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背負(1 / 1)

小A正開著車,一輛巨大而堅固的車,怎麼的堅固法呢?它可以與其他車輛相撞,然後絲毫不損地從那輛汽車上碾過,小A坐在架馳倉裏執掌著方向盤。駕駛著這隻龐物大物,它太大了導致它的陰影所過的地方都看不見其他東西,一個盲區,一個黑洞。它的外型醜陋無比又充滿無堅不摧的力量,小A開著它行駛在公路上,公路很冷清幾乎都看不到什麼人,小A也不疑惑就這樣向前開著。路是白的、水是白的、樹也是白的,連中午的太陽也是白的。好冷的一個世界!

小A的前方是一座橋,隻能容納一輛車經過。小A剛好看到對麵一輛車正在駛來,兩輛車欲爭相渡過……橋的後麵是一座白色建築,在建築正門的上方有著一個鮮紅的十字架——這是個醫院!

小A看見在醫院的正門院外,有一個女人正在準備上吊!小A意識到那可能是自己的妻子,“最近她剛生產完有點產後抑鬱症!”那個女個穿著白色的病服站立在一白色的椅子上,手上的白色的布已經甩上了院前那棵白色的樹,並且打好了結。

30分鍾前,醫院病房裏。

“我先去買點東西,等下就回來好嗎?親愛的。”小A說著一邊穿起那件擱在架子上的白色衣服!

“好的,但你必須快點親愛的,我感到十分地憂慮。我的聽力仿佛一下子增強了好幾倍,連窗外葉子內裏的蝗蟲正在抖腿的聲音都聽著一清二楚,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吵鬧!”小A的妻子很擔心地說著。

小A看了一下那白色的窗戶,他甚至沒有在窗外看到任何東西,不要說是蝗蟲的抖腿了,他安慰妻子說:

“放心好了,我會讓它們、他們都安靜下來的。在這等著我好嗎?他已經很久沒合眼了,專心一點你很快就會入眠的,來喝了這杯水。”

小A的水杯裏放了少量的安眠藥,她已經太久沒合眼了,形神憔悴而且恍惚!怎麼看出來的?杯子的底部甚至還有沒化開的一小塊的安眠藥,白色的小塊靜靜地沉在杯底。

“她是個細心的女孩,若在平時肯定第一眼就發現了!她太累了,生產對她來說負荷實在太大了……”小A這樣想著一邊把喝完了的水杯放在床頭邊的櫃子上,在床的旁邊還有一個嬰兒床,裏麵睡著一個皺巴巴又粉嫩的孩子,那是他們的孩子!

“看我們的孩子,多可愛!專心地睡覺吧,醒來了我就回來了!”小A一邊說一邊扶著他的妻子躺下,待到他的妻子像是睡去了,他才拿著鑰匙離開,開啟了那輛巨大而且醜陋無比的車走了。

小A的妻子醒來了,一看那時鍾她才睡了五分鍾,“嗬,也算夠長了。”小A的妻子想道。她感覺好多了,那久不能眠在最近幾天一直煩惱著她,“但是頭還是昏的!”小A的妻子自言自語道,他望向身旁的嬰兒露出了幸福溫柔的笑容。可不久她的臉就變了顏色,顯得十分痛苦。

“天呐,好吵!為什麼這麼吵!我的腦袋裏像有千萬人同時在對我說話!”小A的妻子雙手抓著頭,把頭發扯亂。所有的聲響在他耳裏都仿佛擴大了一萬倍、一千萬倍,盡管醫院人很少,但兩個病房外醫生那些低聲細語的聲音都像在耳邊敲鼓!此時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了。

在眾多的聲音裏麵有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又迅速地占領了她的腦海,成為她腦海裏最大的聲音,那是一隻雞在劃步的聲音。“咯嗒,咯嗒……”越來越接近了,她的心裏像被上了一根弦,隨著聲音的靠近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她蜷縮在床頭瑟瑟發抖!

最後隨著一聲雞鳴,所有的聲音頓時在她腦中炸開,一片空白、一片寂靜。寂靜又太無聊了些吧!這一刹那她仿佛領悟到了點什麼流淚了。她赤腳走下床,親吻了她孩子的額頭,走到病房外去了,此時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鍾。再見時她手裏多了一段白布出現在醫院前那棵樹旁。

她聽見橋的那邊有人在鳴笛,她已經不止一次地聽到這個聲音了。是小A的那輛汽車!很好認,再也沒有像它一樣的車了。醫院這邊過橋的汽車加速搶道,小A隻好退出橋外,司機是個新手,拐彎拐得很慢。她收回目光,把自己的脖子套了上去,蹬開椅子,白樹被她掙紮搖得下落了白色的葉子,直到她把靈魂獻給了神。

車輛終於過去了,小A迅速開過了橋,來到了她身邊,把她從白布上接下來抱著痛哭!所有人像沒看到過他們一樣來來往往沒有停留。小A知道若是當時直接開車碾壓過去,從那輛車,車裏麵的人身上碾過去,他會阻止到他的妻子的上吊!

從那輛車子上碾過!司機的血在水裏化開,把白色染成紅色。但是他不是這樣的人,小A帶著孩子離開醫院了,“還好孩子有顏色!”除開少數人外,大部分的人都是白色的。從小A妻子死亡的地方,樹開始有了顏色,不再是純粹的白色,繼而是草、是橋、是水,像在玩塗色遊戲,一路跟隨著小A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