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憂鬱痛苦,膽怯沉默不敢看她一眼的林子說,林琰琰又糾結得無法自拔。

“爸爸隻是需要你們兄妹兩的一個腎!”林行遠乞求。

林琰琰還是沒有說話,隻是拳頭握得越來越緊。

馮清似乎有些坐不住了,開始咬牙控訴:“如果不是你把我女兒推下樓梯,如果不是你害得她肢體不全,這些年她也不會免疫力下降,染上各種疾病,最後腎衰竭……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都是你才把我女兒害成這樣的,你要贖罪,林琰琰,你要給我女兒贖罪!”

林子說靠在母親懷裏,哭得渾身顫抖,低聲說:“媽媽,別說了,別說了……”

馮清拍拍她的背流著淚說:“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這些年你就是太過隱忍,太過謙讓,否則媽媽早已經為你討回公道!”

“媽,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我不想……可是我也舍不得離開你和爸爸……”林子說繼續哭著說。

林行遠忽然伸手來拍拍林琰琰擱在桌子上的拳頭,哀求說:“琰琰,爸爸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林琰琰的心好像在火上煎烤,哪怕再堅硬也定受不住良心的摧殘,她終於低聲問:“你想讓我怎麼做?”

林行遠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眼眸裏燃起淡淡的星光,聲音也清亮了一些:“其實這件事,爸爸並不需要你做什麼,因為你是O型血,而子說和巍巍都是B型血,爸爸真正想要幫助子說的人……是巍巍啊,你隻要同意爸爸把巍巍帶回去,讓巍巍救助子說,爸爸將來會照顧好巍巍的,不會再讓巍巍流離失所,幾經換學校而無人管教了,將來哪怕是巍巍病了,爸爸也有足夠的經濟實力支撐啊!”

林琰琰終於把目光從林子說身上移開,轉頭望著這個男人,眼梢半挑起,簡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這個男人。她心裏湧出莫大的悲涼,又閃過許多滑稽可笑的情緒。

她並沒有激動,隻是聲音清越地說:“巍巍有什麼錯呢,林行遠?你和媽媽產生恩怨糾葛時,巍巍隻是個9歲的孩子,就算我把林子說推下樓梯時,巍巍也遠在異地,並不知曉,這麼多年來,他無緣無故不得到父親母親的chong愛,不得到一個小孩子本應有的幸福和美滿,他沒有虧欠你們,更沒有虧錢林子說。相反,你和馮清都深深地對不起他,甚至林子說也搶了他本該有的父愛和幸福!如今你卻要巍巍割一個腎幫助林子說,你說憑什麼呢?嗯,憑什麼?”

“你林巍巍姐弟同心,你犯的錯償還不了就應該林巍巍來償還,總之我女兒被你們弄成這樣了,你們都要負責!姐姐的債還不了,就弟弟來還,有什麼不可?”馮清失控地大喊。

林琰琰簡直快被馮清極品的話語氣瘋了,幾乎要狠狠握緊拳頭才能控製情緒。她仍是努力淡定地出言諷刺:“那我媽媽死了呢,她被你逼死了,你償還不了的債是不是應該由林子說償還?母債女還,你們母女兩連心,一個換不了債另一個來還,天經地義!”

“關悅薇不是白蓮花,當年的事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如果沒有她橫刀奪愛,我和行遠本該在一起了!她弄成這樣的後果是她自己活該!可我女兒有什麼錯,你們憑什麼這樣害她,還不願還債?”

“那巍巍有什麼錯?他憑什麼要還債?還有,請不要侮辱我母親,她至始至終都不知道林行遠和你有一腿,直到你們事跡敗發,你領著女兒找上門來,她才知道她被林行遠背叛了十幾年!請你告訴我,在這樣的立場下她有什麼錯,到底是誰橫刀奪愛!”林琰琰也有些激動了!

馮清片刻被噎住,想不到話語反駁,而林行遠夾雜在中間很難受,忽然哀求著林琰琰說:“琰琰,爸爸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子說很需要你們啊,真的很需要你們啊,爸爸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林琰琰看著這個男人,心灰意冷:“當我和林巍巍無家可歸,四處借宿,遭人白眼,甚至被房東趕出家門時你在哪兒呢?當林威威病重住院,沒有醫療費時,你在哪兒?當我為了微薄的經濟來源,四處奔走乞求人家時你在哪兒呢?你說你一直在找我們,知道我在幹什麼,可是你從沒有出現!在我們最需要幫助時,你都沒有出現,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如今小三的女兒病重了需要幫助,你卻出來央求我們幫助,我們憑什麼幫助你?”

林琰琰拿起自己的包站了起來:“你們是我見過的最惡心的人,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也請你們不要再出現在我和巍巍的麵前!”

林琰琰想走,可是馮清忽然激動地起身追來拉著她的手:“你哪裏走?我女兒的債都沒有算清,你憑什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