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就這樣吧。”秦綸無可奈何地起身對著鏡子看了看,貴人服是淡藍色繡水仙花圖案,與頭上的淡色象牙發簪倒是相得益彰,優雅別致,流金絲線的耳墜搖曳生姿,一步一搖倒也清新脫俗。隻是作為一個人逢喜事的新娘子和剛冊封的新晉貴人來說,這一切還是太過簡陋了,走在皇宮裏的這樣的打扮就算是荊釵布裙了。
這時,宋喜走了進來,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打開包著的手帕遞給秦綸道:“小姐,這枚玉佩是秦翔少爺昨天臨行前交給我的,他說他也沒什麼賀禮送給小姐,隻這一個玉佩,叫我隨身帶著,等小姐在宮中一切安頓好後再交給小姐。我看小姐今日要應急,也顧不得許多,先拿出來罷。”
秦綸湊過去一看,隻見那帕子上的玉佩如冰類雪,活色生香,很是眼熟,這不是慕容憫送給秦翔的那枚嗎?秦綸不禁笑了:好一個秦翔!雖然貪財,但倒也識趣仗義。
聯珠拿起玉佩便別在秦綸腰間,道:“小姐,管不了那麼多了,多一樣是一樣吧。總不能叫別人看扁了咱們。”
秦綸打扮妥當,便先往太後的慈寧宮去了,秦綸不認得路,托一個老嬤嬤和老太監在前頭帶路,自己領著聯珠卷草在後麵走。
沿著筆直的宮牆,轉了幾個筆直的彎兒,又走了好一會子才到了慈寧宮的門口,一個大太監先進去通傳,秦綸立在門外等候。不一會兒,一個老嬤嬤出來傳話道:太後正在用早膳,叫秦綸站在門口等一會兒。
秦綸隻得立在慈寧宮門口向內恭候,背後的街上是來來往往的宮人。約摸等了有半個多時辰,還不見有人出來通傳,秦綸覺得自己這不是在等候太後召見,而是純粹在罰站。
又過了約摸半個多時辰,眼看著離晌午不遠,慈寧宮內還是毫無動靜,卷草有些急了,幾次想說話都被聯珠拉住。秦綸怯熱,此時已在日頭下站了快兩個時辰,背上都是香汗,臉上也覺得熱辣辣的疼痛。
這時,皇帝的儀仗從遠處過來,秦綸抬起眼睛沿著晨光看過去,隻見皇帝穿著龍袍,手攜隆裝打扮的福貴人帶著一行人緩緩走來。
走近了秦綸才看清,皇帝三十出頭,身材高大挺拔,鼻梁高聳,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福貴人身著一襲紫衣,頭戴黃金步搖,耳墜螺鈿明月璫,頸脖上戴著一隻明晃晃的連心鎖項圈,腰係沉香玉佩,一路走來,步步生香。
皇帝的步輦到了慈寧宮門前,恰巧此時一位嬤嬤出來通傳:“太後此時得空了,諸位請進去吧。”
皇帝停步看了秦綸一眼,隻淡淡地說了一句:“既然秦貴人也來請安,那就一起進去吧。”
秦綸低著頭行了個禮,待皇帝攜著福貴人先進門,自己才低頭跟在後麵進去。今日這情形,若不仔細看,竟不像是兩位小主前來請安。
進入壽康宮的正殿,太後已然在主殿上坐著了。皇帝攜福貴人行了禮,便做到太後一旁的副位上。秦綸獨自行了禮,默默跪在福貴人身後。
“按理說,這貴人哀家是不必親見的。”太後在上頭說道,“可你們一個是哀家的侄孫女,一個是六皇叔的女兒,都是親戚,你們又孝順,這一大早地便來請安,哀家是不得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