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日過正午,不過天空上的太陽依舊是驕陽似火。一位鶴白長須的老和尚帶著一位小沙彌沿著上臥虎崗的官道緩慢走來。
老和尚個子不高,身著打了許多補丁但整潔的袈裟,慈眉善目,特別是兩條眼眉修長米白,胡子也長及腹,手裏握著一根黑不溜就的棍子,身上背著包袱,精神抖擻,神情輕鬆,不像是趕遠路而風塵仆仆的僧人。
而在一旁的小沙彌卻是滿頭大汗,與老和尚的閑庭信步相比顯得有些急不可耐。小沙彌用手拂去額頭那些汗水,並將掛在背上的水壺隨手取來,打開水壺塞子如饑似渴地大口喝水!
在一旁的老和尚麵帶慈眉善目的說:“悟靜,還有很遠的路才到森林外的市鎮,你如此火急火燎急水喝完,以後該怎麼辦。。。”
小沙彌有點不耐煩的說:“每次和師父出來都是這樣,老是趕路,都不休息一下!下次讓劉師兄和師父出來,我不會和師父出來了!每次出來都是出力不討好。。。”
老和尚會意一笑的說:“悟靜,你還是那麼急躁,心靜自然涼。師父也一大把年紀,常年走南闖北,趕路何其多都不累。你正是在長身體的之際卻是累得神形俱疲,心還是太急躁。將走路也看成一種感悟,而不是為了趕路而趕路。何為修佛?修佛就修心,外在萬事萬物都會灰飛煙滅,唯有不變的是人的心。修佛之道不是在寺廟裏敲著木魚,念著古經,那是修佛的法門,是一種引導方式,而不是本質,不要本末倒置了。上古聖僧惠能大師的歇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就是此意。。。”
對於老和尚引經據典,小沙彌頓時不敢還口。他聽到最怕老和尚談些看似虛無縹緲的大道理。
他跟著老和尚趕路,不過臉上的汗水並未減少,神情未變自然些,而老和尚依舊是和顏悅色,似乎心不生出半點波瀾吧。可謂是真正修禪者,心中永遠保持著那份平和安詳,變得隻是身外的萬事萬物。
老和尚笑著說:“悟靜,我們要加快速度,要在傍晚的日落西山前出這片森林,這裏晚上有凶獸出沒。。。”
老和尚如此一說,他頓時臉上嚴肅,每一次和老和尚出門來到臥虎崗之時,都會提醒趕緊趕路,雖他們晚上沒有在這片森林待過,並沒有遇到猛獸,但心中的懼怕對於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和尚絕對是恐懼是油然而生。
他在沿途聽鄉親說過森林晚上有猛獸出沒,還有不少商賈旅人在晚上在此趕路無緣無故消失不見,附近的人都認為晚上在此趕路的人被猛獸叼走,成為妖獸的腹中之物。
可以說,晚上的臥虎崗對凡夫俗子來說是個不敢越雷池半步的禁區,而對於修真者來說卻照常無誤的趕路。
修真者到一定程度,可輕而易舉地對付妖獸,甚至將妖獸獵殺作為晚餐,修真者與妖獸之間誰是誰的腹中之物是一目了然。
老和尚明顯加快步伐,而小沙彌也不敢遲疑,或許是老和尚的一席話將小沙彌嚇著,加快步伐趕到老和尚前麵,不敢放慢腳步。
老和尚看著原本慢吞吞和抱怨連篇的小沙彌加快腳步走到自己前麵,嘴角露出絲絲笑容,並未言語,隻是意味一笑地繼續趕路。
他們沿著官道上臥虎崗,頭前趕路的小沙彌有點氣喘籲籲、滿頭大汗,而在後麵的老和尚速度並不落下與小沙彌,可是老和尚依舊是呼吸平靜如蘭,臉上還是無論風雨飄搖,還是陽光燦爛,依舊是微微笑容,是笑非笑,如名山寶刹中那後殿中安坐的彌勒佛的笑容一般讓人敬佩。
但這老和尚的笑容與彌勒佛的顯意笑容又有所區別,老和尚掛在臉上的笑容確地說像是含苞待放般的似露非露的笑容。這種笑容讓人看起來如感覺如春風拂麵般舒暢。
師徒二人沿著官道上臥虎崗,過了臥虎崗再越過一片森林就到達一座市鎮。也就是三個時辰左右即可達到。
突然間,老和尚聽到前方轉彎處小沙彌傳來喊聲“師父,師父,師父。。。路中央上躺在一個兩眼張得大大的人,他口裏還流著鮮血,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