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瞬間聚攏在他身上,這人正是匍匐在地的低賤奴隸圖爾坎。頃刻間嘲笑聲、咒罵聲、怒喝聲接踵而至。
“你不出聲倒還把你給忘了,我現在就砍了你。”圖其都烈已經長劍出鞘準備揮下。圖爾坎雙眼冷冷的看著屠蘇單於,對都烈揮下的劍鋒瞟都不瞟一眼,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圖其大人請先等等。”老骨都侯及時勸住了都烈,他心想一個性命不保的逃奴還敢說這話,肯定不簡單,“這奴隸敢說這話,我們不如先聽聽他怎麼說,之後再殺也不遲。”
圖爾坎泰然自若的說道:“不管圖其大人信還是不信,大單於金璽都是騰格裏現身讓我帶回來給單於大人的,還說送回金璽單於就會寬恕我們,否則像這種寶物怎麼會輕易撿到。圖其大人要是把我殺了,就是冒犯天神,圖其大人還記得上次要殺我時,發生過什麼麼?”
“你……”都烈在一旁都快要氣炸了,圖爾坎卻視而不見。他繼續說道:“神山黑霧有毒且現在遍地焦土無水無草,馬不敢近也不可常駐,但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我才不怕什麼毒霧。上次逃到神山,我已熟悉環境,如遇禿發人來襲就會立即知曉,不會耽誤回報預警的時間。”
“他是在騙我們,其實是想逃跑!”都烈指著圖爾坎嚷道。
“如果我想逃跑,就不會帶著金璽回來了。就算我逃了也沒用,一個奴隸逃到哪裏都是死。上次禿發人來襲,我們石人被殺了大半,如果他們再來,石人的血將會流幹。我願意去神山,不僅是為了庫亞部也是為了石人。我要是逃了,單於大人可以把我的族人全殺了。”
圖爾坎說的沒錯,每次部族戰爭,死的最多的都是既無武器反抗又無馬匹逃跑的奴隸。
一旁的老骨都侯想了想,感覺圖爾坎的話似乎有些道理,現在是非常時期,讓石人去做這事,既不會讓本族損失一人一馬,也可以達到目的,確實是一石二鳥的好事。但他還是對這奴隸不放心,繼續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圖爾坎說道:“讓我本族中挑幾個人隨行。給我們些水食和武器。”他頓了頓,提高嗓門接著說道:“我想懇請單於大人,如我這次能活著從神山回來,請許我自由身,不再為奴。為表示我對單於的忠心,我願意在前往神山前獻出我族的男女童。”
“原來是個賣族苟活的家夥!”“呸!不過是個雙腳牲口!”除了辱罵,人群中已有人出腳將圖爾坎踹倒在一邊。
圖爾坎最後的這句話把老骨都侯之前的疑慮都打消了,這麼多年的人生閱曆讓他明白,有所圖的人是最好利用的,特別是如果所圖的是自己的私利,那就更好,這種人永遠不會背叛他自己。
左骨都侯轉向屠蘇單於,說道:“我主單於,這個奴隸所說的話也有些道理。現在非常時期,讓石人駐守神山,既不會損失我一人一馬,也可預警禿發人,確實很劃算。念在他嫌寶有功,就算免他死罪給個自由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屠蘇單於回道:“既然左骨都侯也覺得不錯,那就這麼辦吧。圖爾坎,如果成功,我隻許你一人的自由身,你們其他石人仍舊為奴。你可明白?”
“明白。隻我一人就夠了。”
屠蘇單於接著說:“限你三天內啟程,口糧明日給你,武器你自己想辦法。如果你有二心,那麼你全族都將作為人祭!”
“圖爾坎明白,圖爾坎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