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衍決定進宮之後,連續兩日一直忙著籌備進宮前的事宜,如今已經到了三月初十,從皇宮派來的內監今日便會過來傳旨。
沈氏一家一早就起來恭候,不知已經等了多少個時辰,還未見來人。
此時沈昭衍的心懸著,有些期待以後的生活會是如何,又有些害怕宮內森嚴,惴惴不安。
一家人整日都盯著那木門,每當進來一個人,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著就已經過了晌午,沈如玲等得都有些乏了。
“這都晌午了,為何還不見人來?”
何妁聽了道:“不來更好。”
但神色明明已經是擔憂不已。
沈昭衍看向三人:“不如你們回去歇息吧,等人一到我便過去喊你們。”
“還是再等等吧。”
話剛落,布簾子被掀起,一位身著黑色宦官服的人走進來。
洪亮而奸細的嗓音聽得人寒顫。
“沈魏延之女沈昭衍接旨。”
沈氏一家趕忙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堯縣驛丞沈魏延之養女沈昭衍,良家女子,潔身自好,命其於韶景六十一年三月十一日入宮,不得有誤,欽此。”
“民女領旨。”
沈昭衍俯首將雙手攤開,接下那明晃晃的聖旨,竟是覺得這般沉重。
一道皇命,從此人生便天翻地覆,是福是禍,全看天意。
沈昭衍接過聖旨後,四人才緩緩起身。
內監將手中的拂塵晃了晃,看著沈昭衍:“即日起你便是皇宮裏的人了,趕緊籌備,明日辰時前務必要到城口等候,萬萬不可誤了時辰。”
“是。”沈昭衍微微福身,將袖子裏的布袋子悄悄放到內監手中:“感謝公公指點。”
內監會心一笑,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何妁又不免傷懷,再三叮囑:“這以後你都得靠自己了,宮裏不比咱們這小縣,進宮之後務必要多加小心,謹言慎行。”
沈魏延倒是平複了許多,但也免不了多說幾句。
“既然你選了這條路,那就要承擔起以後的風險,在宮裏能忍則忍,千萬不要逞一時之快。”
“爹娘放心吧,我姐姐向來處事有分寸,機智聰慧,定能化險為夷。”
沈昭衍微微笑著行禮道:“衍兒謹遵教誨。”
沈魏延和何妁看了也是滿心滿意的笑了。
“衍兒想在進宮前再去看望一次父母,還望準許。”
“去吧去吧。”沈魏延擺擺手,很是欣慰。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要早些回來,路上小心。”何妁又是幾番叮囑,沈昭衍心中一暖。
看沈昭衍離開,何妁又是一陣感慨:“當初衍兒剛來這裏,整日一句話都不說,總是騎著馬上山,到了日落才回來。”
沈如玲接道:“是啊,我聽姐姐說,伯父總愛教她騎馬,我想姐姐定是因為想念伯父伯母,固才會愛上騎馬吧。不說堯縣,整個渝國也是鮮有姐姐這般善於騎馬之術的女子了。”
“唉,衍兒這孩子,雖是女兒身但是性情太過剛烈,她此番進了宮為父著實不放心啊。”
“父親就是太寵溺姐姐了,要我看姐姐心性純良,秀外慧中,未必不會獲得賞識。”
何妁看著天真的女兒,歎口氣:“說起來輕巧,這皇宮的威名又豈會是平白無故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