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個荷包引起的血案(2 / 2)

兩人開始推推嚷嚷,嘴裏汙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蘇皖雲卻輕輕搖著芙蓉絹扇,遠遠站在窗後,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們,仿佛在看什麼花好月圓,良辰美景,她笑著向雁露擺擺手,“雁露你去和祿元吩咐一聲,讓他們先別去製止。”

旁邊宛秋不解地問道,“小主你怎麼知道她們會爭吵。。”

“你呀,”蘇皖雲拿著扇柄一敲宛秋的腦袋,淺淺地笑著“想想昨日是什麼日子。”

“昨日是十五。”宛秋愣了愣地回答。

“初一十五,本是例定的後日,皇上並應該去皇後那留宿,可鳳位空缺,自然就輪到了貴妃娘娘,可皇上這架勢是把貴妃當做皇後既捧著又防著,所以他隻會去景仁宮用膳卻不會留宿,以免捧得太高得不償失,所以必然是午膳,晚膳變數一多,可就說不準留不留得下了。”蘇皖雲笑吟吟地望著宛秋。“景仁宮雖然離乾清殿近,但晌午天熱,若你是皇上你會走哪條路過去?”

宛秋睜大了眼想了想,微一沉吟,“我會走禦花園那條路,那裏栽著柳樹,即使是正午,有樹蔭遮著也陰涼。”

“那青衣宮女昨日穿了一件暗花細絲褶緞的宮裝,回來時頭上多了一朵嬌豔的玉貴海棠,這玉貴海棠可不是扶桃閣有的,你猜她去了哪兒?”蘇皖雲搖搖扇子,耐著性子笑意盈盈地引導宛秋。

宛秋微愣,幹巴巴地說“她去了禦花園等皇上。”

“聰明,”蘇皖雲啟唇一笑如嬌花初綻,說著用扇柄比了比耳朵,嬌俏地說,“宛秋,你聽。”

窗外傳來一陣叫罵,一個尖利的嗓子嚷道,“狐媚子,就知道勾引男人,我看你就是花欄裏出來的下賤貨,沒男人就發騷。”

蘇皖雲笑意盈盈,像一隻奸計得逞的小貓,“看來我猜地沒錯。”

“可是小主,她們為什麼會吵起來呢,”宛秋還是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

蘇皖雲輕搖著絹扇,悠然地笑著說,“你等會再仔細看看另一個藍衣服的宮女的手腕,上麵留著一圈淡淡地白印子,那是鐲子留下的痕跡,可是她卻不敢帶,這是為什麼?”

宛秋心頭一震,脫口而出,“那是贓物,她怕人發現。”

“不一定是贓物,也或許是收的賄賂,但總歸是見不得人的,”蘇皖雲搖搖頭,“她為人粗急,可是走路卻又輕又軟,再仔細看看就發現她的繡鞋底比平常的宮女都要厚一些,宛秋,你說裏麵是什麼。”

“是銀票,”宛秋眼眸一亮,滿心欽佩地回答。“她是哪個宮的娘娘派來的釘子,因為玉佩手鐲容易留下痕跡,唯有銀票不會被人發現。”

“聰明,”蘇皖雲一收扇子,眼角彎彎,“一個眼高於頂,一個貪財,兩人住在一個房簷下怎麼可能沒有齟齬,昨日我讓妍冉拿一個荷包試試她們,順水推舟罷了。”

看著兩個宮女已經相互扭打在一起,扯頭發咬耳朵活像個潑婦,而另一個藍衣宮女已經將青衣的宮女抓出幾道血痕,正騎在她頭上舉起拳頭準備打時,蘇皖雲這才施施然地點頭笑道,“是時候了,走吧,可別真把人打死了。”於是披了一件宮裝扶著宛秋的手走出去。

宛秋看著二人厲聲喝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還有沒有把小主放在眼裏,祿元你們是死人嗎,任她們在這裏胡鬧?”兩個宮女聽聞立刻慌張地放開對方,整了整衣裳跪下,可臉上卻帶著些許不以為意。

祿元一路小跑著過來,他裝作絲毫不知雁露的吩咐般,一臉為難地諂媚地道,“宛秋姐姐,你看這藥爐子裏不是正煎著小主的藥,奴才哪敢耽誤啊,片刻不離地守著呢。”

蘇皖雲讚許地看了祿元一眼,心想著這人還真是個聰慧的,麵上卻不顯,隻背著手應著,“嗯,我知道你是個忠心的,隻是這大庭廣眾之下,這宮女也敢這般放肆,真是全然不將我這小主放在眼裏,祿元,捆了送去內務府吧。”

兩宮女這才真的慌張起來,拚命掙紮著叫嚷著,那個藍衣宮女猶不死心,“不過是個病貓子,連皇上的麵都沒見到,快放開我,芳儀娘娘已經要走我了,你們沒權利綁我,芳儀娘娘,順儀娘娘,快救我。”

旁邊站立著圍看的宮女們都被這話嚇得臉色發青,蘇皖雲倒是毫不介意這粗俗的辱罵,隻是輕笑了一聲,心裏想到,“芳儀,順儀啊,還真是蠢的,”她心裏閃過一張雖還算俏麗但早已老態的臉,搖搖頭,“難怪失寵了那麼久,連派過來的釘子都愚不可及。”

“祿元。”宛秋聽聞倒頗為怒氣地臉色一豎,厲喝道,“還不快封她們的嘴。”

“好嘞,”祿元點頭嗬腰,老臉笑得燦爛,隨即轉身臉色一變,趾高氣揚地說,“來人,去把那兩個賤骨頭綁起來,這般爛語聽了也不怕髒了主子的耳朵。”說著又轉過身,笑容可掬地說,“小主,您看”

“嗯,做到好,雁露,賞,”蘇皖雲滿意地點點頭,“宛秋,你去請諶芷姑姑吧,我親自去內務府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