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他把雙眼一眯,目光所及之處,位於廣場正處的那座每層翼角分別塑有飛龍麒麟和鳳凰孔雀,還有鼇魚雄獅以及奔鹿等等神態各異,栩栩如生泥塑像的青瓦鼓樓,眼閃爍著點點遲疑。
‘洞’烏哈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胸’膛裏的心跳正在怦怦直跳,還能依稀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嘩嘩海‘浪’聲。
往日這海‘浪’聲總能讓‘洞’烏哈感到安逸且心情舒暢,但今日的海‘浪’聲卻讓他覺得更是焦慮。
手心漸漸滲出一層細汗的右手,下意識地緊握掛在腰的彎刀刀柄。這樣多少能讓他安心一些。
而不遠處的小樓裏,往日都是他和寨勇士和老虎手,還有理老等鬼議事的地方,充滿著榮耀和驕傲;如今卻是關押自己兒子的地方,滿是恥辱和慚愧。
‘洞’烏哈依稀可見小樓‘門’邊左右,各自站著一個身著用銀‘色’絲線在袖口和領口繡出彼岸‘花’圖紋的玄袍,腰懸兩劍柄首各配一根雙劍單穗,又是雙劍同入一鞘的乾坤雙劍;這些玄教專用的服飾和裝備,都證明他們正是押解‘洞’‘蒙’回來的玄教教徒之一。
在他們身邊的還有四個身著披甲,手持藤盾和苗刀的三苗武士。
防衛而言,算不森嚴。
立在‘陰’影的‘洞’烏哈,愣愣地看著小樓躊躇半晌,最終還是下定決心,緩緩邁出了‘腿’去。
作為驍勇善戰的三苗勇士,‘洞’‘蒙’的懦弱和臨陣膽怯足以讓‘洞’烏哈顏麵掃地;可是作為父親,他絕不容忍自己的兒子在日出時被絞死。
他決定徇‘私’,要去救‘洞’‘蒙’;哪怕這樣做會讓他無顏麵對鄉親父老,他也在所不惜。
但他的右腳鞋麵方才踏在小樓下‘陰’影之外,躲在雲後的‘陰’月忽然鑽出雲朵,幽藍‘色’的月光從天際灑下。
‘洞’烏哈心頭一凜,趕忙縮回腳去,再次站到了樓下‘陰’影之。
又愣愣地等待了半晌,直到半晌後,‘陰’月再次躲到了雲後,‘洞’烏哈才再次邁步,朝著廣場那邊快步而去。
越走越快的‘洞’烏哈在距離小樓不到四五丈時忽然‘抽’刀,繼續前進的雙腳加速,飛奔起來。
“是誰?”聽聞沉悶的腳步聲傳來後,遁聲望去隱約看到樓前有一道鬼影飛掠而來的三苗武士們,心頭一緊下齊齊沉聲質問。
話音方落,那道鬼影已如閃電般飛掠到他們之飛快地遊動著,帶起一道勁風和一閃而逝的寒光後,穩穩地站定在小樓‘門’前。
那四個已經舉刀的三苗武士,和那兩個剛剛拔劍的玄教教徒齊齊愣住。臉神情定格,各個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樣。
“嘶嘶”連響聲在靜謐的黑夜響起,守衛小樓的六鬼脖頸齊齊呈現出一道一寸口子,橫在脖頸。
緊接著有大量的鬼血,從那口子噴湧而出。
站到‘門’口的‘洞’烏哈麵無表情,眼含濃重的殺氣,手彎刀毫不猶豫地舉起。
寒光再次劃破黑暗,小樓大‘門’的‘門’扉瞬間碎成了木屑。
大‘門’一碎的那一瞬間,被綁在樓柱子,那滿臉生無可戀的‘洞’‘蒙’忽然抬頭舉目,望向大‘門’方向。
‘陰’月再次穿出雲朵。
借著漸漸亮起月光,看清了站立在‘門’口那鬼的模樣後,驚呼一聲:“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