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石竹點點頭,微微垂首沉‘吟’起來。
又過了片刻,在夜風下渾身一顫的他才再次開口悠悠問到:“你們說我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點;‘洞’‘蒙’隻是懦弱又不是投敵叛國。”。
話才出口他立馬頓覺自己真是越活越退步了;當年自己設局誅菩提,抓青木斬丹朱等等這膽敢和他做對的鬼,都從來沒有心軟過!今天也不知為何,冷靜下來後他忽然覺得‘洞’‘蒙’以其被當著諸鬼的麵絞死,還不如將其關起來判個終身監禁算了。
“此乃事論事,又不是濫殺無辜,何來殘酷?”黑白無常齊齊一愣後,紛紛麵‘露’費解之‘色’,異口同聲地問到。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黑無常那黑臉的兩道濃眉一挑,又沉聲補充道:“是他‘洞’‘蒙’壞了規矩,若不依法辦事,民心不穩諸鬼不服。”。
蕭石竹渾身一顫頓覺語塞,往日巧舌如簧的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話了。‘洞’‘蒙’確實隻是懦弱了,而他也隻是依法行事而已,且黑無常說的也合情合理,但心卻橫生出了一道坎,總讓他覺得多少有些對不起‘洞’烏哈。
“那還是‘交’給寶翁裏全權處理,此事我不再管了。”蕭石竹又默然思忖片刻後,猛然想起那些在刀山島,因為‘洞’‘蒙’而枉死的勇士們,心的糾結和不忍便漸漸地消逝。
“還有一件事情,少主需要先有個心理準備。”歎息聲方才落地,白無常便吞吞吐吐地說到:“此消息來自於‘玉’闕城。”。
向來鎮定自若的蕭石竹聞言“‘玉’闕城”三字後,身子微微一顫。心連連猜想著是不是鬼母或是賴月綺,要麼是蕭茯苓出事了,嘴卻淡淡問到:“什麼事?”。
接著心裏又祈禱千萬千萬別是他所珍視的鬼遇到了什麼麻煩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白無常想要繞著彎把這個事情說清楚,但又遲疑片刻後發現這事情隻能明說:“或許也算大事。”。
他越是吞吞吐吐地,雖然麵‘色’如常的蕭石竹越是覺得即將得知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沉‘吟’片刻後,麵‘露’幾分為難之‘色’白無常,還是緩緩說到:“是國母讓你立刻回去一趟,說是刑部高官吾丘壽因病去世了。”。
“誰?”聞言呆愣片刻的蕭石竹心頭一緊,雙‘唇’顫了一顫後急聲反問一聲;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渾身如被雷擊瞬間僵硬。
“吾丘壽大人。”白無常又小聲重複了一句,聞言猛然閉眼的蕭石竹渾身下,連同心裏都涼透了
夜已深,藤仙苗寨四周山影憧憧,水光溶溶間茶園朦朧,草木間有著點點螢火翩翩起舞,與蒼穹的星辰遙相呼應,形成一幅月下美‘色’。
漸漸西落的幽藍‘陰’月似乎因為跑了一夜而疲憊了,不知不覺間藏進了天際雲;天際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
白天本還熱鬧的藤仙苗寨此時萬籟俱寂,隻是時而有陣陣犬吠傳來。
寨裏正處的廣場邊緣,一棟不太起眼的吊腳樓下的‘陰’影裏,站著身長七尺的年男鬼,他身穿著的是無領右開襟亮布衣,直筒大‘褲’管亮布‘褲’。
正是當地榔頭‘洞’烏哈。
輾轉反側許久後,父愛戰勝了麵子和羞恥心,驅使著他厚著臉皮穿戴整齊後獨自出‘門’,輕易地避開了寨的明暗崗哨和巡邏隊,悄無聲息地站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