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羅睿的心儀(上)(2 / 3)

工作的空閑,她就把列車上的故事一段一段地整理成文字,把眼鏡的音容笑貌,舉手投足,通達智慧,小喻精靈,勾畫在一張完美的畫像上。她暗自說:這就是我擇偶的偶像,這就是我心中的白馬王子,如果遇不到這樣的人,自己寧肯終生不嫁,寧缺毋濫。

我們現實的社會中,每一個女子(男子)在他們的擇偶問題上,都是在早早地就勾畫出了心中的他(她)的一幅全標準的畫像,即人們常說的偶像,而這個偶像也在本人的經曆中不斷地得到完善,在不斷地隨著自己的條件和地位的變化而變化著,個中的各種參數也在隨著自己知識和閱曆的不斷積累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量化。

這種量化的考量一直持續在兩個人後來的婚史之中,他是導致婚變的罪魁禍首。而所謂的一見鍾情,隻不過是所見之人的各項參數恰好與自己心中的偶像吻合了,或是超出了自己心中偶像的指標參數。

所以說一個人真正要尋找到自己心上人是一件十分困苦艱難的事,是在日裏尋他千百次,夢裏思他萬千回的尋覓過程中得到的。

與張昱的再次相逢,來得竟是那樣的突然,就在廚房裏她的那一抬頭間,張昱竟是從天而降,這個使她朝思夢想,不斷地完善和神化了的,心中偶像的原版競意想不到地閃現在了她的眼前,使她怦然心動,使她難以控製感情的激動和熱血的沸騰。

當他那漂亮的眼光透過鏡片停留在她的身上時,她竟然會沒用感到呼吸急促,像個呆瓜似的,當看到他要離開時競然不顧滿屋子人那刮骨撩肉的眼睛盯視,毅然地過去和他打招呼,問詢,她也不知道當時自己哪來的那麼大的勇氣,竟當眾大聲地嗬斥他:‘想什麼呢?問你話都不回答。’

她真的是從心裏喜歡上了張昱,這是不爭的事實。任她如何的否認都是徒勞的。

感情一旦付出,就會像吸毒一樣上癮,並且越陷越深,愛情的烈火一旦燃燒,是任何力量都阻擋不了的!

多少個夜裏,多少次夢中,她都被張昱困擾著,逃都逃不開。看不到張昱時她會莫名的悵然,就像是失落了什麼,滿腦子裏塞的全是張昱,她無心做任何的事,有時心煩就拿工地裏師傅們的過錯泄氣。

人無完人,誰能無錯呀。

其實羅睿在心裏也不想就這樣的迷戀張昱,這讓別人知道了,倒覺得她像花癡,為此她曾潛心地挖掘和羅列著張昱的缺點。

張昱他是東北農村的一個鄉仔,是打工仔中最下等的一個小雜工,和她大學校園裏的那些粉絲比起來,不要說能給她辦出國留學的,就是一般水準的也不至於混到去外地打小雜工,靠出賣體力掙點小錢呀,況且張昱這個人孤傲得很,自從他們見麵以後,他是處處像躲瘟神似的躲著她,從來都不曾正眼瞧過她,還有的時候特意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出她的醜。

類似的事情她羅列了很多很多,但後來又都一一地從缺點攔目中剪切走了,甚至有的被她粘貼到了優點欄目中去了,變成了閃光的東西了。難怪有人說情人眼裏出西施,缺點錯誤都閃光。

到最後她甚至找不到理由讓自己少喜歡他一分,在她的心目中,張昱完美得都讓人都生氣。

有的時候她們在工地中或生活區裏相遇,也不是刻意地去和他打招呼,隻是偶爾的看他一眼便滿足了渴望。

她也不知為什麼,他們的事後來被她越搞越糟,張昱似乎是對她越來越冷淡了,甚至發展到有意地在耍戲和出她的醜。

是因為那個小油工張琦嗎?她真是因為張琦而對油工的工作做過一些否定性的決議,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呀,自己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張琦整天的在張昱的身邊轉來轉去,張哥長張哥短地叫著而無動於衷吧,那樣的話自己就是白癡,傻子了。結識這麼長時間了自己都沒舍得叫聲哥呢。

可能也是哥哥把張琦的事看得太重了,竟然把她給趕出了工地,送回了老家。把這麼大的一盆子汙水竟然潑在了自己的身上,真是有口難辯啊,這樣的事還不能描,你越描越黑,隻能是硬挺著,扛著了。

因為全工地的人都知道,自己因為張昱幫張琦向樓上抬料扣了工,也發生了口角,特別是自己的這張破嘴,一急就沒有把門的了,當時就說了:拿不動料你還在這裏幹的什麼活呀,以後我會認真檢查的質量的。呆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自這次事件之後,她明顯地察覺到了張昱不隻是對她的冷淡和躲避了,有時公開地表現出了抵觸情緒,她整天地擔心著張昱會做出對她有害的什麼行為,競管她想盡了各種辦法接近張昱,向他解釋,但都是無濟於事的。

她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五一’聯歡晚會上,張昱扮演的乞丐是那樣的活靈活現,又出乎人們的意料,全場的觀眾都被他的演技征服了。

在那樣的場合下,自己的靚麗已經失去了觀眾的所寵,都顯得有些蒼白了,而自己還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到台上來,想到這舞台是自己的領地,想要在屬於自己的地盤上乘機好好地數落他一番,出一下他的洋相,教育一下他,不要太自信了,太得意了。更不要不把她放在眼裏。

聰明反被聰明誤,羊把自己送到了狼的口中,真的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也虧那個瞎眼鏡想得出來,一個爛的不能再爛了的臭乞丐,表演和唱歌得寵後你就見好就收吧,可他偏不。競向觀眾大肆吹噓他還有什麼絕活,這絕活誰不想好好地看看呀?就連這麼精靈的自己都被他繞進去了,還傻乎乎地給人家拋飛眼麻人呢。

誰能料想到哇,這個該死的乞丐的絕活竟然是接吻那,如果這樣的事發生在一般的演員身上,一說一笑也就過去了,可張昱偏偏裝成了一個外來湊熱鬧的乞丐,大家還就劍走偏鋒地信以為真了,耍笑一下乞丐,看一把熱鬧是一切人的正常心理,可自己卻成了這場笑話的犧牲品了。

哥哥的斥責和驅趕激怒了觀眾,更加重了自己的狼狽。

羅睿記不清後來是怎樣講到了把接吻改成抱她一下的,隻知道當時自己很樂意地讓他抱了,競管是也很丟麵子,但比起接吻來不知道要優惠了多少呢,自己可是一個大學生呀,讓這個髒兮兮的乞丐接了吻豈不反胃一生?

現在想想那一幕倒是很像自己剛剛在市場中買來的這件新衣服的經過。

衣服上的標價那真的是叫天價,一千多元那,不過樣子和顏色倒是滿好的,穿著也合適,再從售貨員的口中傳出來,那簡直就是給她量身打造的,經過幾番艱苦的討價還價,最終以四百元成交。她真的好高興啊,一千多元的衣服她隻用四百元就買到手了,在付款的瞬間,她察覺到了競管售貨員一再聲稱虧了大本了,賠的太多了的同時,掩飾下還是流露出了偷偷竊喜的興奮。

她明白了,這件衣服如果一開始就要四百元,她可能是三百元都不會買的。

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可能的,這種可能是否能實現,就要看你通過什麼辦法,使用什麼手段了。在‘五一’晚會中,如果張昱一開始就說要抱她一下的話,自己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別說抱了,恐怕就是離她近點都費勁,可張昱卻先拋出了一個可笑的天價——接吻,吊足了觀眾的胃口,自己不答應吧觀眾不讓啊,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改成了現價——抱一下,這樣一來,自己不但欣然接受了,還在暗自慶辛著,就像買衣服一樣,足足撿了人家好幾百元的便宜呢。

這便是智慧,張昱的智慧。

是智慧把它們帶進了瘋狂的舞池,讓他們各自展現了絕妙的風采。

她當時認為,那次晚會是他們感情之交的一個結點,使他們的情感進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她真的是好高興,好興奮,幾乎瘋狂得徹夜未眠。當她被抱在張昱的懷裏時,一股溫馨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她幻想著張昱能夠貼在她的耳朵上說:‘親愛的,我愛你!’甚至幻想著能夠聽到張昱說‘嫁給我好嗎?’那將是多麼壯觀的,多麼有意義的求婚儀式呀。

可是她錯了。

任何的事物都有他的兩麵性,智慧的另一麵就是陰謀。

當她提著酒菜想為他們友情的結點慶賀時,聽到的這原來卻是一場遊戲,一個為了飯局的賭局,你那裏就饞那麼一頓酒菜呀?競花費了如此大的心力,值嗎?

她當時的狀態,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是曆曆在目,手在顫抖,心在顫抖,連罵出來的話都在顫抖。

她曾暗下決心,永遠都不再理張昱了!

一切的客觀現實,都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都怪那個最令她頭痛和討厭的李櫟,在高梯上,要不是他剛她說不敢上到高梯的頂端,也是有張昱在場的因素吧,她競一咬牙上到了五六米高的梯子頂端,還在上麵伸雙臂去拉龍骨和吊杆。

當危險來臨的時候,她的第一意識就是喊張昱幫忙,她在為張昱能及時地趕來救自己而高興,更為張昱拖著傷腳攀上高梯救自己所感動,也是由此吧,她第二次的撲入了張昱的懷抱。

這一次張昱是一點計謀都沒用,隻是憑著他那一顆坦誠摯愛的心,把她攬入了懷中。

羅睿仰臥在床上,細細地盤點著她同張昱從列車上的第一聲暗歎,‘哎!怪誰呀?’‘怪我!’到目前的送別依戀:‘快去快回,我等著你!’‘我會的!’他們感情的收獲。

這期間,她曾四次被張昱抱在懷中,除了‘五一’聯歡晚會中的一次外,其他的三次都是在她最危險的時刻,最無助的時候,及時地得到了張昱的幫助,處於對他的真情實感,情不由己地主動投入到了張昱的懷抱中。

如果說‘五一’聯歡晚會的相抱是他們感情碰撞的一個焊接點的話,那麼高梯上的相抱則是這個焊點所連成的線,小池旁的相抱則是這條線所排成的麵,而公路旁的相抱就是這個麵所疊成的立方體,感情的立方體是堅固的,是牢不可破的。

樓下傳來了一陣陣的說笑和打鬧聲。

羅睿知道工人們中午下工了。她急忙收好手機,把它放在了屋子中最明顯的一個位置,便急忙下樓。去小賣部忙著售貨和送心去了。

“哎張昱!你等一下。”羅睿悄悄地把張昱叫到了一旁。

“啊羅工!你今天就回來了,好快呀。”張昱有些意外。

“這裏有人等著我呢,能不快嗎?”

“那也不至於吧???????”

“好了,說正經的吧,這次我回家給你帶來了一個非常好的禮物,一會吃過飯就到我的屋子裏來拿吧。”羅睿媚著眼笑著對張昱說。

“不!羅工,我怎麼可以要你的禮物呢。”張昱連忙擺著手說:“我更不能到你的屋子裏去了。”

張昱一扭頭急匆匆地走了。

沸騰著的心潮,一桶子涼冰冰的冷水潑來。

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羅睿在心裏暗暗地罵著,你就不能說一句:‘好啊!太好了!’。或者是‘還是晚上吧,我等你’之類的話有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