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綸聽了,立刻心思一緊,此刻既不能回太後說玉佩是父親給的,不然太後正好說父親有貪汙之嫌,借個由頭找江州織造府的麻煩,可她又不能說出這枚玉佩是慕容憫所贈,與陌生男子私相授受更是不知檢點的死罪。
秦綸想了想,回道:“太後好眼力,此物確是我父親所贈。”
太後見秦綸入套,正欲借題發揮,秦綸卻又搶先一步說道:“此物乃我京中的父親所贈,皇家之物,自然是氣派萬千。這麼精致的東西,臣妾在江州時莫說是佩戴,見都未曾見過。今日因是來朝見太後,為顯隆重,故而冒昧帶了出來,太後若嫌棄臣妾招搖,臣妾立刻摘了便是。”
太後一聽此物是六皇叔所贈,秦綸又如此巧舌如簧,被咽得無話可說,第一次見麵就沒能給秦樸的侄女一個下馬威,太後直恨得牙癢癢。
皇帝笑道:“既然是六叔送的,你便好生戴著,今日太後問起,你更是摘不得了,不然讓皇娘和六叔為此生了嫌隙,倒得不償失了。”
“是。”秦綸低頭應答。
皇帝看了看秦綸頭上的發簪,乃象牙劈絲編製,很是新穎,便問道:“朕聽說這象牙劈絲的技術很罕見,前年我得了一張劈絲象牙編製的席子,朕很是喜歡。奈何去年破了一個洞,活活地暴殄了天物。今日見秦貴人頭上正好戴著劈絲象牙編製的簪子,請問秦貴人身邊是否有人懂得這象牙劈絲的技術,倒可以替朕補一補那張席子。”
秦綸道:“回皇上,此發簪乃嬸母所贈,臣妾身邊並無人懂得象牙劈絲的技術。”
“那實在是可惜了。”皇帝十分惋惜。
從太後處出來,已快至晌午,皇帝趕著去文德殿處理事情,隻吩咐了一句:“你們倆自行去皇後處吧。”便帶著一行人走了。
皇帝走後,秦綸時時不忘自己的身份,此刻福貴人已經嘉封了容貴人,比自己的身份要尊貴一些,自然讓她走在前頭。
來到皇後的坤寧宮門口,容貴人請一位老嬤嬤先行進去通傳,二人一同立在門外等候。忽然,容貴人轉身對秦綸笑道:“姐姐,方才來得急,一路上我也沒顧上與姐姐謙讓,待會不如讓姐姐先進去,我跟在後頭。不然我倒成了那不知禮的人了。”
秦綸聽了這話莫名其妙,福貴人現在已經晉升為容貴人了,於情於理她都該走在前頭,再說以她方才那個掐尖兒的性子,如何反倒和自己客氣起來。而且她還叫自己姐姐,她倆年齡上誰大誰小還不知道呢,秦綸立即推脫道:“姐姐不敢,如今姐姐是有封號的人了,自當走在前麵。”
二人正為互道“姐姐”的事情掰扯不清,這時,方才進去的那位嬤嬤出來傳秦綸和容貴人進去覲見,可容貴人死活就是不邁步子,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綸,秦綸無法,隻得先邁步進去走在前頭。
進入坤寧宮,秦綸跪下行了大禮,容貴人緊隨其後。行完禮,秦綸一抬頭,卻見皇後端坐於椅子上,臉色並不太好,她這才反應過來方才容貴人叫自己走先的用意,她倆今日來得如此之晚,皇後自然不會高興,容貴人這是在拿自己擋槍呢!
果不其然,皇後臉色陰沉地開口道:“二位妹妹今日如何來得這樣晚?其他嬪妃都來請過安回去了,你們若再不來,本宮都要用午膳了。”
秦綸又不能辯白是容貴人和皇帝起晚了,才在太後處耽誤,隻得硬著頭皮答道:“回娘娘,是方才在太後那裏多說了一會子話,所以來遲了些,還望娘娘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