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個荷包引起的血案(1 / 2)

養病的日子,清閑無事,蘇皖雲執著一卷書,懶懶地靠在窗邊上,陽光透過窗紗照在她晶瑩如玉的臉上,透著一種清雅高華的美,儀靜體閑,如花樹堆雪,又如春風暖陽。

“皖雲姐姐,”一大早沈妍冉就帶著一大食盒的甜點,一蹦一跳地跑進扶桃閣的苑子,“雁露,皖雲姐姐呢。”雁露笑著指了指內室,用手指豎在嘴唇邊,輕聲地說,“小主正在看書呢。”

“哦,”沈妍冉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一掀簾子就看見美人靜靜地躺臥著看的很是專注,她不禁放慢了腳步,“皖雲姐姐,”沈妍冉輕輕地喚著,然後小步走到美人榻前蹲下,扯了扯蘇皖雲的袖子,“皖雲姐姐,我給你帶了含玉新做的核桃水晶軟糕,你快嚐嚐。”她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小嘴甜糯糯地嘟著撒嬌。

蘇皖雲聞言抬頭柔柔一笑,看著沈妍冉像小狗一樣軟萌萌的眼神,也掂起一塊水晶軟糕放在嘴裏,“嗯,軟糯勁道,滿口生香,”她不禁讚歎了一句,“含玉的手藝越發不錯了。”

“那是,在本小主的英明指導下,”沈妍冉聽此眉開眼笑,得意洋洋地說,“含玉的手藝就連禦膳房的師傅也比不上的。”她倒是一點都不知羞,把功勞全歸在自己身上。

“你呀,怎麼一天到晚就惦記著吃。”蘇皖雲輕笑道,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

“皖雲姐姐,你病什麼時候才好呀,整天悶在房裏多難受,要不我們出去散步吧,清幽池的荷葉都冒尖了,可好看了呢。”沈妍冉眼睛亮晶晶眨了眨,滿心期待地說。

蘇皖雲笑笑也不回答,隻一抬鴉黑睫羽,看著窗外向沈妍冉問道,“妍冉看見樹下那個宮女了嗎。”

沈妍冉好奇地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隻見桃花樹下兩個普普通通的粗使宮女正拿著竹掃帚掃地,於是疑惑地問,“姐姐說的是哪一個呀?”

“喏,那個穿著青色衣裳的,你去和她搭話,就誇她地掃得好,人也俏麗能幹,再賞她一個荷包,說完回來後姐姐也賞你一個。”

沈妍冉聽聞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然後拿著雁露給她的荷包狡黠地一笑,“好嘞,”說著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蘇皖雲看著窗外沈妍冉一本正經地向著宮女搭話,微微一抿嘴,向宛秋一抬眼簾,淡淡地問道,“查出什麼了沒有?”

“嗯,”宛秋略有點嚴肅的點點頭,邊說著邊伸手整理淩亂的桌幾,“諶芷姑姑的確是高德聖皇太後的老人,原是德儀宮的正四品掌院,傳聞還曾經抱過繈褓裏的皇上,皇上登基之後原想升她為正一品尚宮,不過被她以內務勞煩的理由拒絕了。”

“聖皇太後已經仙逝多年,諶芷怎麼還沒有被外放。”蘇皖雲捧著書,疑惑地說道。

“諶芷姑姑之前一直沒被外放,是因為她向皇上稟告說要替聖皇太後守著德儀宮,皇上一向尊重她就恩準了,諶芷姑姑在西苑也隻是日日默默打掃德儀宮,從不參與後宮爭鬥。也曾有各宮娘娘去德儀宮拜訪,都被諶芷姑姑以饒了聖皇太後清淨攔了,皇上聽聞甚至大怒,吩咐任何人無事都不可勞煩諶芷姑姑。”宛秋三言兩語將一段宮事解釋清楚,神色帶了些崇敬,“那日諶芷姑姑不知為何竟親自去內務府交了宮服,正準備向皇上告老,結果被尚宮大人攔住說,溫妃病重,多要了人侍候,尚宮本來隻是想請她到扶桃閣來壓壓陣,以防新進的宮女因小主落水亂了手腳,卻沒想到諶芷姑姑竟願意過來頂了掌宮姑姑。”

“聖皇太後的老人,竟願意來服侍我一個小小的小儀。”蘇皖雲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書卷,扶著額沉默了一會,才緩聲說道,“也不知我這小廟容不容得下這尊大佛,算了,畢竟總不可能避一輩子,現在能為我贏得些許時間也是好的。”

“現在還是節骨子裏,小主不用太過著急,”雁露和宛秋聽聞交換了一個眼色,遲疑了一下,雁露開口說道。

蘇皖雲心頭閃過諶芷腕上的玉鐲,那獨特地墨色雲絮隱隱地帶給她不安,她沉默了一會說,“無事,不過既然諶芷姑姑願意來我這小廟,那你們就好生供著,不許怠慢了,隻是妍冉,怎麼還未侍寢?”

雁露輕輕說道,“妍冉小主,還未落紅呢。”蘇皖雲這才恍然,也是,十五歲雖是遲的,但若在前世也隻是個普通的高一學生吧。

這時沈妍冉歡快地跑回來,一掀起簾子,聲音嬌糯地討著賞,“皖雲姐姐我可辦好啦,宛秋,我的荷包呢,快拿來。”

蘇皖雲一收之前的慮意,轉過身來笑盈盈地看著她,手指一勾她的小俏鼻,“宛秋可別怠慢我們的小財迷了,雁露,去取一疊八福海棠糕,喂喂這隻小饞貓。”

第二天下午,扶桃閣宮苑外的兩個掃地的宮女就爭執了起來。

藍衣的宮女臉頰兩肉橫動,一擼袖子,嚷著“你這個狐媚子正當人看不出你存了什麼肮髒心思,每天花紅柳綠地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禿了毛的雞還想翻身當鳳凰。”

青衣的宮女聽言氣急,頗為清麗的臉上此刻惡毒地扭曲著,她尖聲厲氣地喝著“你還好意思說我,別以為你手腳不幹淨,往床榻上一藏就沒人知道你這齷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