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羅睿的心儀(下)(1 / 3)

第十三章羅睿的心儀

(下)

伏日裏的南方,驕陽似火,人走在馬路上,路麵燒烤著人有些窒息的感覺,連影子都是悄悄地躲在了人的身體下麵,避暑納涼去了。

羅睿吃過中午飯後,在床上躺了一會,漢不住地流,盡管台扇不停地‘呼呼’地轉著,可是旋到她跟前的一股股風浪,卻變成了熱浪,熱浪撲麵更使人難受難耐。

她站起身,打來一盆涼水,輕輕地洗了幾把,感覺輕鬆了一些,便來到辦公桌前,準備將剛剛收到的甲方關於多功能大廳的修改方案校對一下,可她找遍了各處都不見她的圖紙。

不會是落在了工地的房間裏了吧。

她想起來了,中午下班之前,她正在多功能大廳裏和師傅們研究修改方案,被哥哥突然叫了去問小賣部的事,就沒再回來。

她馬上抓起了一個半袖披在了身上,匆匆地下樓去了。

路過小賣部時,她看了一眼那把鎖在門上的大鐵鎖,有一種仿佛是鎖在了她的心上的感覺,哥哥建議她從家裏再叫一個人來,畢竟是一個挺大的收入啊,她沒有答應,隻是笑著對大哥說:

“讓我來做一回主好嗎?”

哥哥從來都是寵著,慣著她的,直到現在每月都拿兩千多的工資了。哥哥對她的月供仍然在繼續著。單憑這一點,她就決心要永遠地報答哥哥的。

有的時候,她明明知道是哥哥的不對,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站出來維護哥哥的,其實表現在對哥哥的問題上,她真的是有好多好多的無奈,有好多好多的違心,更有好多好多的口是心非,以至於被人誤認為她同哥嫂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她寧願背著這樣的罵名,也情願背著這個黑鍋。

她知道這個小賣部張昱是不會輕易答應接受的,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不是她心中的張昱了,但她有信心,有辦法會讓他接受的,這可是實現她對張昱的諾言的一個主要部分。

那還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哎張昱,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去實習而來這裏打工嗎?說說你在學校裏的事好嗎?”中午快下班的時候,羅睿一邊幫張昱拾柴一邊問。

“我的家不是富裕的,我每月的學費都是爸媽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不怕你笑話,這幾年來,我沒買過一本課外的書籍。”

“那你學習所用的材料咋辦那?”

“一是到學校的圖書室裏去找,二是收集同學們看後用後扔掉的,當同學問到我的時候,我就說:‘我在複習呀,溫故而知新嗎。’時間一長,同學就送給了我一個‘複習生’和‘老夫子’的綽號。

“後來熟了,大家決定給我摘掉‘複習生’和‘老夫子’的帽子,他們一買回來資料書就先借給我看,再後來有的同學直接就買兩套,編著各種的理由說是買重了。”

“都是些女生吧?”羅睿狡黠地眨著眼睛。

“也有男同學的,不過我是不白用人家東西的,所有借給我書和送給我書的同學,都會得到我的一篇讀後感談。”

“那給男同學的叫讀後感,給女同學的就叫情書了吧?”羅睿緊追不放。

“任你怎麼想了,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來這裏打工嗎?就是為了還債!家裏為了修房子欠了不少的外債,每當家裏有客人光臨時,我都看到爸爸媽媽那難看的笑容上掛著的苦澀和無奈,所以,我立誌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掙錢還清外債!這便是我忍辱負重,罵不還口,甚至被無端扣工都不爭辯的原因。”

羅睿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啊!原來你是這麼小氣的人那,虧你還記得這麼長的時間,其實那次我真的不想那樣做的,就是張琦她老是哥呀哥呀的叫著,我就生氣了,特別是你還喊她琦妹子。”羅睿低著頭,偷偷地聊了一眼張昱又說:

“這樣吧,為了擬補我的過失,我決定幫你還清外債,這個存折中的錢都是哥哥這幾個月給我的月供錢,你先拿去,等以後你的錢掙得多了再還我,這幾萬元錢雖然解決不了多大的問題,總能緩解一下的。”羅睿將存折遞了過去,又加了一句:“反正我也不用,存在哪還不都是一樣的。”

“不!我怎麼可以用你的錢呢。”

“我們不是朋友嗎?”

“這使我感到有些屈辱!

張昱扛起木柴走了。

羅睿拿著存折暗想,自己隻顧著想幫他早點還清外債了,競忽視了他一個男人強烈的自尊心,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幫幫他,另外那個活波的小琦妹子也要想辦法把她找回來,其實她真的很喜歡那個天真得一無所知的小妹妹,她望著張昱的後影高喊:

“我會讓你接受的,我一定有辦法的!”

張昱頭也沒回地走遠了。

羅睿慢慢地靠在了牆板上,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她在想怎樣才能讓他接受呢,有腳步聲傳來,是資料員小張,她見麵就喊:

“羅工,建議一下吧,找個微機員吧,這電腦我實在是搞不明白了,還是你去看看吧。”

羅睿的眼前突然一亮,大喊著:

“現成的我們為什麼不用啊?”羅睿匆匆地跑了。

小張呆呆地,不知羅工這是怎麼了。

資料員小張的話提醒了羅睿,會電腦的人別說在工地沒有了,就是在公司也很難找到的,那麼眼前張昱現成的人才呀,我們為什麼就不用呢?

羅睿當晚就把這個想法說給哥哥聽了,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哥哥竟然不同意,還說除非他離開這個工地,否則想都不要想。所以這件事就這樣的擱下了。

羅睿站在小賣部門前思量著,暗想,讓時間來決定吧。便急急忙忙去工地了。

三樓多功能大廳的門開著,裏邊有男人輕微的鼻聲傳來,羅睿知道裏邊有人在睡午覺,她曾聽張昱說起過,生活區的板房被太陽燒烤的都快成烤箱了,他中午就到工地裏去睡覺,說中午在工地裏睡覺爽極了,既無人打擾又涼快,還說哪天讓她也來睡一次,體驗一下愜意的享受。

羅睿躡手躡腳地悄悄走進了多功能大廳,隻見一個男人正彎曲著身體,背對著門口躺在一小塊細木工板上睡得正酣呢。

羅睿一眼就發現了枕在睡覺人頭下的被卷成了一個大圈的圖紙,她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要知道她愛惜圖紙是出了名的,她所使用的圖紙從來都沒有折痕,無論走到那裏,她的圖紙從來都不像有的技工那樣隨意地卷成一卷,或放在包中,或夾在腋下,而她總是在圖紙的裝訂部位夾兩條薄板,隻是用手提著木板以避免圖紙打折或起皺。

眼前睡覺之人竟敢將她心愛的圖紙給當成了枕頭,氣死她了,她攢足了勁,輕輕地走了過去,她準備著走到睡覺之人的跟前,狠狠地照他的屁股猛踢一腳,然後大喝一聲:滾起來!

她慢慢地來到了睡覺之人的跟前,正當她使勁地抬起右腳,準備踢向早已準備在哪裏了的屁股時,突然發現睡覺之人竟是那個整夜裏死纏亂裹著她的張昱,她急忙收力,慢慢地放下抬起了的腳。一點一點地轉到他的前麵去。

她的心裏高興極了,暗想這是上帝的賞賜,是主的恩典,自己絕不能浪費了這個大好的時機,更不能輕易地錯過了眼前的這個絕佳的機遇。

她暗自竊喜著,按奈著心裏的一陣陣激動,她來到張昱的麵前,她不敢太用力地呼吸,怕吸進太多屬於他的男性氣息,會使自己忍不住意亂情迷,她悄悄地,貪婪地,偷偷地打量著他那俊秀的側容,彎曲著身體,雙手自然地放於胸前,睡姿很美也很帥。他微笑著,是夢中遇到了什麼人嗎?是他的那些買重了書的女同學嗎?或者是自己吧,總之他的笑容很帥。

他似乎是又有什麼難事煩事上心,是想起了那些聲聲叫他‘複習生’和‘老夫子’的同學了嗎?還是想到了家中又來客人了,媽媽的那一臉愁雲;還是又遇到了我給他出的最新版的難題了呢?它皺眉的樣子也很帥。

就連他斂媚收色,煩難凝肅的神情,和那輕重有序的鼻聲她都感到依然帥得沒了天良。她在小小地抱怨著:真的是該死,你說你沒事長得這麼帥幹啥呀?

她難得能這樣肆無忌憚的近距離地細看著他,她大膽地放任濃濃的情感流瀉,貪孌地想一次將他看個夠,將他的形影納入心版,深深地刻劃,讓這美好的一幕永遠地駐留在自己的心中,永遠地定格在自己的眼前。

人的欲望是在隨著時間的不斷變化而變化的,得隴望蜀是人們的正常心態,羅睿光是這樣的近距離凝視已經不能滿足她的欲望了,她顫抖著伸出了貪孌的手,她想摸他一下,摸他那裏呢,她的手遊離著,是那飄飄灑灑的黑發嗎?還是那漂漂亮亮的臉蛋呢,是哪白白淨淨的脖子呀,還是那脖子的下麵,再下麵呢?

她來不及再想了,輕輕地撩開他垂落在前額上的一縷發絲,慢慢地,柔柔地碰觸了一下他那沉靜的麵容,馬上,一股幸福的暖流漲滿了她的心頭,充斥了她的全身。

心在跳,跳得厲害,情在燒,燒得烈焰。

有人說,當心智被感情轟惑,當意識被幽愛催眠時,正常人都是無法理性思考的。

於是,她便不受控製地彎腰傾向他,越來越低,很輕很輕地,她明顯地感覺到了張昱鼻孔中衝出的氣流,熱呼呼地擦過她的麵頰,她的心跳的‘咚咚’作響,她很害怕自己的心跳聲驚醒了夢中之人,她用一隻手擠壓著心髒部位,繼續彎下腰。

她的嘴準確地找到了張昱早已等在了那裏的唇。輕輕地,淡淡地,溫溫的,柔柔的。就像輕風蝶棲一般,她唇上的溫柔換得了男子的氣息,馬上有一股熱流流遍周身,她的血壓在不斷地升高,心跳得更激烈了,手顫抖得更厲害了,頭在發大,發木,她就覺得有一團火在心中燃燒,在全身燃燒著,她感覺到了自己全身的毛細孔都爆開了,她甚至聽到了毛孔炸開了的聲音。

瞬間,他變傻了,她變癡了。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吻,在她的感覺裏這世上沒有任何一記親吻能比此刻更深摯美好,盡管對方是無辜的,最起碼自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