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璽(1 / 2)

圖爾坎順著塔塔所指的方向看去,土丘頂上的黑沙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著光亮。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向丘頂的亮點爬去。

走到近前,圖爾坎看見是一個金黃色的硬物,其中一角露在沙土外麵。塔塔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雙手一邊刨著土,一邊興奮的喊道:“圖爾坎,你看,好像是金子!”

隨著周圍的沙土漸漸刨去,這個物件漸漸顯出原來的形狀。這物件四四方方,一端看似是底座,向下一側刻著彎彎曲曲的紋路,但每個紋路又是獨立完整的一塊。另一端雕刻精美,造型像一條長爪的怪蟒重重盤繞在底座之上。怪蟒造型和底座之間的四個麵上,也刻著精細的紋路,一麵好像是振翅翱翔的雄鷹,另一麵是張牙舞爪的猛虎,第三麵是昂首奔騰的駿馬,最後一麵已經磨損,圖案難以辨認,僅剩的一小部分依稀像是張開的巨口,上下都有尖銳的長牙。

塔塔小心的把這方物件上的沙土擦去,表麵有許多地方已經被鏽蝕,卻無法遮蔽隱隱散出的金色光芒。塔塔端起它,感覺手上沉甸甸的,他又上上下下的仔細端詳了一番,對著圖爾坎雀躍的喊道:“這真的是金子,金子!肯定沒錯的!”

雖然塔塔如此肯定,但他其實也沒見過金子,他隻是從族中老人的口中聽說過金子是什麼樣的,堅硬、沉重、閃耀著金黃色的光芒,他們的祖先在被胡人打敗以前,就曾經擁有過金山。

塔塔隻能根據自己聽到的傳說判斷這是金子,可他還有一點是決不可能想到的,就是他現在手上端著的正是胡人大單於世代沿襲的單於金璽!

千百年前,胡人建立起的草原帝國縱橫千裏,雄霸四方。草原各部悉數聽命於王庭之中大單於的號令。迅猛強悍的飛騎,曾讓南麵漢人的中原王朝苦不堪言,屢戰未果後隻能綏靖求和,大單於年長,漢人皇帝稱其為兄,以純金鑄造一方單於金璽相贈,象征著大單於在草原上至高無上的尊崇地位。

這方金璽,上為金龍盤紐,下刻四獸紋路,正麵以篆書刻“撐犁孤塗單於之璽”八字。

百年以前,各部紛爭,末代大單於兵敗身死於神山,死前將金璽投入山頂琴湖(注1)之中,金璽就此消失。這次神山爆發,將沉睡在湖底的金璽與其他土石一同噴出,單於金璽又一次出現在世人麵前。

圖爾坎沒有忘乎所以的歡呼雀躍,他冷靜的從塔塔手中接過金璽,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他當然不會認得這就是單於金璽,更不可能識得底下的篆書,隻是覺得那個鷹紋十分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塔塔,你見過這個鷹的圖案嗎?”圖爾坎指著鷹紋看向塔塔。

塔塔思索了半天,一拍手說道:“我想起來了,春祭的時候,單於的大旗上就是這個圖案。”他又湊近看了一眼,肯定的說道:“對,就是這個圖案。”

圖爾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好像真的是這樣的。”

塔塔好像又發現了什麼,他把金璽轉了麵,對圖爾坎說:“不止這個,你看,這個馬的圖案,就像是南麵賀蘭部旗上的圖案,我之前在賀蘭部的時候見過的。”

塔塔小的時候和他的父母一起曾被百長帶去賀蘭部售賣,但賀蘭部的奴隸販子嫌他太瘦小就沒要。

這麼大的金塊,上麵又刻著象征草原上兩大胡人部族的圖案,圖爾坎意識到這個東西對胡人來說肯定是意義非凡的,它一定和胡人的單於有關,和幾大部族有關。

“圖爾坎,我們是不是發現寶貝了,這東西一定很稀罕吧,是不是能換很多的牛羊?”塔塔連珠炮似的發問,他已經在遐想著這個寶物能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幸福生活,可是卻忘了身為奴隸,他是不可能擁有任何財物的,他的一切都應該是他主人的。圖爾坎沒有回應塔塔,腦子還在琢磨著這物件到底和單於有什麼聯係。

當圖爾坎還在陷入苦思的時候,神山又一次發出轟隆隆的聲響,這次的聲響不像之前那麼劇烈,但是依舊振聾發聵。伴隨著連續的震顫,神山上滾落無數沙石,其中還混雜著紅色的流火。沙石流不斷擴散,向兩人席卷而來。

塔塔大叫:“圖爾坎,快逃!”隨即一把拉起圖爾坎發足狂奔,圖爾坎也顧不上背傷,跟著塔塔向山下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