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驚破紗窗夢(1禁咒)(3 / 3)

“星星。”

聽到有人叫我的時候,我深深的吃了一驚,從聲音聽出來,這是我認識的人,但是我從來沒在桃花巷見過的人!

我回頭一看,A床!A床在桃花巷的名字是,,,我這才知道原來A床就是警察吸毒。

兩個在一個寢室住了接近兩年的人,從來沒有跟對方說過桃花巷的事情。現在看到在桃花巷還有這麼個伴,我像撿到糖的小孩一樣開心。

我想這不是A床麼,楊歡怎麼會覺得A床肥肥的,那B床還不成死胖子了。

A床(警察吸毒)的出現打斷了我和楊歡的某種尷尬,也打破了在我們之間可能正在進行的某種東西,但具體是什麼東西,我無法明了,因為它並沒有真的發生。

“你現在什麼情況?”我問道。

“跟你一樣,禁咒法師,不過我禁咒的比你早一點,我快到神降了。”警察吸毒道。

“恩,其實我來桃花巷第一天就他說你了?”

“是嗎?聽說我什麼?”

“還能有什麼,刀爆了。”

“媽的,刀爆的那天全行會的人大喇叭喊著慶祝呢。”

“你們在說什麼?”楊歡道。

“哈哈。”警察吸毒道,“白狼現在可鬱悶了,蘭花巷的進度被一拖再拖,現在高利貸都借不到,是靈隱寺招和尚自己墊錢在建呢。”

我忽然感覺好尷尬,我不是太願意讓楊歡聽到這些事。

警察吸毒的出現使我感覺在楊歡麵前有一種幹了虧心事的感覺,我努力說服楊歡,讓我送她回學校,免得晚上寢室阿姨找不著。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在進桃花巷當天就回到學校的一次。一路上我小心翼翼,心驚膽戰,害怕楊歡問我什麼關於桃花巷的問題,不過他什麼都沒問,也沒表現出太多意外,平靜地跟我說了再見。

此後的幾天裏,我跟警察吸毒常常組隊搬磚,他是中華商會裏比我資格老的人,知道比我更多的消息。

當年中華把蘭花巷的開發權讓給白狼確實是沒安什麼好心。因為中華的開發權是行賄得來的,好多文件都不規範,好多簽字都是他人代簽,在白狼接手以後,中華經常讓一些不太引人注意的會員告白狼,官司打了一場又一場,白狼從來沒贏過,漠北狐狼幾近瘋狂。在桃花巷這個地方,有些事不好做,有些人不好惹,沒有一定背景,幾乎寸步難行。

接著警察吸毒有告訴我一個內情,我們會裏的同誌去白狼麵試成功了,到時候打著白狼的旗號招搖撞騙一把,一定把白狼搞殘。至於是哪個同誌,現在還不敢說,不過很快就會聽到消息。

我聽過這麼一個故事。說有個小城有靈異,不管什麼人進去保管受騙。有一天一個人進去了,出來了,沒被騙。人們問怎麼回事,他說我不想騙別人,那麼別人也沒法騙我。白狼被安插進中華的人,大概也是這麼個意思。

消息確實來的很快,打入白狼的同誌是一個大部分人都非常熟悉的人:朱千笑。

他去白狼麵試的時候,名字都沒怎麼改,隻不過改成了朱幹笑,妝也沒怎麼化,看起來基本和朱千笑沒什麼分別。

在漠北狐狼看到朱幹笑三個字的時候,朱千笑簡直聽到了狐狼腹中的冷笑,在狐狼看來,白狼完全可以讓朱千笑來個突然消失,然後又怕中華沒人幹活,十分周到地安插了一個朱幹笑進去,也能湊合用。

因此朱千笑幾乎沒怎麼麵試就成了白狼的重要培養對象和得了助手。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喜聞樂見了。朱幹笑同誌慫恿白狼樹立社會形象,像桃花巷評估委員會捐款一千萬,白狼真捐了!

後來朱幹笑打著白狼的名義到處借錢,借來都自己花了,一分錢沒給狐狼。然而漠北狐狼確實夠寬容,不追究!

然後朱幹笑又大筆挪用狐狼苦苦調來建蘭花巷的資金,漠北狐狼終於意識到這朱幹笑實在是個大忽悠,想把錢追回來已經不可能了,隻能亡羊補牢,把人從會裏踢掉,開除黨籍。

這是朱幹笑不幹了,在蘭花巷剛剛動工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債主都是他聯係的,在白狼借高利貸的時候,也有很大部分是他實際聯係的,當他聽說漠北狐狼想要踢他的時候,便毅然決定慰問一下這些債主,並向他們痛陳漠北狐狼的惡行,然後帶著這些大爺們來白狼旅遊來了。

接下來的情節我已經寫過了:漠北狐狼跳窗逃走,白狼王朝行會六十多人跳樓,140多人潛逃,200多人被非法扣留,幾乎全會破產。

與此同時還附帶一個當時沒有人在意過的小消息:在漠北狐狼表示想把開發權相贈的時候,靈隱寺招和尚忽然消失了,已經幾天沒有蹤影,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QQ也不上,他已經為蘭花巷墊付了自己擁有的一切。奇怪的是,工程還沒有停止,施工隊也沒有撤走,工人們繼續使用著和尚留下的最後一批建材。

在當時的情況下,確實沒有人給這個人以太多的注意,雖然實力在血手榜第六名,可他隻是一個老實幹活的包工頭。直到蘭花巷開發之前,人們才知道,他才是真正站在背後的人,他大概玩了一個比中華和白狼更加高端,更加驚險刺激的遊戲。

這就是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以前我所知道的桃花巷,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說一下我和十六夜公主的故事:我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

之前我和十六仿佛越來越親近,這種親近給我帶來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快樂,她會說什麼什麼什麼什麼,我等你,諸如此類。當然這不會是完蛋的原因,完蛋的原因是這種親近還給我帶來了難以承受的痛苦。

也許是我想要知道的太多,我想要知道她的世界,她的朋友,她的過去,諸如此類。但是她有好多東西不肯跟我說,我也一直未能感到真正走進十六的世界,這就是完蛋的原因。

其具體過程大約是,我動用了我十年來學到的全部數學知識,經過三天三夜的精密計算,最後得出我與慧寶寶白頭偕老的幾率約等於零。我這麼推測的原因是,我在認識慧寶寶以前數學學的最精,而且有天生的領悟,對於這個數學的理論體係都能把握,具體的計算也手到拿來。但是現在我幾乎已經忘光了數學,隻能做一些基本的加減法,少量的乘法以及極少量的除法。

其實我一直在想象,以後我和十六結婚了回憶起我們做學生的時代那一定非常有趣,可惜這個有趣實在已經無法體會了。

在某個時刻,我真正的意識到,有些在你想象中的,那麼美好的事情,終究還是不會發生。

突然有一天,我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美好,而是被黑暗主導,我們所想象的諸多美好,也僅僅就隻是想象而已,這就是長大吧。

比如我所見世間夫妻,不過是湊合過過,沒有幾對真心相愛的。以前所想的世間各種美好,多半是無法實現。說到理想,就是有無數的人一輩子也實現不了理想,而這無數人裏麵很可能就有我。說道真愛,無數人一輩子也實現不了真愛,這無數人裏麵又很可能有我。

可以說真正的美好是沒有的,隻有人們為了生存而不得不製造的降了許多等級的美好。我想沒長大的人是高貴的,而我現在已經不再高貴,不再高貴但又不齒接受現實,因此我就是啥都沒有,啥都不是

以前我聽說小孩溺水了會十分感慨,這小孩可能有巨大的夢想,有奇特的想象,本來舉世都要為這個小孩震驚,但是他沒有機會來實現了。現在的話,就算有一萬個小孩死了,又有幾個能夠成器呢,就算有一兩個,也不見得是什麼大器。

以前我看到埋死人,會十分感慨,也許這老頭學識甚巨,滿肚子有趣的想法和故事,舉世無雙的手藝,這一死人的曆史又缺少了東西。現在則大不一樣,往往死了會更好,也許這老頭一輩子沒發過財,沒插過女人,出來曬太陽見了自己意淫過的老太太還不好意思,羞愧自己沒能成器。死了反而落得受到人們對死者的尊重,如果死得多還要舉國的活人為之哀悼三天,這三天不能進行一切與快樂有關的事情,隻能意淫。非常可能的是我正邁步走向這麼一個老頭。

這讓我十分灰心,以前所見世界是以美好為主,之所以有些不好,是因為我們之中有極個別的人使壞。現在所見世界,是以不好為主導,之所以人們活著,是因為他同樣不知道為什麼要去死。

我們可以把人的生存狀態大約分為三個層次,第一是美好層次,即你看中一個女孩,他無條件的愛你,而不管你有沒有錢,長的什麼樣,他覺得你是對他最好的。第二是正常層次,即你看中一個女孩,你慢慢的走近他,你們開始幸福的交往,慢慢談戀愛,雖然你什麼都沒有,但你們還是在一起了。第三是黑暗層次,即你看中一個女孩,他的一切都讓你心動不已,而你發現他的容顏,他的忠實以及溫情,都可以拿錢買。

人在一開始的時候往往處在美好階段,因為你還活在幻想中,而隨著年齡的增長你越來越發現黑暗階段才更加接近於世界的本質。這就是為什麼大人總會跟小孩說“你還不知道這個社會”,並不是說“這個世界真雞巴好!”,而是說“這個世界真他媽雞巴!”

這樣看來人們珍惜真愛,並不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以至於我不要別人了,非你不可,而是因為真愛太少,我不珍惜就啥都沒了。而且哪有那麼多的真愛可以珍惜呢?你和你最愛也最愛你的那個人在一起的幾率,再誇張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一。

而我們愛的目的是什麼呢?我們真的是為了我們所希望娶或者嫁給的那人好嗎?就那癡男怨女來說吧。假如我們可以做這麼個遊戲,規定相愛的男女可以互相幫助,互相關心,但是不能過性生活,違者女的割Ru房,男的切小雞雞,這個遊戲導致的結果極有可能是癡男怨女以令人驚訝的速度從地球上滅絕。

其實這些也是人們大都會麵臨的問題。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總會麵臨必須要做的一件事:忘記理想。

從某種意義上說,理想就像人的個子。尚一無所知的時候,感覺自己總要長到2米高,走在街上大部分人都在我肩膀下麵。等有些意識了,感覺兩米不太現實,長到1米8就蠻好。到了十七八歲,發現自己隻長到1米7,便想隻要長到1米76也好,隻要腿長些,也是蠻好的身材。等一旦過了三十歲,心血來潮,發現自己依然還是1米7,便徹底放棄長高了。從這個意義上講,人類忘記理想乃是地球上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

直白的說,我已經到了需要放棄理想的年齡。隻不過我沒有放棄理想,也沒有為自已考慮後路。這並不是出於我過於自信,而是因為我過於懶惰。

關於我的懶惰,比較精辟的概括為“任何時候願意維持原狀”。比如我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坐上公交車,我就願意一直坐在車上,因為下了車還得找路。

長大使我變得更加封閉,我所處於的世界,多半就是我的想象。

這次長大的教訓是為人要格外小心,不可太信任人,不可隨便投入情感,因為信任人的代價顯然過於慘重。但是到後來我還是忘了這一寶貴教訓。

也許是出於執著,也許隻是維持原狀。我依然聽著貓王、披頭士、U2、MJ等等。再此之後,與之前所有的也是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是在知道理想極有可能無法實現的情況下繼續著理想,orshouldIsay,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