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在哪兒上班?良頭兒的思維終於找到了一個落腳點。
省醫院進修去了,得兩年。胡編輯打開音響。喜歡歌嗎?
胡編輯歪在沙發上,閉著眼,腳尖踏著拍兒,沉緬在樂曲聲中。
市裏人就是怪,一曲歌就把他醉成這樣兒。
會跳舞嗎?胡編輯睜開一隻眼。
不會。隻在電視上見過。
學學。跳舞是一種高雅的活動,可以健身養性。踩著拍兒,寵辱皆忘,對寫作大有好處……
喲,能比在老河裏遊水強嗎?良頭兒心裏癢癢的。學,一定學。
上舞廳前,胡編輯騎著進口摩托帶著他到街上一個小飯店隨便吃點,再買兩包口香糖,揪一塊丟到嘴裏嚼著。門票、飲料都是由良頭兒付賬。嚼著口香糖,良頭兒直覺得自己是個現代人了。
歌舞廳胡編輯很熟。他一進去,就是滿口夾生的普通話,良頭兒學也學不上來。找老地方坐下,小姐便將香煙、飲料送上。隻一會兒工夫,兩位女郎款款而至,挨著他倆坐下。
良頭兒初次不習慣,便欠欠騰出一片空兒。可那身子緊挨著,襲人的香氣直撞心扉。挨就挨吧,反正是你要這樣幹的。良頭兒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舞廳內紅轉綠旋,燈迷光亂。舞曲一響,一對對舞伴搖著晃著,似在水裏沉浮。
胡編輯每曲都是和那個陳小姐跳。陳小姐身材很苗條,胸前那對肉包兒即使在很暗的光線下也凸露無餘。挨著良頭兒坐的小姐也不時被人請去,跳完一曲,坐下來隻管喝飲料,好像良頭不存在似的。
奶奶的,良頭兒心裏不知怎麼酸楚楚的。要是瑞蘭在這兒,哪有你的份兒!
你怎麼不跳?又一曲下來,胡編輯掏出的手帕在紫外線燈光下變得很顯眼。
我不會跳。
學吧,啥不是學的?拿出騎士風度來,主動邀請。胡編輯扭過去頭對陳小姐道,我這個小老弟是個生手,他邀請你可要給麵子喲。
好的,好的。陳小姐眼睛裏映著五色燈光,極文雅地呡了一口飲料。
舞曲再響時,良頭兒被胡編輯扯起來。去吧,去吧。
良頭兒學著別人的樣兒腰一彎,手還沒做出動作,陳小姐就站了起來。他的右手按在陳小姐柔軟的後背上,觸摸到一根帶子。這就是乳罩帶了,良頭兒想,端蘭不知戴沒戴……
踩著拍兒,踩著拍兒!對麵這個近在咫尺的漂亮臉龐向一邊側著,聲音倒很脆。她的上身向後傾著,似躲避什麼。胸前的乳峰小兔似的抖撞著,磁石般地擾亂著良頭兒的目光。
抬頭、挺胸!會不會走一二一?對,對,就是這樣……
一曲未了,陳小姐說累了,歇會兒吧。良頭兒就把剛逮住的感覺弄丟了。
胡編輯和另外一位小姐跳得正歡,頻頻回頭望陳小姐,陳小姐就將飲料端起示意。
感覺如何!下場後胡編輯小聲問良頭兒。
不賴,不賴……
你知道不?陳小姐是這舞廳的舞後,多少人都想和她跳,叫咱兩給占住了。這就像寫東西,占住這個題材再說,做好做不好文章是另一碼事。
良頭兒覺得好笑,又不敢笑,咧咧嘴算是讚同。心裏卻另起一行,管他啥題材不啥題材的,我摸住了她那細腰就是占有,在別的地方能麼?有了這種滿足,他坐在那兒也感到愉快。在悅耳的舞曲中,他的眼皮合上了拍子。
他做了夢。夢中,他和瑞蘭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