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羅睿的心儀(下)(3 / 3)

她慢慢地伸出了一隻手,想去摸摸他,看他冷不冷,熱不熱,可是一連伸了幾下都摸了個空,她急忙睜眼去看,竟把她氣得大叫一聲,一軲轆從小木板上爬起來。

原來緊貼在她身邊的哪有什麼張昱呀,竟是他的一件髒兮兮的且不斷散發著臭汗味的工作服,她很狠地一腳將那件工作服踢出老遠,可憐的工作服滾作一團,知趣地躲到角落裏去了。

“哼!無情的家夥!”她在心裏暗想,“我就說嗎,他不可能睡得這麼的快,能和自己睡在一起那是他的福分,還不美死他呀?他還能睡著覺?再困乏的神經也不可能戰勝激動歡躍的神經呀?況且男人的野性也不允許他那樣的睡呀。她悻悻地離開了多功能大廳,在經過隔壁的房間時聽到裏邊有輕微的鼻聲傳來,這聲音似乎是那樣的熟悉,她便探頭向裏邊看了一眼。

竟然是張昱,他隻穿著一件跨欄背心,躺在了她剛剛撕枕頭剩下來的那塊小得可憐的紙皮上,他顯然是翻過了一次身,那堅實的臂膀上占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她一下子全明白了。

原來他是看自己卷曲著身體睡在小木板上,便給自己搬了一大張木板放在身邊,以防弄髒了衣服,那件帶著他身體餘溫,帶著他身體氣息的工作服,是給自己防寒和鋪墊用的。在這種環境裏睡覺,她知道一件衣服有多重要,有多難得,又有多珍貴。

她心裏一熱,仿佛那件衣服已經穿在了她輕輕顫抖著的身上,緊緊地裹住了她那顆狂跳不已的心。

她的嘴角抽動了幾下,馬上傳動了鼻孔,又迅速攀到了眼角,兩顆晶瑩的淚珠輝映著午日的光芒,閃出道道光線,搖搖欲墜。

她馬上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的小褂,走到他的跟前,想把衣服蓋在他的身上或鋪在他的身下,可是當她抖起小褂時才發現她的這件小得可憐的褂子連他的一隻胳膊都覆蓋不了。

她急忙又返回多功能大廳。

愛情的力量太偉大了,它可以達到超乎人們的想象的程度,能奇妙地把那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輕易地變為現實,變腐朽為神奇。

羅睿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她競覺得沒費多大的勁就把那塊曾經累得自己全身淌汗才勉強拖到門口的大木板,幾下就拉到了張昱的身邊,她又回頭取來了那件被她踢作一團的工作服,輕輕地拂去了上麵的灰土,小心翼翼地撲到了木板上。

一切都做好了,望著熟睡中的張昱,羅睿想,他能像自己一樣的感知到這裏發生的一切嗎?她發現他在說:他真的感知了這一切。因為她看到了他笑了,睡夢中的笑依然是那樣的憨厚,那樣的美麗,那樣的帥!

羅睿笑了。

她帶著滿意的笑容走出了房間,她感到自己今天的收獲特大,遠遠地超出了她的那一記偷吻,沒有愧對自己這一大中午的忙活和堅持了那麼長時間的挺屍。

羅睿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彎腰拿走了張昱的工作服。她知道那件衣服實在是太髒了。

皓月當空。街心公園中,皎潔的月光與城市的華燈交相輝映,把整個街心公園映射得亮如白晝。

羅睿如願地約到了張昱。

她等在生活區的大門外,遠遠地就看到了張昱向大門走來,她知道張昱是來找她的,但這是她自送大嫂回家以來的第幾次相約都已經記不清了。

“哎!張昱,我在這裏!”羅睿遠遠地招著手,她有些激動又帶著抱怨地說:

“每次我約你都不出來,這次為什麼就出來了呢?”她在心裏想,他一定會說:‘看在你給我搬了那麼大的一塊木板的份上,’或者是說:‘看在你給我洗工作服的份上,’要知道,他的那件工作服她可是整整洗了一個大中午的,占用了她一整個的午睡時間。

“首先聲明一點,不是你約我就來了,即便是你不約我,那我也是要找你談一次的。有一些事情真的是到了不談不行了。”

“有那麼重要?能先說說是什麼事嗎?”

“這件事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隻能是我們兩個人說的事,其實你也是知道的。”張昱有些神秘兮兮地說。

羅睿的腦袋馬上就是一大,暗想:壞了,偷吻的事他還是知道了,這要是讓他在自己的麵前說出來該有多丟麵子呀,於是便急忙掩飾著說:

“哎呀!有什麼呀,不就是搬一塊板,洗一件衣服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呀。”說完她抬頭觀察了一下張昱的表情,見他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就又接著說:

“快走吧,如果你願意的話,那我可以經常幫你做的。”

“停!停吧!導演!你做這一次就害慘了我的,還要經常?”

“怎麼會是害你的呢?”

“這還不叫害?你說你也真是的,霸占了我的位置也就是了,幹嘛拖那麼大的一張細木工板呀?拖一張細木工板也就罷了,幹嘛你又嫁禍於人的放在了我的身下呀?就這些也都全算了,怎麼還把我的工作服給拿走了呢?”

“沒出什麼人身傷亡的大事故吧?”羅睿幽默地說。

“要是那樣也就好了,保險公司也有的找,那像我現在呀,連個主都找不到。”

“好了好了,你還真來勁了,快說說是怎麼回事吧,想讓本姑娘如何的撈你呀?”

“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中午我正在那張大板上睡覺呢,被你哥重重地一炮腳給踢起來了,硬說是我拖壞了這張細木工板,要從我的工資中扣掉那張木板錢,一百多塊呀!也不敢說什麼那,可是起來後,到處都找不到工作服了,結果第二次又被你哥扣了半個工。”

張昱在同羅睿向公園的深處走著。他們來到假山下的一塊大石頭旁,張昱將羅睿拉了上來。

“羅工,我們還是少點交往的好,今天看你哥哥的那閃神,似乎是對我們的交往很有意見,大有炸平廬山的氣勢,拉著治我於死地而後快的架子。”

“我哥哥呢你就不要同他計較了,遇到了那麼大的打擊,心情肯定是不會好的,他也不隻是對你這樣,對項目部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一進屋,大家都不敢說話,逃的逃,跑的跑,想想他也是挺可憐的。”羅睿說道這裏便又想起了嫂子,不僅鼻子酸酸的,兩顆淚珠流了下來。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向你說起這些的。”張昱一見羅睿哭了,有些慌了,連忙說:“你看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說些高興的好嗎?”

羅睿並沒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她的淚還在流。

“昨天中午我被人算計了。”張昱用手一指羅睿說:“是你——”

羅睿不待張昱把下麵的話說出來,急忙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說:“張昱,快不要說出來!”她的眼淚迅速地凍結了,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給我留點麵子好嗎?”

“嗨!有啥呀?一個小遊戲而已。告訴你吧,李櫟他們幾個經常那樣幹的!”張昱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啊?你們還經常那樣幹?”羅睿詫異地張大了嘴,暗想,他們幾個會不會是同性戀啊?

“張昱,你也做過嗎?”

“我沒和他們做過,昨天中午我那是第一次。”張昱看了一眼滿臉疑惑的羅睿說:

“不過你昨天搞的那還不算是經典的。”

“啊!這還有經典的?”羅睿越聽越暈了,暗想這男女真的是有別啊,我偷了個吻競嚇得半死,你看他們,不但長幹,還要評出經典的來。太不公平了。

“是啊,劉汨有一次把鳥糞放在了王入的右手上,然後就用頭發絲撓他的嘴角,結果一塊鳥糞全都捂到嘴裏去了。”張昱大笑著。

“我的天哪!”羅睿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暗想繞了大半天的圈子,他原來說的是這件事呀。可嚇死我了,看來呀這人還真就是不能做虧心之事的。

“這還不算是最經典的呢。”張昱見羅睿很感興趣,便又接著說。

“還有比這更有意思的呢?”羅睿感到很是新鮮。

“有一次玉玨把一張浸濕了的紙用手提著,慢慢地靠近了李櫟的腳心,然後就用扇子扇風,風輕輕地吹動著那張濕了的紙,結果你猜怎樣?”張昱看著羅睿問。

“不知道。”羅睿覺得他們搞的惡作劇不會是什麼好事。

“結果呀,李櫟他濕了內褲!”

“哈哈!真的假的?不會吧?”

“真的假的都讓你說了,我還說什麼呀?”

“好了張昱,咱們說正事吧,小賣部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張呀?現在已經有十多天沒營業了,拖的時間長了恐怕就不好了。”他們笑過之後,羅睿拉著張昱的一隻胳膊說。

“我們大家共同做我爸爸的工作,他現在也不反對了,但還是反對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張昱拉了一下羅睿的胳膊,將她從大石頭上抱了下來。

“你就是自我感覺良好,誰說要和你在一起了,讓它和你在一起吧!”羅睿說著將哪部新手機塞到了張昱的手裏說:

“算你的運氣好,我本打算給你辦一個也向我的這部‘九零零’的模擬機子,沒想到辦機子的人竟是我的一個高中同學,他說內部可以辦出來‘全球通’的‘掌中寶’。結果就給你辦下來了。快打開看看吧!”

“羅工——”

“停!再不許說別的了!我費了這麼大的勁給你辦了,別說是一部手機了,就算是一個磚頭塊子,你是不是也應該高興地接過去呀?”羅睿從盒子裏拿出說明書說:“對了,話費你就不用擔心了,這機子裏的話費足夠你用大半年的了。”

他們兩個離開了大石頭,來到燈光下,羅睿開始給張昱講解這部在當時是最新穎,最先進的手機使用方法。這是她不知道複習了多少遍了的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