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學校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那就是愛折騰新生,一中也不例外。
王思瀚說,高一的所有學生要在運動會之前的體育課上速成一套廣播體操,並且要在運動會開幕式上表演。
全班一聽說這個消息,頓時唉聲四起,鬼哭狼嚎,王思瀚卻特別從容,頂著一片哀嚎淡定地走下了講台——這個人,仿佛就算天塌下來也和他沒關係一樣。
於是,我們高中的第一節體育課,就這麼要全程奉獻給了已經告別我一年之久的廣播體操。
初三的時候還笑話人家初一初二的呢,這不,風水又轉回來了。
果然,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高一的每節體育課由五個班一起上,所以從我們班算起是六班到十班一起上課。
五個班的學生聚集在操場上,每個班男生女生各一列,按照大小個依次向後排,整齊劃一地站在主席台前。
現在的我已經有一米七二的身高了,站在男生列裏中間靠前的位置。我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大家好像也不是特別無精打采的,看來畢竟是高中的第一堂體育課,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新鮮感的——這與體育課的內容無關。
而我則不同了,我抬頭仰望蔚藍的天空,朵朵慵懶的浮雲正在悠悠地飄浮著,果真是一派秋高氣爽的景象。但是,在這麼美好的時光裏,居然要通過做廣播體操來消磨掉,真的是一種極大的罪惡。
我發現一中的體育老師都特別有特色。一個長的那叫一個黑啊,大概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黑的黃種人了;一個身材消瘦,帶著一副大墨鏡,相當社會,不過如果讓我在他和鵬哥中比誰社會的話,我選鵬哥,因為我感覺鵬哥比他能打;一個特別胖,那大肚子挺的感覺都往外冒油,真的不敢置信他是個教體育的;還有兩個女老師,一個短頭發四十多歲,一個長頭發三十多歲。
帶我們班的恰好就是那個墨鏡老師,隻見他從排頭踱步到末尾,食指來回晃悠著哨子,邊走邊用沙啞的聲線跟我們說,“都好好練著啊,練得好咱們還可以提前解散。”
負責主教我們的是那個短頭發的女老師,感覺這個人挺有活力的。她站在了主席台上,把每一節的動作拆散下來一點一點教我們做,同學們就像是一群牽線木偶似的有樣學樣。
知道沒長骨頭是什麼樣子嗎?沒見過吧?那麼請參考在我右前方十米處的盛夏小朋友。隻見她把手縮在了校服袖口裏,然後跟著老師的節拍左右來回晃晃悠悠甩甩噠噠,我估計這也就是袖子不夠長,袖子要是夠長的話她沒準還能現場來段國粹京劇呢!
嘖嘖嘖,有潛質。
盛夏在前麵沒有骨頭似的做操,我就在後麵盯著她嗤嗤地樂。
“幹嘛呢?嚴肅點兒!”墨鏡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來到我的跟前,不滿意地恐嚇道,“不好好學一會兒就上去給姚老師當陪練啊。”
我透過墨鏡老師的大黑墨鏡裏看到了可以和強子相媲美的芝麻小眼,本來我還想樂來著,但是一想到這一樂的代價,隻好趕緊和墨鏡老師道了個歉,墨鏡老師這才放過了我。
喂喂喂,我不就是笑笑嗎?沒長骨頭的你也得管管啊!她的性質可比我要嚴重多了吧。
我看到墨鏡老師一步一步朝著盛夏逼近,正準備要幸災樂禍地看好戲。誰知,盛夏可能感覺到老師要來了,突然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做的那叫一個賣力且到位啊。
墨鏡老師走到盛夏身邊,滿意地點點頭,讚道,“不錯啊,動作非常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