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口中的父親從旁邊抄上來嘿地一下就把女兒抱了起來，滿臉疼愛地狠狠親了一口。
“陶言，這麼晚了怎麼還和伊蔫在門口瞎轉悠。”管父憐愛地撫摸著伊蔫的小腦袋，另一隻手提著一袋不知道是不是吃食的東西朝院裏走去。
瞟了瞟眼前這個不拘言笑的女人，陶言也不想自找沒趣兒，一本正經地繞了繞腦勺。
“潮叔，我們在看星星。。。。。。”
賞星星？管潮抬頭看了看烏雲滾滾的天空，沒好氣地笑了笑，這小子。。。。。。
倒是身旁的管夫人衝口不擇言的陶言翻了一個白眼，沒多說什麼，看來是習慣了這種回答。。。。。。
一家子加陶言，四個人圍坐著一張香氣四溢的檀木桌邊兒，小伊蔫手舞足蹈地把玩著手裏的筷子，敲得呯呯作響，惹得母親一陣教訓，直罵沒規矩，管潮笑嗬嗬地不停地給兩個小孩兒夾菜。
這頓晚飯吃得不鹹不淡，在大人麵前，陶言又恢複了平日的冷漠孤僻，幾口下肚就匆匆離了飯桌，一個人傻傻地貓在屋外的門梁下，手抱雙膝靠在牆下，一雙美目盯著天上的浮雲意想連連。
管潮叼著根部隊裏的特產香煙，站在閣樓上遠遠地看著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男孩兒，心中感慨萬千。
“陶言，這怨不得誰。。。。。。”卻聽到客廳裏傳出女兒稚嫩的幼音，啦啦啦地哼唱著什麼，母親白水柔也跟著小伊蔫輕哼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是什麼調子，不過蠻好聽的就是。
出身軍人世家的管潮樂嗬嗬地傾聽著母女倆的天籟般的聲音，些許微風掃過，帶走了點點陰鬱，留下了晚秋的印記，卻與閣樓下的孤寂擦肩而過。
陶言抽了抽鼻息，回頭看見樓上的潮叔，禮貌地點頭微笑了一下，轉身推開了自己的房門，管潮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暗歎造化弄人。
夜深，五裏街上傳來陣陣的蕭瑟聲。
“今天老季已經在點咱們的時間了......”四十出頭的管潮夾著快燒到屁股的香煙，滿臉愁容地凝視著光滑的水泥地板。
白水柔放下手裏正在編製的毛線，這是給小伊蔫過冬的內衣，然後右手遞給管潮一杯滾燙的茉莉花茶。
“送就就送走吧，老這麼賴在咱們家裏也不是個事兒。”
“什麼叫賴在家裏？”
“難道就這麼一輩子和咱們住一起？”
滿臉氣憤的管潮捏掉已經燒焦的煙屁股，猛灌了一口茶水，卻被燙得嗷嗷直叫。
“難道你就這麼喜歡眼睜睜地看著他兒子讓那幫王八羔子瞎折騰？”
“管潮！”
“是不是非要把人逼瘋了才肯放手。”管潮低頭自語，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白水柔打開天窗讓陣陣的晚風襲來，陰鬱的氣氛才稍微地晴轉多雲。
“這怨不得誰，你明白的。。。。。。”
不等她把話說完，管潮就一手把茶幾上的毛衣拿了過來，頭也不會地就朝外走去。
“你這是幹什麼？還沒打完呢，給誰啊。”身後傳來妻子的聲音，卻無意去細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