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4我一人對抗全世界)(3 / 3)

晚上見到了楊歡,她也不說什麼事,我也不說什麼事。

也許是我的技術太低,經過無數的旁敲側擊楊歡還是沒跟我說一點關於兔子的事情。

最後我隻好直接問,知道兔子的消息麼?

“你說的是朱小靜麼?人家可是已經有主了。”

我的反應很慢。雖然在這麼長的時間內我不住地擔心,在我苦苦尋找兔子的這段時間裏會發生什麼,但是當我真正地聽到了一個結果,也許是懵了,我還沒太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

有男朋友了是什麼意思?

在我小的時候,意思大約是可以拉手。後來越來越升級,從擁抱到親到摸直至同居。同居的意思就不用解釋了。

我在思索,兔子有男朋友了,是屬於哪一種?

我思索這個問題直至本年的平安夜,這是讓我難以度過的一夜,因為它總是搓到我的痛處。這夜我總是睡不著,心亂如麻。一個人對著枕頭暗自發誓要努力奮鬥,可是我一直也沒有好好奮鬥。

過年的時候我就回家了,其實我很想回家。在外麵人們總是和你十分熱情,讓你說出你的想法,說完之後,那些對你熱情的人又覺得你不老實,竟然有這種想法。其實我老實是老實的,隻是不夠單純,他們搞混淆了。

我也不是沒有單純過,而是因為單純過。

而且我也沒說自己老實啊,他們以前說我老實,隻是看我長得呆呆的像個傻*,並沒和我打過交道。等發現我不夠單純,便自然也不老實了。回到家就不是這樣。

但是真的到了家,我又想趕快回到學校。在家裏父母即為家長,有權隨便說你而不顧及你的尊嚴,一天到晚攆著你說你這了那了,什麼都不幹了,總之對於父母而言,做一切事都要“有用”。

準備考試,看書,或者出去掙錢,這是有用的,玩沒有用,玩就是作孽。即使同樣是看書,看考試的書就是偉大的壯舉,看小說則是莫大的罪過。對於他們來說人根本不需考慮自己的意願,跟我說你就不要考慮自己想幹這了,不想幹那了,你能教書就是天大的造化了。這就好像一頭牲口不需考慮自己想不想種地,我們不殺你吃肉而讓你種地就實在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

此外我媽一看到別人的孩子就羨慕的要死,看見人家天天好好看書,考上公務員了,偉大的不得了,恨不得我也能學到人家的一半。這時我又寧願去到虛假的世界,看人家對你還禮貌,還沒權利這麼說你。

說到在家,也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家,你的父母飼養者你,你不需要有自己的喜好,也不需要任何想法,你應該一切按照他們的安排去出人頭地。這就好比人家養了一群牛,規定好這個牛要耕地,這個牛要吃肉,這個牛要產奶,要是奶牛說老子不想產奶,老子想要騎馬,那就是大逆不道。

總之就是在外嘛,天地不容,在家呢,父母不容。可是說到父母不容,要是我媽夠狠,一腳把我踢出家門,那也還罷了,問題是他不僅不把我踢出家門,還不許我出門!一定要我按照他的意誌活下半輩子。如果我私自出走,就會背上“害父母*心”,“讓父母不放心”,“害父母難過”等等數不勝數的罪孽。每當這時我就羨慕孫悟空沒爹沒媽,是他媽的石頭逢裏蹦出來的。

同學是那麼對我,家長是這麼對我。

我也是人,我也有憤怒,我的心裏沒有真正信任任何人,我一人對抗全世界!怎麼地吧!

不過這次回家我見到了許多同學,說到我們這批人馬上就要開始大批的結婚。我想到我這樣的光棍就要輾轉於那些得到對特定女人的侵犯許可的男人之間。有人說有的女的和他男人分開了,苦的很。我私自的認為這是好事啊,和男人在一起有什麼好,他要*哩!

下雪天的時候,我從家裏漫遊出去,沒有找同學也沒有逛街,我已經感覺到自己是個變態分子,我在荒蕪的地方漫遊。

我在雪地中走進一間小屋,屋子裏吊著一排山雞。

我想起小的時候就把山雞的尾巴插在背上假裝孫悟空。山公雞的羽毛漂亮極了,尤其是脖子附近的藍色,絢麗無比。

屋裏的老人說:“你可以吃雞。”

我說好。雖然殺雞比較殘忍,可是雞已經死了,那就吃吧。

老人看了我幾眼,問道:“你奶奶姓楊?”

“你怎麼知道”

“那麼你姓田?姓曹?姓巫?”

我想起第一次到鐵匠鋪的時候張水岩也問了這樣的問題。他們到底為什麼問這種問題?

老人沒等我回答,喃喃自語道:“作孽呀,你也到織法了。”

我*!

我到織法管你屌事啊?

我已經出離了憤怒了!這是怎麼了?因為桃花巷的事情,同學諷刺我,家長罵我,連個不認識的人也說作孽,這他媽到底啥意思?

你們不喜歡我,那我也不稀罕你們。

山雞熟了,我也不想吃了,大踏步走了出去。

我回頭看見潔白的大地上留下了自己的腳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