的很好。”張昱肯定著李櫟的答案。“我們不妨這樣的設想,女子第一次彎下腰去的時候,她正好是側背對著前排的靠背,刹車的慣性沒有造成她的傷害,隻是撞了一下則背部;第二次刹車時,她正好是麵部對著前排的座席靠背,突然的刹車使她的麵部強烈地撞擊到前排靠背的鐵框上,造成了臉或鼻子的大連出血,她自然的是要用雙手去捂,即雙手就站上了血。”張昱停了一下又接著說到:

“說女子彎下腰去拾東西,可能會造成這種情況,但拾東西隻是瞬間的事,連續兩次就有點牽強附會了,說她是彎腰去整理東西也不可能,因為隻說她雙手揮舞著攔車,並沒有交代拿什麼東西的,所以還是說她彎腰去係鞋帶子比較合理。這樣的話我們得到的答案就是:那位白衣女子對司機說:大哥,我和你有仇啊,我一係鞋帶子你就急刹車?”

“哎眼鏡,你太厲害了,咋和我表哥說的一模一樣的呢?”王入讚歎著。

“厲不厲害並不重要,我覺得重要的是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一條真理,那就是恐懼和害怕,歸根結底都是自己在嚇唬自己!”

在大家的說說笑笑中,艱苦地熬過了一夜。

“開飯啦!開飯啦!”

一個老頭推著一輛車子在各屋子的外麵喊著。每人一個裝盒飯的盒子,分得一勺白菜湯和一個拿在手裏硬梆梆的饅頭。

“哎!老大爺,什麼時候才會放我們出去呀?”張昱乘打湯的機會悄悄地問送飯的老人。

老人先是左右地看了看,湊了過來小聲地說:

“你交了罰款就可以出去了,他們呀就是為了罰點錢,都抓了好多的人了。”

“那要罰多少錢哪?”

“一百,二百,三百四百,都不一樣的,就看他們的心情了。”

“那沒有錢怎麼辦呢?”劉汨在問話的同時掉下了眼淚。“我才剛剛到這裏啊,還沒掙到錢呢。”

“沒錢?那他們也不能白白地抓你一回,要把你送到一個很遠的什麼礦區啦,磚廠啦,采石場啦或什麼地方去幹活。”老人明顯的是被劉汨的淚水打動了,動了惻隱之心。“聽說那裏呀幹活累得很那,還要有人看著你呢。”

“那要幹多久呀?”這不成了舊社會的抓壯丁了嗎?劉汨繼續流著淚。

“鬼才知道要幹多久呢,沒錢還是向別人借點吧,可千萬不能去那地方幹活呀,聽他們說,幹活的地方都是別人給錢都不願意去的地方,有的人到那裏還要生病呢。”老人說著推起車走了。

“聽到了吧,你們看看,現在這保安想錢是不是都想瘋了。”劉汨生氣地說:“他們還算是有中國心,要不然非得弄條船把咱們弄到國外去賣了,那樣的話他們可是會得到更多的錢哪。”

“想想他們這些保安,也挺是不容易的。”張昱略有所思地說。

“他們有什麼不容易的呀?你看他們那幅熊樣吧,走到哪裏都擺出一副老大的架子,吆五喝六的,誰都不在他們的話下,隨意地抓我們一個來他們就可以弄得個幾百元的罰款,那要我們幹多少天活呀,我現在才知道我爺爺跟我說的一句話:在舊社會,老百姓最恨的就是保安了,都把他們叫保安黑狗子,連嚇唬孩子都說‘你再哭黑狗子就來了’。”

“可惜了了,可惜了了,我還給爺爺解釋說;是誰讓這些狗東西欺壓百姓的,當然是保安署長了,那又是誰讓保安署長這樣做的呢,自然就是執政的國民黨了,要恨就恨國民黨吧。哼!現在想想我說的那些都是屁話!以前的哪個執政黨不都是披著愛護百姓的外衣呀,因為他們都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但他們更懂得失民心會失天下的,唯一不懂得的就是這幫狗東西了。”劉汨越說越生氣。

“不要再說了!越說越離譜!”張昱真的翻臉了,他望著麵前那一雙雙驚詫的目光,他馬上就又後悔了,便又和藹地說:

“其實保安也有他們的難處,中央的開放搞活政策是叫一部分人先富起來,那些具有國有資產的工礦企業通過承包,租賃和轉租轉讓等各種渠道,馬上中飽私囊,變成了先富起來了的人,他們又馬上帶起了一片的爆發暴富戶,這保安他也想富啊,他也眼紅啊,他們既沒的包也沒的租,他敢去碰那些先富起來的人嗎,那可是政策的寵兒呀,沒有法了,用咱東北賭局上的一句話叫做‘實在沒有法,畢十勒個八’,隻好找咱們這樣的要點啦。”

“這本地的百姓他是不敢要的,隻好把寶壓在了我們這些外地打工者的身上了。他們也顧忌影響啊,所以抓我們人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晚間進行的。他們知道我們這些外地人,出來就是準備被人欺的,打了罵了都不會還手還口的,因為我們實在是太薄弱了,共產黨現在是沒有功夫來關照我們,主也暫時把我們遺忘在了這裏。”張昱的眼中有兩顆淚珠在閃動,他暗暗地咬了一下嘴唇繼續說道:

“我們常說‘春寒料峭,咋暖又寒’。現在的社會氣候也是如此,中央的改革開放政策沒有成熟的路可走,隻能是摸著石頭過河,這期間難免要有混水摸魚現象,也難免有偏差出現,再落實到一個部門,一個單位或一個人,就避免不了的會出現差錯,我們要堅信這種現象隻是暫時的,堅信黨的政策是好的,我敢保證,用不了一年時間,中國將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到那時再回頭看我們現在受的這點委屈簡直是微不足道了。”張昱擦了一下眼睛,揮了一下拳說:

“好了,既然事已至此,我們就都不要再說那些抱怨的話了,就算是我求你們了!”張昱彎腰拱手,向大家低頭。

“別別!別這樣啊,我也隻是說說氣話而已,我承認說錯了還不行嗎,以後我保證再不說了。”王入把手高高地舉過頭頂。

“我也保證不再說那樣的話了。”劉汨小聲地說。

“眼鏡,我們大家都聽你的,誰在說那些話就是放屁!”李櫟喊叫著湊到了張昱的跟前。

“好!我們東北的漢子,打掉了的牙齒把它咽到肚子裏去,我們是在同‘春寒’抗爭,我們是在同我們的命運抗爭,更是在同我們民族的命運抗爭,大家一定要挺住,抗住,勝利就產生於再堅持一下之中,都這個時候了,春寒馬上就會過去了,春天的溫暖正在前方等著我們呢。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吃飯!”張昱首先端起了自己的飯盒。

張昱的話提醒了大家,手裏拿著的饅頭和湯都涼了。

“哎呀!這是什麼味呀?”嘴急手快的李櫟將吃到嘴裏的饅頭全都吐了出來,“快不要吃了,難吃死了。”

李櫟急忙又喝了一口湯,“媽呀!鹹死了!”

張昱掰了一小塊放入口中,馬上一股又澀又苦的難聞氣味充斥了他的感覺器官,他強忍著咽了下去,端起了湯盒喝了一口,馬上被鹹得口中發澀,再看湯盒中,清清的湯上麵漂浮著幾塊青黃相間的菜葉子,就像魚缸中的幾條小金魚,上下左右地遊動著。

望著盒中的湯他想起了他們剛一來時蝴蝶迷給他們喝的刷鍋水,但那也比這盒湯強呀。由於昨天的晚飯大家都沒有吃,都餓了,他們勉強地吃了一點饅頭,喝了一些湯,盡管很鹹,。

“好了,大家堅持一下吧,等一會他們來找我們的時候就先回去一個人找我爸爸取錢,我們馬上就會自由了。”張昱將剩下的饅頭裝到湯盒中,放在了牆角處。

“哎眼鏡,你說我們這像不像是被歹徒綁票了,等著家人拿錢來贖我們呀?真的有那種感覺呀。”

張昱看了一眼說話的王入,並沒有說話。

“哎!要我看那,要是真的被綁票那就好了。”李櫟歎了一聲又說:“綁票人是不會漫無邊際地要錢的,他是要根據你的財力情況要一個你能辦得到的數字,如果我們被綁了,相信一百元都是一大關了,另外他們還會馬上通知家屬的,在讓家人準備錢的同時也讓家人知道被綁人員的消息。我在想呀,旱煙大叔現在說不上都急成什麼樣子了,他肯定會到處去找我們的,我真的在為他老人家擔心那!”李櫟的話語越說越低。

“是呀,旱煙大叔肯定會發瘋了似的在到處的找我們呢,工地的領導也會關照此事的,另外項目部的頭們也會幫忙的,沒事的。”玉玨在看著一臉毫無表情的張昱,他很是害怕此時的張昱倒下,因為他是他們幾個人的主心骨。

“他們能幫我們什麼忙呀,還巴不得我們都失蹤了呢,好讓他們省了工錢!”李櫟順手抓起一塊饅頭,遠遠地打在了高高在上的那一小扇窗子的玻璃上,發出了‘騰’的一聲,饅頭又彈了回來,落在了地上滾動著。

“也不見得,最起碼他們還需要我們給他們幹活呢。”張昱駁斥著李櫟。“我們不要把人都想的那樣壞。”

“我說也不會的,最起碼項目部裏有一個人是不會的。”劉汨別有用心地向李櫟擠了一下眼。

“你說的是誰呀?不會是小妖女吧。”李櫟有所領悟。

“我想呢,她肯定不會是為我幫忙的,能是為了你嗎?”劉汨帶有煽動性的指了一下李櫟,然後又指了指王入和玉玨說:“會是為了你們兩個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