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侯因此要挾我,提出每月分銀三成的要求,不然就將我告發。最後與燕皇子商議下,同意了玉侯提出的條件,他這才瞞而不報。”
“那玉侯可有豢養諜者,私開城門放走災民之行為?”
魏繼遠的胸腔裏發出一聲悶哼,他揉了揉疼痛難耐的胸膛,說道:“猛虎營中有隱龍隊,大約六十人,各個武藝高強,專為玉侯刺探軍情之用。至於私放災民一事,北城守備士兵大都知道,玉侯在九月中旬先後四次於午夜時分私自打開城門,放災民去了北燕。”
徐中想要把那五條罪名一一坐實,繼續出言引導魏繼遠:“溫侯貪墨軍餉,結交近臣等情況你可知曉,如若知曉盡可說出,到時我好到陛下麵前為你求情。”
魏繼遠搖了搖頭:“玉侯行事一向隱蔽,這些我都一概不知,知道的我都交代了。”
徐中也就不再追問,轉身往都察院禦史劉謹言身上瞥了一眼,見他滿足的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說:夠了,夠了,有這些足夠了!
“魏繼遠,在供詞上簽字畫押吧。”
差使將師爺寫好的供詞拿到魏繼遠麵前,魏繼遠未經細看,就長歎了一口氣,在透著墨香的紙上簽了姓名,蓋上了手印。
待魏繼遠被差使拖下去,沉默了大半日的都察院左都禦史劉謹言終於開口,向主審開口建議道:“吳大人,既然有了魏繼遠的供詞,就連夜突審溫正虞吧。”
吳良風點頭答應。
初冬涼夜,格外漫長,萬籟俱寂,莫名心慌。
侯府被重兵圍困,想進來的人進不來,想出去的人出不去,整個府邸宛如一座被滔滔海水包圍的孤島,要不是九州諜司的人每隔幾天會將外麵發生了什麼事的消息傳遞進來,不然全府上下對外界的變化一無所知,更無從得知朝內有人多方奔走,企圖化解此次危難。
入夜以來,溫涼的左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不知何故。老人常說“禍福常至,左吉右凶”,溫涼半信半疑,後半夜實在睡不著,就差人叫來了本在城樓值守的鐵莫,兩個人坐在屋外的亭子裏喝茶,石桌中央擺著一個燈盞,明亮的燭光溢滿了整個亭子。
不知什麼時候月亮出來了。月亮漸漸升高,嫻靜安詳的照耀著萬物,溫柔大方的撒落著光明。灑落了一地的月色,顯得清幽,顯得亮麗,此刻,萬物俱寂,一切都被籠罩了一層銀白色的薄紗……
程扶搖也沒有絲毫的睡意,就打開了屋子的偏窗,欣賞起柔美清幽如流水般的月色來,忽又聽到溫涼和鐵莫兩個人的說話聲,心想睡不著,還不如出去聊天,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正在排遣憂悶的兩人注意力被推門聲吸引過去,發覺是程扶搖出了房門,客氣的起身相迎。
“你倆怎麼還沒休息啊?”程扶搖信步走向亭子,邊走邊問。
“我夜來貪嘴喝了些苦茶,實在睡不著,就強拉來世子爺談笑風生了。”鐵莫回答溫婉,等程扶搖進了亭子,坐了下來,給她倒了一杯蜂蜜水,“沒想到驚擾到世子妃休息了,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