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迷失的精神家園(1 / 3)

永不迷失的精神家園

陳力嬌

美籍華人學者,著名文藝理論家,美國愛荷華州立大學世界語言文學係教授穆愛莉日前走訪哈爾濱,這是她在中國第三十五個驛站,她想用她的思想和世界性的眼光丈量小小說在中國大地上的土壤,使其更加豐實,奇葩更加茂盛,進而百花齊放。

在她采訪我的過程中,我把我對小小說的一些基本想法、態勢和展望交付於她,和她共討商榷小小說的現在與未來,還小小說一個本來清新亮麗明媒正娶的公道,並訴諸筆端在這裏奉獻給廣大讀者和多少年來一直關注我的老師與朋友,也借此機會表示我深情的不折不扣的謝意。

寫小小說一直是我一生的最愛,不論我寫多少中短篇還有長篇,我都不會停止小小說創作。因為它不但滋潤和提升了我,還塑造和試探了我藝術的腕力,耐力,包容力,還有爆發力。它的技術含量和濃縮的精華在某種程度上考驗和驅動了我,使我在沒有思路的情況下峰回路轉一路興高采烈打馬高歌,完成了小說創作道路上的“由處女到婦人”整個人類成長的心智曆程。

藝術永遠在和我們的智力賽跑和較勁,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奪著我們的才華和智慧,讓每一個字節每一段文字都來自心靈的儲藏和震顫,沒有半點的不敬和私下逃生,每一次從心靈底層噴薄而出的岩漿足以讓我們的靈魂地動山搖,由此而進入一種陌生的難以自製的快樂和癲狂,我用小小說這種形式找到了啟開我內心的鑰匙,找到了中短篇小說及長篇創作共同擁有的原始之初,開動它時我沒忘記我們共有的艱難依戀與赴死求生,得到時我沒有忘記壯大自己和來日方長。

曾經在黑龍江青年作家讀書會上,我對小小說做了公正的評價,否定了小小說不是文學的闊談和不負責任的棄之如敝屣的論調。我們的母親在艱苦的歲月中生下她的四個孩子——長篇小說,中篇小說,短篇小說和小小說,她含辛茹苦地喂養他們不是為日後的背叛和反目成仇,而是讓他們承載人類的傳統和繼承自己門類的精髓與足跡,讓他們有朝一日屹立於其它文體之上,讓他們以弱小卻相濡以沫的情懷感恩人類永不停歇的奮鬥。因此我不能把母親最小的孩子視為不是他們的兄弟姐妹,抹殺他們共同的出處和筋骨親情,況且這個最小的也曾以他微不足道的體溫傳遞過溫暖,在那寒冷的歲月中,他的“七根火柴”下大家都曾得以堅持到天明。

有了這樣的認識我們的靈魂不能不麵對自己,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現今的強大而遺棄過去一些時光的拾零,當日子的光環五顏六色眩暈著我們,當我們的生活在紙醉金迷中陶醉,裏麵包容的情感正以它純情的挽留和呼喚成為我們又一次出征的集結,集結號的吹響依舊明亮悅耳動聽而純粹,成為人類小說史的又一次進探與升華,我們就更不能不對此無言以對。

這種長期的不能釋懷讓我加深對小小說創作的敬重,其實細心的讀者會在我的作品中發現一個秘密,那就是我的小小說有時就是我短篇小說的第一章,我的短篇小說正是我中篇小說的第一章,我的中篇小說也許就是我的長篇小說的第一章。如此說來他們渾然一體,天造地設,如出一轍,更證明小說母親的包容並蓄與珠聯璧合。

說起小小說我不喜歡他框架的幹癟和簡單,不喜歡他的單一和形單影隻的骨感,往哪裏一站,我願意看到他相對飽滿的身軀,讓人一看就說:嘿,你們看,這是他們最小的兄弟!而他壯碩的體態和風流倜儻的風範,絕不亞於其它文體的諂媚與風騷。

自從2004年涉足了小小說創作,到現在美國《國際日報》能全程轉載,及各種媒體對我作品的承認,我可以破例卻又小心地說一句,我一直在用我的微不足道悄然改變著中國小小說原有的奉行,我力圖打破它固有的平靜和呆板,來一次以弱小抗衡集體陣營的執著爆破,否定小小說不能負累的堅持和強硬,用我的情感和筆觸及大眾喜歡的敘述方式,為小小說原有的形態做著塗改和訂正,而在一些期刊、選刊的幫助和認可下,這想法也正以合適的方式頗為大眾所喜愛。

這就是增加小小說文體的豐腴和美麗,力量與厚度,姿色與風貌,使其成為有血有肉七情六欲俱全的健康兄弟,我想這是我應該努力去做的奉獻,也是每一個熱愛小小說的人都應該努力去做的奉獻,人活著總要為這世界做點什麼,盡管有時世界不需要我們,但這沒什麼,山不過來我們就過去,我們祈禱時,所有的東西都是佛。

我想這是我使命般的改變和整合,世界給予我們相通的道理,這就是一旦它接受了你,就等於承認了你,承認他的領域之中有你這樣一個門類,我正是為這種門類做著不懈努力的人,我想這是我對小小說最虔誠的投入、完善與補充,一次情有獨鍾的最完美無瑕的別致戀情,我更想讓他成為我對人類小說文體的一種建議性關照和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