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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第一天,天空灰蒙蒙的,飄著點細雨。一大早,高一的年級的學生就紛紛拖著行李往外走,熱鬧的校園裏隻剩下高年級留校補課的學長學姐依然在夜以繼日奮筆疾書。
我收拾好東西去蘇靜的小房子裏準備和她告別,我敲了敲門,沒有回應,隻好掏出她在我這備份的鑰匙。蘇靜不在家,我已經知道了她留校的打算,我沒有勉強她,但我還是想在走之前再看看她,畢竟這會是我們第一次分離一個月零五天。
吃過的泡麵盒子裏的湯表麵浮著厚厚的油汙,甚至有些黴變了,洗碗池裏的碗筷堆了一地,蘇靜應該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我去外麵的便利店買了些幹糧放在房間,打掃好衛生,給蘇靜留了張便條就拖著行李往外走。
回家的路格外漫長,1個小時的公交,3個小時的汽車,中間還要轉一次車,最後的鄉鎮路段,隻能靠走路或者摩的,而我已經習慣了步行,習慣了一路上走走停停。
小時候,碰上下雨天,我就穿著小皮靴,撐著雨傘,大步大步地踩在小水坑裏頭,看著濺起的大大小小的水花,格外開心。而現在,鄉間小路已經變成了水泥道,兩旁的樹林也已經蕩然無存,再也不能,在每個放學回來的秋天,扒開草叢和樹枝,摘著滿滿的菊花塞滿書包,等到來年夏天,就把曬幹的菊花拿出來,遠近鄰裏一起圍著柳樹下的石墩,泡一壺濃濃的菊花茶,每個人斟上一杯,談笑間,香飄十裏。
現如今,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稻田裏,長滿了枯草,黑壓壓的煙霧從高高的煙囪裏衝了出來,肆無忌憚,嗆得行人紛紛捂著鼻子。小鳥走了,青蛙也走了,也許有一天,我也會遠走。
奶奶穿著雨衣在門前的稻田裏彎著腰施肥,廢棄已久的稻田被開墾成了一小塊菜地。我站在大門口,放下行李,裏頭就傳來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是小糖嗎?我已經在這等你很久了。”
趙彬的忽然出現,讓我有些喜出望外。小學畢業後,我已經三年多沒有見過他了,闊別三年,趙彬已經出落成了個大哥哥,再也不是小時候跟在我和蘇靜身後玩泥巴的小矮子了。
那時候,趙彬還是個瘦瘦弱弱的小男孩,雖然有些小調皮,但自從掏鳥窩被蘇靜教訓以後,就徹徹底底淪為蘇靜的死忠粉。趙彬是掌管班級鑰匙的勞動委員,自從老師把鑰匙交給他的那一天起,他每天都起的老早,早餐都顧不上吃,統統塞在書包裏就屁顛屁顛地跑到蘇靜家門前的石階上等我們。
有一回趕上下雪天,趙彬坐在冰冷的石階上等蘇靜,他把書包放在胸前緊緊護著,眼巴巴地盯著緊閉的大門。蘇靜磨蹭了半天還沒有出門,我實在看不過去了衝進去把她拉了出來。結果蘇靜一路上不停地抱怨我的魯莽,導致她胡亂扒了幾口早餐就出門了。
大雪覆蓋了枯草和田埂,隻能摸索著辨別哪裏是路,哪裏是蓬鬆鬆的枯草堆,一不小心踩到了枯草堆,整個人就會跌進去,有時候是田間水渠,有時候的引水的小澗,這些地方,往往是枯草最茂密繁盛的,它們依水而生,把整個小溪都給覆蓋了。
趙彬走在最前麵,我們沿途踩著他的腳印走過去。他聽到蘇靜的抱怨後,停下來等我們,待我們走近了,就放下雨傘,從胸前的書包夾層裏掏出了兩個尚有餘溫的雞蛋,遞給蘇靜和我,蘇靜沒有接。我看了看眼前的趙彬,通紅的臉蛋上,掛著顆晶瑩的鼻涕,洋洋灑灑的雪花飄在他的頭發上,半新不舊的灰棉衣上。
我接過他手中的雞蛋,溫溫的,很暖和,輕輕遞給蘇靜,蘇靜看了看他臉上的還未擦幹的鼻涕,有些棄嫌,卻礙於我的原因接下了,一路上還是不停地嘟喃。走著走著,蘇靜突然脫了手套,伸出手從後方拉住我,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我,我立刻就心領神會了。
我看一眼停下來立在大雪裏等待我們趙彬,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請求。
她就不看我,一直死死盯著地麵,緊咬著下嘴唇,把兩隻手的手套都脫了,摔在雪地,一言不發。
“好吧,我答應你,但是不許太過分。”我抖了抖鞋子上的雪花。
蘇靜立刻抬起頭,笑的很開心。
我們兩個人站在原地,等待著趙彬回頭,立刻假裝崴了腳,禁不住地哎喲。
趙彬走了過來,看了看遠方的校園。看的出他很擔心遲到然後把所有的同學關在寒冷教室門外站著上早自習,卻又記掛著蘇靜和我的傷,不忍心獨自離去。左右為難之際,他最終走到蘇靜的麵前,蹲了下來,掏出兩本教科書示意蘇靜可以放在他的兩肩墊著手,然後背著蘇靜走了一段,放下,再折回來背我。趙彬的個子不高,瘦瘦弱弱的,走的很吃力,兩步一歇,重心有些不穩,卻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北京時間一點整,叮咚。”電子報時器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上樓取了點柴,籠了盆炭火,外麵套上個四四方方的木質腳架,招呼著趙彬略坐一坐。等我跑到田地裏接過奶奶手中的瓢時,奶奶已經施了大半了。田地裏,一顆顆大白菜,上清下白,包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緊緊地紮在地裏。奶奶說,越是紮實的大白菜,炒出來的時候味道就越甜美。我挨個敲了一遍,仔細辨著回聲,挑了一顆最紮實的大白菜,一手托著它的“底座”,另外一隻手輕輕一掰,放入菜籃,拿到對麵的井邊去洗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