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賀文彬又站起來說:“沒事沒事,都是朋友在一起熱鬧熱鬧。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楊文豔。我們班的才女。”說完又指著童顏和韓天琦說:“文豔,這倆位是韓天琦和童顏。”
楊文豔把那長長頭發向後捋了捋:“童顏我早有耳聞,才華很不錯,是咱們學校的才子呀。”她向四周掃視了一下,最後把目光停留在童顏身上。
“你?就是在元旦晚會上唱那首《放棄我是你的錯》的那位?難怪有些麵熟。”童顏感到有些吃驚。
“對,就是她,唱的還好吧?”賀文彬接過話茬……
在昏暗的燈光下,在觥籌交錯之間六個少男少女把心靠的很近很近。
……
五
一個月的寒假就在童顏的起筆落筆之中匆匆而過。告別了寒冬,新學期再次徜徉於校園,一切都帶著初春的氣息,同學們個個都容光煥發:男的是風度翩翩,女的亦是風流怡人。童顏在一個石桌旁坐下,沉泯著人生的百態,時而會意的一笑,時而搖著頭。
《文苑》雜誌社又來了通知,邀請童顏參加該社舉辦的第一屆文朋詩友見麵會。童顏接到通知書,高興的幾乎蹦了起來。這次見麵會對她來說也許意義很大,收獲也很豐碩。他由於忠於文學的追求,獨自一人在文學海洋裏漂泊了四五年,卻未能找到一片屬於自己的足跡。另外,他這次也許還可以見到一個人。一個叫冰魚兒的女孩。他看過他發表在《文苑》上的幾篇文章,被它們深深的吸引著。他喜歡她那種細膩的情感,淡雅的文風。
見麵會定於下周日,一向對生活比較懶散的他也精心的裝扮了一下自己。為自己的西服配上了一條帶有紫紅色條紋的領帶,看上去似乎顯得更加成熟穩重。
見麵會上,童顏顯得很活躍,他的一雙眼睛快速的在人群中巡視著。看看有沒有自己見過的或是認識的人。這次的見麵會約一百來人,大家都是來自全省各地的文學愛好者。全過程主要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文苑》領導發言和全社工作人員與大家見麵,也可以說是讀者、作者和全社工作人員的一次親密接觸;第二部分便是自由活動。《文苑》的讀者、作者們可以暢談心得體會。
童顏獨自在禮堂裏找一個空位子坐下。大家都是剛剛見麵,個個目光四射。童顏靠在沙發椅子皮靠背上。仰著頭,摘下眼鏡,微閉著眼睛。忽然一陣芳香在他的身邊停了下來。
他睜開眼睛,眼珠朝左邊轉了一下,又慢慢的閉上了。漸漸的,他好像已經感覺到了那個女孩就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了。他睜開了眼睛,好像是記起了什麼。腳一蹬地,坐直了身體,戴上眼鏡,看著旁邊的女孩。伸出食指指著她:“楊文豔!”他驚喜的叫了一聲。
“是你?哎呀,弄的我都不認識了。哦,剛才我還在外麵找了一圈,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沒想到。”
“是呀?我也沒想到你……”童顏沒有說下去就笑了起來。
楊文豔扭過頭來驚喜的看著他說:“沒想到吧。”
“對了,楊文豔,你認識一位經常在《文苑》上發表文章的那位叫冰魚兒的女孩嗎?”
“怎麼了?你找她?”
“是的,也隻是想見見,不過也是夢寐以求的。”
“哦不認識,自己再想辦法找一找吧。或許你很幸運。”
“也許吧。”
在見麵會的第一部分快要結束的時候,主持人說最後說:“應廣大讀者的請求,我們特別邀請了《愛在七月七》和《樹陰下的光環》這兩篇文章的作者童顏、冰魚兒。讓他們來和大家談談這兩篇文章的創作靈感,下麵我們先掌聲友請兩位上台。”主持人的話音剛落,台下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童顏有些慌亂了,因為編輯部事先並沒有通知說要求他單獨上台與朋友們見麵。因而什麼也沒有準備。而且和冰魚兒同時上台。強壓著緊張走上主席台。隨他而後的上去的便是楊文豔。童顏的心底豁然一亮:她?楊文豔,冰魚兒?
楊文豔衝著他點點頭,童顏的心也安定了不少。他在台上他侃侃而談。談自己的創作心得和體會,談自己的創作與生活,台下時不時的響著熱烈的掌聲,童顏儼然像一位知名的作家在發表自己的創作談。他時而看著楊文豔,看著冰魚兒的笑靨,這次他太激動了,激動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結束這次見麵會的。
是的,他感覺《樹陰下的花環》確實是楊文豔嘔心瀝血的經典著作。如果說是親情,卻又勾勒出微妙的愛情;如果說是悲情劇,文字卻又顯得很靈動。自從看過這篇文章之後,他就一直想見見這個女孩。說實話,他曾把自己的感情莫名其妙的寄托給那位不知名的女孩,展露於自己的文筆。如果說童顏是個可塑之才,與其說能把他定位在一個文人的位置上,不如說他是一個詩人。他的生活是詩,他的情感是詩,他的氣質是詩,他的人生是詩。而詩句卻不在他自己的筆下流出,在他筆端流出的卻是別人的生活與命運,探求的是人生的這個大話題。
這一天從散會之後他倆談得很多,談得也很投機,但大都是文學與人生,也許人在心情好或是非幸運的時候時間總是走的太快,直到暮靄時分他們才到學校。
“咱們今天晚上就到聚賢閣吃飯怎麼樣?”童顏說。
“好啊,這次可算你請客喲。”
“好的。不過可是你買單喲。”
“哎!你是個男人嗎?好意思嗎?”他們都笑了起來。
在聚賢閣童顏找了一個靠門邊的座位坐下,正準備問楊文豔要吃點什麼。韓天琦和賀文彬也進來了,他倆麵對麵分別在童顏、楊文豔旁邊坐下。
“真巧,你們怎麼也來了?”童顏問韓天琦。
“是我正出來吃飯遇到了賀文彬,他也還沒有吃飯。便一起過來了,怎麼樣?今天玩得還開心吧?”
“是呀,天琦,非常意外地告訴你,你身邊的這位就是冰魚兒。”
“冰魚兒?”韓天琦看了楊文豔一眼說:“童顏經常跟我提起你的那篇《樹陰下的花環》。”
“還不至於勾走童兄的心吧。”賀文彬說完故意瞟了楊文豔一眼。
“都別打趣了,肚子早就抗議了。大家就一起吃飯吧。”韓天琦喝了一口茶。
楊文豔隻匆匆的吃了一點飯,就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吧。”她說完向童顏擠了擠眼睛。童顏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也站起來說:“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那謝謝了。”童顏走到韓天琦身邊,呆會你幫我結一下賬。他偷偷的從口袋裏掏出五十元錢塞給韓天琦後便和楊文豔一起出去了。
“今晚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也沒什麼事,成人之美呀。”楊文豔這句話說得童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呆呆地看著她。
“傻瓜,你不知道賀文彬對韓天琦有意思呀。”
“哦,是嗎?這個我不知道。”童顏說。
“算了算了,咱們在那石桌旁坐一下吧?”
韓天琦好不容易挨完了這餐,他沒想到單獨跟賀文彬在一塊吃飯是那麼的尷尬。剛跨出了聚賢閣的門,韓天琦就避開了賀文彬,一個人沉悶的走進了學校。
那是他們倆嗎?是的,她看出了他,童顏。她急了,生氣了。她站在那裏看著他倆有說有笑的。就猶豫著是過去還是回寢室。她把腳步向童顏那邊挪了挪,忽然又轉身跑回了宿舍。這回室友們都還沒有回到宿舍,孤獨陪襯著傷感,她坐在窗下,看著綠樹在昏暗的路燈下的投影,不禁眼中閃動著瑩亮的淚光,她想到童顏和她談到《樹陰下的花環》,談到冰魚兒時的那神情,那股勁兒,那種愛慕。又想到剛才的那一幕,她趴在床上哭了。淚水大滴大滴的落在枕巾上。韓天琦她是一個不愛哭泣的女孩子,盡管心中有太多的傷痛與惆悵。但這次是她第一次,第一次為男孩而流淚,為童顏而流淚。為自己不敢言語,不敢表白的感情而流淚。她對童顏的感情已經超越了朋友、知己;超越了普通的喜歡。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不敢否認自己的感情,童顏是第一個走進他心靈的人,也是她第一個為之牽掛,為之思念的男孩子,除了與他相依為命的爺爺。她帶著蓬亂的頭發,簡單的嗽洗完畢。今晚她隻想早點睡,能早點進入夢鄉。但躺在床上,卻怎麼也不敢閉上眼睛,麻木的盯著床頂,看著上鋪那幾塊粗糟的木條。
第二天,童顏坐位後麵空蕩蕩地。韓天琦請假了,他問盧鬱是什麼原因。盧鬱給他的答案隻是搖搖頭。也不過就是一上午,童顏就沒有太在意。但下午上課,盧鬱依然是獨守空閨,童顏的心裏開始七上八下地有些不安了。難道是生病了?不對,昨天晚上還活躍的很。有什麼傷心的事?也不會,因為以她的個性再怎麼傷心也不會不來上課的。再說現在她又能有什麼事會另她那樣傷心呢。一上午,童顏的心裏都在猜測著。哎,還是等到放學後打個電話問問吧。
韓天琦在床上躺了一天,等了一天,也想了一天,上燈時分。電話鈴響了,韓天琦幾乎是跳起來拿過話筒:“是韓天琦嗎?”“嗯。”
“我是賀文彬,聽說你今天一天都沒有上課,你沒什麼事吧?”又是他,韓天琦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連心也涼了半截。
“哦,我沒事,謝謝你。”接下來,韓天琦和賀文彬說了什麼連她自己都不清楚了,看著已掛斷的電話,韓天琦愣了半天。她的表情帶著失望,甚至是一種絕望。天哪,為什麼此刻會是他的電話,為什麼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為什麼?韓天琦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除了眼淚是滾熱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冷的,有些刺骨。
童顏放學後便夾著書慢慢的走向寢室,剛路過圖書館就碰上了迎麵走過來去還書的楊文豔。打過招呼之後,楊文豔問她有沒有事。童顏想想回寢室也是呆坐著,就說:“要我陪你一道去還書嗎?”
“有點那個意思。”
楊文豔在圖書館裏又找了半天,才拿出一本徐誌摩文集:“一起到外麵走走?反正回寢室也沒事!”楊文豔把書抱在懷中。童顏看著楊文豔笑了笑,點點頭。
“你喜歡徐誌摩?”
“是呀?這本書我已經看了三遍了。怎麼了?”
“是嗎?”
“嗯,我覺得每看一遍都有不同的收獲,你呢?”
“我也跟你一樣,但我總覺得,喜歡徐誌摩和研究徐誌摩的人是越來越少了。特別是像我們這個年代出生的人。文豔,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喜歡徐誌摩和談論徐誌摩的人。”
“這個”楊文豔頓了一下:“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也許是人們普遍對徐誌摩的自恃與自狂而心存偏見吧。”
“也許是吧。因為很少有人深入的發掘他浪漫悲劇的人生和他永藏心中的那份崇尚的執著和追求。
楊文豔翻了翻手中的書,沒有再說話。五色的街燈下,兩個人因為一個共同的愛好,一個共同崇拜已故的詩人而沉默著。一陣風起,雖說已是春天,但還未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他們都把上衣緊了緊。
“你有點冷了吧?要不先回去?”為了取暖,童顏給楊文豔炸了幾串她最愛吃的雞翅。
送楊文豔到女生公寓樓下的時候,童顏才忽然想起給韓天琦打電話,送走了楊文豔最後的背影,他便迫不及待的在公寓樓一樓撥通了電話:“我是……”。還沒等他說完,電話就掛上了。他隻好又重新撥了一遍。
“韓天琦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語氣非常嚴肅。
電話又掛上了。童顏生氣的放下話筒,走回寢室。
不對,他心裏突然一驚,剛才那就是韓天琦的聲音,她今天是怎麼了?回到宿舍,童顏放下書,又撥了一次電話,無回音。童顏有些失望的放下了電話,現在一切的擔心都是白搭,自己又不能闖進女生宿舍去看看她。明天上午沒課,對,就明天再講吧。童顏翻開了桌上的那本《平凡的世界》,卻看不進去一個字。他在思索著徐誌摩,想著《樹陰下的花環》那段淒美的愛情,想著人間四月天,想著冰魚兒。是呀,今夜又將擁夢入睡,他帶著微笑進入了夢鄉。
早餐開飯的時間到了,童顏摸了摸肚皮,感覺有點餓,就轉身走出了寢室的門。他漫不經心的走到食堂門前。看到了拎著開水的韓天琦,她頭發淩亂,眼睛紅腫紅腫的,眼瞼也有一圈黑暈,精神也萎靡不振。童顏走過去,他甚至不敢想這就是韓天琦。
“天琦,你怎麼了?怎麼搞成這樣?”
“沒什麼呀。不是挺好的嗎?”
“還說呢,你自己看看。”
“奇怪,我怎麼了關你什麼事?”韓天琦抬起頭來看著他,他看到了她的目光裏充滿了一股怒氣。
“好,我不說了。”
忽然韓天琦放下水瓶,從口袋了掏出五十元錢遞給童顏:“那天的帳賀文彬付了。”
“天琦,先別跟我說這個,你這幾天到底怎麼了?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你,卻又感覺怪怪的。怎麼昨天晚上我的電話你也不接?”
“咦,你是誰呀?奇怪了?你的電話我就一定要接嗎?童顏!你以為你是誰呀?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告訴你,我們是兩個不同的主體與客體,我有我的自由和權力,你有你的自由和權力。”不等到童顏開口,她把錢往童顏手上一塞,拎著水瓶跑回了寢室。
童顏沒有想到一見麵就遭到這樣莫名其妙的襲擊,他坐在食堂裏,仔細的梳理著自己的心緒,童顏喝了一口牛奶,忽然他苦笑著對自己說:童顏啊童顏,虧你還是一個愛情劇的創作高手,你能捕捉到別人的愛情,卻不能撲捉到自己身邊的感情,你自己什麼時候傷害了一個女孩的心都還不知道?真是一個傻蛋。
童顏一回到寢室,就抓起電話,隨後又慢慢的放下了。因為他還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因為她是韓天琦,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在這個世界上,她太需要愛了,太渴望擁有了。但上天卻挑逗她而讓她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這一切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也許除了童顏和她自己知道再也沒有第三個人了。童顏,她愛他,他感到很幸福,他也很喜歡她,他能給她以親情的溫暖,但卻不能給她以愛情的滋潤,他不能接受她。更不能接受她的愛。此刻,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女孩,也許正是韓天琦的愛激發了他心中萌動的情感,綿綿的愛意。從未見其人的羨慕到第一次會麵的驚歎,到閑聊自餘的愛慕。他放不下別後思念的情感,童顏沉入了感情那無底的深淵,他知道,他不會傷害韓天琦。因為他不能,但他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追求,因為他感性。
一連幾天,韓天琦都在消沉,都在回避。童顏連自己一點解釋的理由都沒有。這幾天,韓天琦的電話連綿不斷,另她不安的心更加煩躁。她幹脆拔掉電話線,用被子捂著頭。她也開始恨他——賀文彬,咬牙切齒地。雖然以前也沒有真心對他好過,但也並沒有討厭過,也許是心情不好的原因吧。
不說這個也罷,但她又有什麼理由來責備童顏呢?也正如她自己所說,他們倆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客體,不同的主體,他有他的權力和自由,難道這是他的錯嗎?他愛自己,那是自己的榮幸;他不愛自己,那也隻能是自己的命運。韓天琦拿出信紙,還沒寫上童顏兩個字,腦子裏便是一片空白,淚水落滿了整個信紙。放下筆,拿起電話,那邊還沒有來得及應答,她便又匆匆的掛斷了電話。在童顏麵前,她怕又控製不了自己,她不敢麵對童顏,也不敢麵對自己的這份感情。電話鈴響了,她順手拿了起來。
“天琦,是我,童顏,你先不要掛電話,聽我把話說完。”韓天琦“嗯”了一聲。
“天琦,你心裏有什麼難道我們不可以說清楚嗎?不要把一切都埋在心中,這樣也許會使自己更加痛苦。這樣我也一樣,在陪著你痛苦,你知道嗎?因為我們彼此的心靈太接近了,因為我們彼此太了解了,不是嗎?天琦,要知道,無論怎麼樣,我的心都在陪著你承受一切。好了,天琦,你自己安靜一下,平調一下自己的情緒,你掛吧。”韓天琦看了看話筒,嘴角抽動了一下,輕輕的放下了電話。
她想說,她太想說一聲對不起了,卻始終沒有說出口,該怎麼辦?誰來與她共解這個絲結。是啊,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在這個不堪的塵世,除了他,還能有誰呢?她又能相信誰呢?又能把情感寄托給誰呢?
她從芙蓉苑來到逸河,興許這些帶有童顏的靈感的地方能給她一點點提示,等到日落西山,殘陽鋪水。在這裏飄動的隻有回憶,隻有思念,隻能給她以溫存,卻無法釋放她靈魂深處的悲哀。韓天琦站起來,悻悻的離開了逸河。行走在街道上,她如同一個沒家的孩子,流浪在異鄉。大地雖然在展露著春天的氣息,生命的活力,而她卻感到無比的失落與惆悵。
天變了,陰了,要下雨了。太快了,想想剛才太陽歸家的腳也許還沒有站穩。不可思議,是的,也許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議。看,老天尚且如此。她沒有趕公共汽車回學校,看看雨吧,她也有好長時間沒在雨中徒步了。她喜歡雨,喜歡下雨的季節,就如她喜歡聽收音機喜歡《雨季有我相伴》一樣。
《相伴雨季》,是的。想到《相伴雨季》,韓天琦會心的笑了笑,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她走到一個小飯館邊,聞到了一股香味,她開始感覺到肚子餓了,反正時間還早,而且又快到學校了,不妨先在這裏坐一下。她要了一碗肉絲麵,從小飯館出來,外麵的雨還未下起來,她在學校大門邊一個電話亭邊停了下來,看看時間,九點多一點了,她的心開始砰砰的跳起來了,像要蹦出胸腔。韓天琦四處望了一下,用手按了一下胸部,幹咳了兩聲,拿起話筒,直到跟導播通話時,她的情緒還異常激動,她知道,她所獲得的答案不一定很滿意,畢竟可以作為一次傾訴,作為與一個陌生的老朋友聊聊天。或許她會清醒些。也許正如主持人所說:這件事其實在你問我之前你自己就已經想好了該怎麼解決,隻是你沒有勇氣實施而已。放開心去接待一切,你就不會感到痛苦和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