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張昱與羅睿(1 / 3)

第五章張昱與羅睿(下)

(七)

“你們都坐在木垛上,能拉上去嗎?”一嗓子吆喝,馬上止住了大家的笑聲。抬頭一看,羅睿正一臉嚴肅地站在樓梯口。

其實羅睿並沒有聽到張昱講的笑話,她上樓走到樓梯口時正聽到李櫟他們大笑著說:“怎麼拉上去呀。”她在想這幫人明擺著的是在偷賴,她不想管這些閑事。那些老是偷奸取巧的師傅們,那些總想蒙混過關的工人們才是她要管的正業,可是一想起昨天他們喝酒慶祝生日時所說的話,特別是給她起的外號——小妖女,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今天他們集體在偷賴,豈能錯過這個懲罰他們的好機會。

於是,她便是劈頭地大喊一聲。順手從大手袋中拿出了罰單,打開了筆,正準備大筆一揮,集體偷賴各罰工半日,可是,她突然又打住了,她發現眼前的這幫人都在驚恐地用眼睛盯著她,她立刻產生了一種偉大的自豪感,她不想馬上寫罰單而輕易地讓這種難得一見的珍貴時刻馬上過去,她在家的時候非常愛撫家裏養的一隻小花貓。她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花花兒”,她不但有空就同花花兒玩耍,而且非常愛看花花兒捉到了老鼠以後的表現。

“花花兒”也真的夠花花了,它每次捉到老鼠並不是馬上一口咬死它,吃下肚中,而是把老鼠放在一個空曠的地方,讓老鼠再次逃跑,她便一個躍起迅速追上去,用前爪把老鼠打向一邊,老鼠再逃,它再追,再打,一直到老鼠不再逃了,自己也玩膩了才把老鼠吃掉,看著花花兒把玩老鼠,都有些不忍心,同時又是感到實足的過癮。

羅睿看著眼前的情景便來了興趣,她也想像‘花花’玩老鼠那樣,好好的把玩一下眼前的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又不知好賴的鄉崽,好好的過把癮,也好好的出口氣。她把罰單和筆重新放回手袋中,走到木垛前,大聲的對他們幾個說道:

“我一上樓就發現你們幾個聚在一起,都在看我,能說一下為什麼嗎?”

“沒有哇,我們正在搬板呢,”王入看了一眼玉玨說;“你說是吧玉玨。”

玉玨沒有吱聲,隻是默默的點點頭。

“是呀,這些又硬又重的石頭片子我們還看不過來呢,那有工夫看你呀。”李櫟沒好氣的說。

“就是嗎,我們正在想這快板應該怎麼拉上去呢。”劉汨頭也不抬的說。

羅睿一聽頓時就火了,氣往上撞,她用手指著李櫟他們幾個大聲的說:

“好哇,你們都沒有工夫看我是吧。”

然後,她一轉身用手指向張昱說:“那一定是你在看我了!”她有些得意,也有些忘形,她的一隻腳輕輕的點在地上,一顫一顫的磕著地板,在心裏想,看你怎麼解釋,她在等著張昱說‘我也沒看那’的話。

“是我看你了。”張昱不緊不慢的說。

張昱的話出乎羅睿的意外,她正想著張昱說他也沒看的話之後,她就好好的乘機教訓他一番,給他點顏色看,甚至想好了她所要說的話:

“一個大男人連自己的所為都不敢承認,還配談頂天立地嗎,我真懷疑你是否是個男子漢。”

張昱幹脆利落的回答,完全打破了她的思路,她有些始料不及,她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驚訝,順口說到:“能說說為什麼嗎?”

“因為我發現你在看我們哪。”張昱轉過身來從板垛上跳下來說。

“哈哈!有意思!”此時羅睿已經不在驚訝了,她想到了張昱一定會這樣說的,馬上變了態度提高聲音指問著:

“我看你們那是正常的監督工作,是我的職責,而你們不幹活聚在一起看我,你能找出理由嗎?”她對眼前的這個眼鏡似乎是來了興趣,緊接著叮問。

“養眼或礪眼”!張昱頭也不抬的繼續說,他分明知道羅睿在看著他,因為他感覺到有一股股冰冷的目光在射向他。

“新鮮,剛聽到的,”羅睿對張昱的興趣更大了,她一改之前的橫眉冷對,笑容悄悄的爬上她的臉龐便和顏悅色的說:

“好!如果你能具體地說出來一個道理來,那我今天就不管你們了,算我沒看到。”緊接著她又把話鋒一轉,臉上剛剛展開的笑容馬上又凝固了,她劍眉倒立的用手指著張昱接著說:

“如果說不出道理來,每人扣你們半個工!”

“審美觀告訴我們,看美女養眼,看醜女累眼,看慧女開眼,看妖女礪眼。看美女是人生的一件快樂之事,有益於健康,有益於恢複勞動中的疲勞,看妖女是一件添堵的事,但它能磨練人的眼力,也能衝擊人在勞動中的疲勞。”張昱抬頭看了一眼手拿罰單,悠閑自得的羅睿說。

“是呀”!孫悟空之所以戰無不勝,就是因為他在看天上的仙女和地上的妖女的過程中,礪就了火眼金睛,才攻無不克。”劉汨接著說。

“好哇,那你們是來工地礪就火眼金睛的還是來工地給老板做工的呢?”羅睿緊緊的追問著。

“都是呀,礪眼就是為了給老板更好的做工呀”。張昱看了羅睿一眼不卑不亢的回答。

“羅工,哎呀!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裏。”一個木工師傅滿頭大汗的從樓梯上跑下來喘著粗氣說;“快過去看看吧,監理說那個牆角做的與圖紙有出入。”

“下不為例,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如此。”

羅睿收起了罰款單和木工師傅走了,臨了扔下了一句冰冷的話。

(八)

太陽剛剛露出半個笑臉,便是染紅了東方。

昨夜的一場小雨清洗了天空也清洗了大地,花園中的花朵含露怒放。最善於早起的小鳥們一個個正在縮著身子抖落著它們羽毛上的晨露。

旱煙老大他們幾個小工穿過晨曦下人來人往的街心公園,在通往工地的道路上走過轉彎處,他們看到了走在前麵的羅睿。她每天總是早早的去工地,她非常喜歡走在路上別人與她熱情地打招呼“羅工早!”“羅工好!”一聲聲熱情洋溢的問候,伴隨其後的是一幅幅的敬仰和討好的笑容,竟管其中含有別有用心和某種挑逗甚至是猥褻成份,但她都微笑著接受,心裏感到無比的充實和滿足。

羅睿在路上一邊漫步的走著一邊整理著迎接問候的心理,她手上那個大大手袋隨著她的步伐也在一前一後的擺動著,沐浴著彩色的晨光顯得特別的紮眼和妖豔。

李櫟向大家使了個眼色,誰都沒有說話一起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迅速的在縮短著與羅睿的距離。羅睿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後工人們的意圖。便放慢了腳步,類似的事她經常遇到,每次都是她開始時毫不相讓,她不想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得逞,但每次最後又都是她落在後麵,後麵追上來的人總是閃著毒蛇一樣的眼光似乎是要將她的身體看穿,然後再扔下一堆輕浮的隻言片語衝過去了。

今天她想看看後麵追上來的人都是誰,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她走在前麵的話,後麵上班的工人是決對不會有如此快的速度的,人常說:上班如牛,下班如球,很顯然後麵的人都是衝著她追上來的。

於是,她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李櫟他們幾個正在卯足了勁向前趕準備超越她時,忽然發現她停了下來,且轉身看著,便有些不知所措,腳下的步伐和速度也不好意思改呀,一如既往的往前衝吧。

“幹嘛這麼急呀?也沒有人催你們。”羅睿在李櫟他們幾個走過身邊的時候搭閑著問。

李櫟他們誰都沒有說話,或許是沒聽見,或許是不愛搭理她,也或許是他們無法回答,不敢回答,他們大步流星的超過了羅睿,又很快的同她拉開了距離。

“哎,你說那個小妖女為什麼總是提著那麼大的一個手袋呢?”李櫟首先打破了快速行走的寂寞。

“這你就外行了,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的說,手袋之於女人就像汽車之於男人,是功能,虛榮與夢想的結合,所以女人願意用買一輛汽車的價格買一隻手袋。不是嗎,每個女人都有男人沒有的手袋。”王玨馬上接著李櫟的發問回答。

張昱見大家的行走速度滿了下來,就想緩解一下剛才那種尷尬的場麵,便接著說:弗洛伊德曾經解釋這種現象時說;女人的手袋是性別的象征,大大的包,讓女人幻想自己苗條嬌小——穿著細細的高跟鞋,弱不禁風非常容易取得男性的憐惜。所以,手提大包的姑娘其實是在渴望戀愛的。

“啊!有這等道理。這麼說小妖女是在尋找心愛的人啦!”

“她怎麼會到工地裏尋找愛人呢”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還真別不信。”

“哎呀,不知這小妖女是看上誰了,有哪位不怕死的就要倒黴了。”

“但願我們之中沒有倒黴的。”

“我倒是想倒黴,可是倒不上呀。”

“倒不上硬倒呀,軟磨硬泡的倒,死氣白列的倒哇。”

“那你來吧。”

大家說笑著走進工地,各自開始幹活了。

“劉汨來一下!”羅睿遠遠的喊著。

劉汨的心中一驚,他暗想她不是分配工作的呀,叫我有什麼事呢,難道是我們說的話她聽到了,不可能呀。那還會是什麼呢?我不會是那個倒黴了的人吧,他馬上又否了自己,不知輕重,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可能是找我談唱歌的事吧,那次兩人的對唱大家都誇說他們兩人的歌聲是珠聯璧合。

劉汨跟在羅睿的後麵默默地一邊走一遍想著,他們是在去項目部,以前曾聽羅大泡說過工地上的領導都在項目裏工作,項目部是工地裏最高的指揮機關。

可是羅睿走到了項目部樓下並沒有上樓去項目部,而是走進了一樓的會議室,劉汨的心中有些緊張,他小心翼翼的跟在羅睿的後麵,隨著會議室門砰的一聲關上劉汨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現在這屋裏就我們兩個人,我們能好好談談嗎?”羅睿一改平素的冷漠和孤傲,微笑著對劉汨說。

“媽呀,原來她也會笑呀?”劉汨在心裏這樣的想著,她要和我談什麼呀,還要關上門,我可千萬別是那個倒黴的人呀。

劉汨覺得渾身有點熱,腦門子冒汗了,他不知舉措的立在那裏,與羅睿離得遠遠的,也不敢看她,低聲的說:“談什麼呀?一會我還要搬大理石去呢。”

“站那麼遠幹什麼呀,怕我這個妖女吃了你不成。”羅睿風趣的說著,用手指了一下她對麵的凳子,“坐吧,別趔趔夠夠的站在那了。”

劉汨順從的向前移了一步,並沒有坐下來,隻是斜靠在桌子上,在心裏揣度著他們將要談話的內容。

(九)

空曠的會議室,一排排的桌椅整齊的擺放著,羅睿手包放在麵前的桌子上,她笑吟吟地望著劉汨。

劉汨的做作,使她感到好笑,她努力的控製著自己,使自己不至於笑出來,給他造成更大的壓力,她從手包中拿出筆和本子,對劉汨說;

“五一快到了,項目部決定搞一台晚會,那天我聽你唱的挺好的,有勇氣在晚會上唱一首歌嗎?”羅睿說話始終在看著劉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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