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這一世或者是那一世,這個本應該最親近的倆人兒卻是從未與陶言謀麵,但至少這次醒來後看見的第一個人是睡在枕邊的粉嘟嘟的小伊蔫,也算上天不算太過怠慢了他......好歹還是有親人願意收留自己,和自己擠一張小床,蓋同一床被子。
陶言萬分複雜地捏了捏伊蔫的小手,對方的眼睛裏有些惱火,抽出手來狠狠地扭了一下他的膀子,陶言卻是輕笑不語,倒是樂嗬嗬地看著她,道不盡的柔情。
“你這人真是的,以往被人指指點點也就過去了,但他算什麼事情,見麵就如此,莫不是也來打聽你的八卦?你還悶聲不響地硬受著。”管伊蔫憤憤地嗔道,奈何這人兒仍舊是風平浪靜,沒一絲的自覺性,倒是敢情與自己毫不相幹一般,最可惡的還是那漂亮臉龐上的一抹微笑,若在平時卻是溫柔無比,但在此刻則是可惡至極。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嘴長在別人的鼻子下麵,耳朵更是不受咱們的使喚,愛聽八卦就讓他們聽去吧,喜歡說也就由著他們說去,難不成真用水泥封了不成。”陶言不急不躁地扯了扯表姐的裙邊兒,秀眉皺了皺,發現剛才地上的黃泥沾了不少上去。
管伊蔫知道他的脾性,輕歎了一聲,也就不再繼續埋怨,其實在她心裏自己這個表弟與別人有太多的不同,可惜的是知道的人並不在多數,其他住在大院兒裏的長輩們卻是了解得太低,僅僅是道聽途說罷了,就連自己的父母也知之甚少,想來這也是因為陶言的身世,讓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活著,自己這個做表姐的一念至此,心裏著實難過得緊,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下意識裏還是對那位被“千夫所指”的姨媽怨念頗深。
陶言有時也被弄得不明白,那個算不上母親的母親不就是和一個男人跑了麼,為什麼會被這樣唾棄,思想高度居然發展到了如斯高度,實在讓人汗顏,按現在這個年份算來,中國已經改革開放二十餘年,怎地還如此封建。
若是換到自己存在的那個時代,這樣的事兒倒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這也許就是大門大戶的門檻太深,根基太牢,容不得他人絲毫損毀的產物,所以他也沒多少自以為合適的理由向那些身居高位的爺爺奶奶們打聽些什麼,更何況是根本就沒這樣的機會,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這個世界不能明白,不能理解的事兒太多太多,也沒地方去問,自己這麼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這裏來,向誰問,找誰打聽......
尤還記得蕩子山那座特別的休養院,現在應該還空閑著諸多的空房,自己還年輕,還不想進去,也不願意與那裏的精英人士們探討牛頓定理的偽科學,或者是二十多年後才會出現的隻買最貴,不買最好的致富經......
太平些吧,活著,已經不容易了。
。。。。。。
桃花依舊,人麵依然,陶言輕輕地抖拍著表姐被黃泥染髒的連衣裙,看著眉清目秀的伊蔫嘟著小嘴兒悶悶不樂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唐突佳人與親人的嫌疑,不禁莞爾一笑,卻惹來一陣嬌嗔與責怪,於是一笑之後卻感到荒唐如此,這狗日的穿越還是個變異的極品,讓自己提前呱呱落地了整整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