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五一的歡樂 (下)(3 / 3)

“拿不動料你還在這裏打的什麼工呀!以後我會認真檢查你的質量的。”

張琦還想求她,被張昱製止了,就聽他大聲的說:

“張琦,不要求她,今天倒黴我認了!”

也就是從那時起,張昱總是在不正眼瞧她的同時開始暗暗地和他較勁。

她記得後來自己曾經找過張昱,想跟他解釋一下,其實本不想罰他的,就是那個張琦左一聲哥右一聲哥的叫得使人聽了不舒服,生氣。對了那天去找張昱時,正趕上他們小工從大庫往回搬東西。

李櫟見她向這邊走來,還沒等她和他們打招呼呢便是劈麵說道:

“哎羅工!你可看好了,我們是在搬本公司的料呢。”

“是呀,別誤認為在幫別人搬呢,還得勞您的架開罰單,撕罰單的,還挺麻煩的。”

“不會的,不會的,羅工可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那樣的人也太是******王八蛋了。”

“哎!那你能說說羅工是那種人嗎?”

“羅工啊,她可是心地善良,體貼打工仔的好領導。”

“是呀,羅工你沒事長得那麼漂亮幹啥呀,讓你的性格都感覺有點累了,羞了。”

“胡說!性格怎麼還會感到累了,羞了呢?”

“因為它無論如何地努力始終比不過自己的容顏美麗呀!”

你們都聽聽,他們處心積慮地鞭打我,報複我到了何種程度,不但公開地一唱一和,而且還有拐彎抹角的,就直接說我是一個惡女人,枉費了一幅美麗的容顏不就完了嗎,何必還要說什麼‘性格感到累了,羞了,無論怎樣努力都比不過容顏的美麗‘呢?自己曾耐著性子叫住了張昱。

“張昱!歇會再搬吧。”

“真的假的呀?不會是我一歇下來你就扯罰單吧。”

“你就這樣的看我嗎?”

“那還會怎樣的看那,罰單可是扔給了我的,你能說那是假的嗎、。”

“男子漢,不要那樣小家子氣好不好,不就是半個工15元嗎?就算是我的工作失誤了,罰錯了你,這15元從我的工資中扣了,你就沒事了。”

“別別!可別,你千萬不要讓我在經濟上失去了15元,再從心靈上失去15元那!”

張昱說完競連一點表情都沒有地走開了。

當時她真的是很尷尬,一氣之下跑回了寢室,躺在了床上。

她感到煩悶得很,有點透不過氣來,便又起身把門和窗子統統打開了。

不知是什麼時候一隻美麗的小鳥闖進了她的屋中,在房間裏轉圈地飛著。小鳥太美麗了,她太想捉到它了。

她悄悄地迅速將窗子關了,又是一躍突然將門子也關了。

小鳥驚慌了,它開始在屋子的四周飛翔著尋找來時的路,它幾次的撲向窗子,又都被碰了回來。羅睿順手拿起了一個蒼蠅拍子,高高地舉起,迎向拚命飛翔著的小鳥,幾次她都差點攔截住了小鳥,他感覺自己的速度太慢了。

小鳥又一次的飛了過來,她急忙用拍子迎頭攔去,由於用力過大,也是小鳥飛的時間長了點,不那麼靈敏了,蒼蠅拍子的杆部正好打在了小鳥的頭部,小鳥掙紮著從空中直摔了下來,掉到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羅睿急忙扔掉了手中的拍子,彎腰用雙手捧起小鳥,她無論怎樣努力,小鳥始終是全身癱軟著,她一急,眼淚奪眶而出,我今天是怎麼了,在工地裏一氣之下得罪死了那個瞎眼鏡,回寢室又誤傷了小鳥,我真的不是成心的呀!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呀!

小鳥在她的手中一動不動,她的心裏愧怍著,懊悔著????????

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媽媽將母雞浮出的小雞中有不動的,有死的症狀的,小雞放在一個盆子下,再用木棒敲擊盆子的底部,過了一會,小雞就活了過來。

於是,她馬上拿來了盆子,把小鳥扣在下麵,用那個蒼蠅拍子的杆部敲擊著盆子的底部。

過了一會她拿起盆子看時,小鳥突然撲的一下子飛起來了。

她眼前一亮,好高興啊!好感謝上帝呀,她馬上不加思索地迅速打開了門子和窗子。

她還沒來得及回身看呢,小鳥一個極速俯衝飛出了屋子,她又急忙轉身去看已經飛出了房間的小鳥,以為它會停留一會,駐足一時,回看一眼丞救了它生命的恩人,可是小鳥頭都沒回地飛向了遠方,最後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她的心裏一陣的冷漠襲來,腦海中驀地又閃現了張昱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和他堅定地離去的身影,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認識,一旦成像就很難改變,交一個人很難啊,可是要得罪一個人可就容易得多了。

再想想今天,張昱在舞台上的表現,他那是連小孩子都看得出來的,卯足了勁地給自己難堪,給自己下不來台。

他是在報複我嗎?還是另有所圖呢?

想到這裏,她火急火燎的性格不容她再遲疑,再耽擱了,得馬上搞個清楚,她急忙轉身去後台取她的包,因為包裏放著她榮獲‘舞後’稱號的獎品——一雙使她無比興奮,無比自豪的舞鞋,在一般的舞會中她都舍不得穿,一旦穿上了,她就有一種自由飛翔的飄飄然的感覺,對於這雙舞鞋她是獲之如寶,愛之如命。今天她早早地就把這雙舞鞋裝在了包裏,生怕一忙把它給忘了。

羅睿穿好舞鞋在後台又踩了幾下腳,順即又轉了幾個圈,找了一下舞的感覺,其實在舞池中跳舞的人不是很多的,女人少自然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工地中的工人基本都是農村來的,那時的農村青年還都不善於跳舞,有的幹脆就不會跳,即便是會跳的也找不到舞的真正感覺,多數的人是在起哄,湊熱鬧。

張昱正在舞池中教張琦一步一步地走呢,看那神色,看那認真遠比老師教學生耐心多了,張琦一個錯步正踩到了張昱的腳上,她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張昱急忙伸手將她緊緊地抱住。

羅睿看著就生氣,便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她相信張昱肯定是看到她了,可是她一直等了一首圓舞曲結束,張昱也沒同張琦分手來邀請她,這期間她已經婉言地謝絕了幾位向她伸出熱情的手邀請她跳舞的人了。

她的倔勁又上來了。心想,今兒我就站在這裏等著,看你來不來請我。

舞曲在進行著,他們兩人持續著??????

羅睿不是那種淺嚐輒止,半途而廢的人,她認準的道就非得走到底不可,她想辦的事情就非得辦成不可。她見張昱根本沒有請她的意思,便繞著舞池走了一圈,期間與熟悉的人打著招呼,催著他們都去學著跳。

羅睿的那雙舞鞋太奇特了,在舞台燈光的映照下,五光十色,稍稍一走動,便是飛瑩流彩,似飄,像飛,仿佛是兩條彩帶在曼舞,人們驚歎著那雙神奇的舞鞋,更驚歎著穿這雙舞鞋的人,一身恰到好處的舞服,金燦燦,亮晶晶,光閃閃。

大家在心中憧憬著舞後的靚麗身姿,企盼著舞後的伸手一邀,幻想著舞後的軟香酥玉,等待著那一時刻的到來。

羅睿在舞池中走了一圈後,見仍沒引起張昱的注意,更有些生氣了,她幾步就走上了舞台,一把抓起小張身邊的麥克,冷冷地說:遲來的愛!

小張馬上調曲對調,羅睿隨著音樂唱道:

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

一封信要遲來多少天,

兩顆心要承受多少痛苦的煎熬,

才能夠彼此完全明了,

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愛,

雖然我從未向你表白,

多年來默默地對你深深地關懷,

為什麼你還不能明白,

不願放棄你的愛,

這是我長久的等待,

不能保留我的愛,

這是對她無言的傷害,

傷痛的心一片空白,

又如何麵對那遲來的愛

????????????

歌聲中充滿了柔情和向往,充滿了悲壯和憂傷,人們第一次領略了舞後的歌喉,便把全部的目光聚中到了台上流光溢彩的羅睿身上。

她一鼓作氣競連續唱了好幾首歌,最後有些聲啞了才放下麥克。

大家在她歌聲的鼓動下比以前跳的更激奮了。音樂間歇的時候她來到了張昱的麵前,大聲地說:

“怎麼了?台上的乞丐精神丟光了嗎?是不想和我跳呢還是不敢和我跳呀?”

“怎麼會是不想呢?”張昱笑了笑說。

“那就是不敢了?”羅睿輕輕地拂了一下舞鞋,無不炫耀著,顯擺著。

“那就好吧,讓我品嚐一下不敢的滋味。”

張昱脫下了外衣,將兩個衣袖記在了腰間,咋一看還真有點燕尾服的樣子呢。待音樂重新響起時,張昱輕輕地伸出左手,身體微傾,雙眼深情地望著羅睿,做出了一個友好的請舞姿勢。

馬上,羅睿把自己原本的打算竟忘得一幹二淨,急忙搭手抬步,他們雙雙躍入舞池。

舞王的美姿,舞後的倩影,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止住了舞步,停止了說笑,人們都在慢慢地向舞池的外邊退讓著,以便讓他們更能淋漓盡致地展現出絕美絕佳的舞姿,張昱的衣襟本來就留在了後麵,稍一運動就自然地翹起,旋轉起來跟真的舞服似的,後麵長長地飄起。

羅睿的舞服和舞鞋,彩霞道道,白光閃閃,宛如一條盤繞玉柱的銀蛇,上下翻飛曼舞,左右盤旋跳躍,又恰似一隻戲花弄朵的彩蝶,翻飛自如,叢中點點。

他們正舞的起勁時,突然音樂停了。

大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因為他們跳舞的時候,大家都摒住了呼吸,全神貫注地欣賞著舞王舞後那精湛的舞技,目不轉睛地看著,生怕一大呼吸破壞了舞池中的天造地和,更是怕一轉眼漏觀了一次日出,一次衛星發射和一次宇宙對接。

“哎!小張怎麼停了?”羅睿有些餘興未盡地問。

“啊!到頭了,還放什麼呀?”小張探著頭問。

“哎!眼鏡,換換樣你會嗎?”

羅睿一邊整理著頭上散落下來的一縷長發一邊側著頭問張昱,心想,三步四步現在正風飛全國,跳跳花樣也是正趕時尚,要是再跳高難一點的,高雅一點的名曲名舞,眼鏡恐怕就不行了,便試探著問。

“隨便呀!什麼都行。”張昱的心裏好笑,還問換換樣我會不會呢,隻怕是我會的你還跳不來呢。‘東北工大’大不大呀,那些不可一世的舞女舞皇們還不都是敗在了我的燕尾服下。

“真的假的呀?”羅睿懷疑著。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張昱非常的自信。

於是,兩個人在舞池中又暗暗地叫開了勁。羅睿叫了一曲交際舞,張昱點了一曲探克;羅睿又改了一曲踢踏舞,張昱馬上換了一曲華爾茲。

踢踢踏踏,劈劈啪啪,全場的人都在為他們打著歡快的節拍,舞場內,鶯歌燕舞,蝶飛雀躍。舞場外,激情振奮,擊掌合拍,大家在心中同唱一首歌,同跳一曲舞。

他們從低俗跳到高雅,從國內跳到國外,從邊陲哨所旁的小白楊跳到少數民族的潑水節???????

時間止步,曆史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