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從社會曆史中考察自然和從自然中考察社會曆史,這是馬克思恩格斯的根本方法,由此確立起他們的曆史觀。社會曆史不是純主體的、純意識觀念的過程,而本質上是人類改造自然的生產勞動的曆史、生產方式矛盾運動的曆史。即人類的曆史也是以改造外部世界的實踐活動為基礎的自然史的過程,是合規律性和合目的性的統一性過程,從而也最終實現了自然觀和曆史觀在實踐基礎上的高度統一。
馬克思恩格斯生態自然觀實現了對人類中心主義的超越
人類中心主義以人為中心,隻承認人的利益和價值,不承認自然界的利益和價值。一切從人的利益出發,依照自身的利益去對待其他事物。雖然在一定階段造就了人類璀璨的文明成果,很大程度上推動了社會的進步,但也成為了人類目前麵臨困境的思想根源。
而與人類中心主義不同,雖然馬克思恩格斯同樣強調人的主體性,但是馬克思恩格斯卻沒有像人類中心主義那樣,把人類定位到絕對支配的地位,而隻是賦予人類一種改造自然的能力,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合理要求和適度利益應該是人改造自然的思想基礎。
馬克思恩格斯超越了認識論意義上的人類中心主義。“人類中心主義”自啟蒙運動逐步發展起來,其代表者是黑格爾,他建立了以“絕對精神”為基礎的“唯吾獨尊”的生態自然觀。馬克思恩格斯的生態自然觀正是在批判繼承“人類中心主義”,尤其是黑格爾“絕對精神”的生態自然觀後,建立了天人合一的生態自然觀。馬克思恩格斯認為,隻有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共生共榮,才能真正實現人與自然的統一。而“人類中心主義”則賦予了人“唯吾獨尊”的特權。黑格爾就認為,自然是理念的產物,是人觀念外化的派生物。在“人類中心主義”者的眼中,所有自然的豐富多彩都離不開人來發揮價值,隻有在人類不斷的創新技術、發揮效能的基礎上才能實現其存在意義。
馬克思恩格斯從整體性視角立足實踐,縱觀曆史完成了對“人類中心主義”在認識論上的超越。提出了自然是客觀存在,並且是先於人而存在,有其自身運行規律,其內部矛盾的相互作用構成了自然發展的動力,推動著自然一步步地發展演變。人隻是自然的產物,是自然發展演化而來的,是自然孕育了人類。
其次,馬克思恩格斯批判地吸收了“人類中心主義”所蘊含的人的主體性思想。人類是自然的發展物,人類離不開自然但也並非絕對臣服於自然。人能通過自身的作用賦於自然新的力量。人類是生態係統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人絕非像動植物一般充當自然的依附物,人憑借智慧、技術、理性、工具毫無疑問地作為自然的主體、生態係統的主體。但人類絕不是自然的主宰,人類雖然不斷改變著自然界的麵貌,但人離不開自然,並依賴於自然,這就決定了人類的行為不能恣意妄為。人類讓自然順應自我需求的同時,也要遵循自然運行的規律。
最後,馬克思恩格斯實現了對人類中心主義“以人為本”理念的超越,從人類的整體利益和長遠發展出發,真正實現了“以人為本”。
馬克思恩格斯超越了價值論意義上的人類中心主義。首先,它對人與自然的價值關係進行了辯證分析。馬克思恩格斯認為,在發揮人類在與自然交往過程中的主體能動性的同時,否定對生命原則的背離和對自然界的貶低態度。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自然界是一個多樣性的價值體係,自然界對於人的價值和意義正是通過人對自然的改造利用的實踐才能實現。在對人與自然價值關係進行深刻全麵分析的基礎上,馬克思恩格斯還進一步提出應將人類的自身價值和人類社會的政治製度聯係起來全麵把握。馬克思指出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徹底破壞了人與自然的和諧,將人類自身的價值都扭曲了,使得人成為追逐利益的機器,自然也淪為了被剝奪的對象。
其次,馬克思恩格斯從價值論角度分析了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異化的根源。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人類中心主義的價值取向以及資本主義製度、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和消費方式是導致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關係異化的根源。在“人類中心主義”那裏,人類為了追逐自身利益,滿足自身需求,可以任意向大自然索取。並且這種索取可以不顧及大自然本身的承受力。在資本主義社會化大生產條件下,人類中心主義的價值取向與資本追逐利潤的衝動是完全一致的,這會使得資本主義生產規模不斷擴大的,於是異化產生了。人與自然本應有的和諧統一關係被破壞了,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界出現了資源、能源和生態的危機。人與自然異化了,同時人與人、人與社會的異化也產生了。工人所要加工的產品越多,所要付出的勞動就越多,但是付出和收獲並不成正比,工人本身和自己生產的勞動產品之間產生了異化,勞動不再屬於工人本身。“不合理的生產資料占有方式以及產品分配關係,遮蔽了人與自然之間的本真的價值關係,正是勞動異化的具體體現。”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