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個問題,蔚海藍並沒有給於回答,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等她回答,就霍然離開了。蔚海藍在他走後,有時候空下來,就會忍不住去想。信或者不信,此刻早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他問的唐突,她也不需要回答。隻是,心裏麵總覺得有些不寧,好像缺了個口子,沒有填補完整。
而雷紹衡的負麵報道依舊不斷重複的被談論提起,好像不將他徹底抹黑就不會罷休。
楊慕清隔天就派秘書送來了成衣尺寸報表給她。
蔚海藍接手了。
工作室這邊已經搬離原來的樓房,新的地方雖然也位處城南,不過確實是沒有先前環境那麼好。蔚海藍手上所積蓄的流動資金,也暫時隻能夠租用這樣的地方,但是她並沒有氣餒。
而搬到新工作室的那天,盛世集團的最新動態發展也公之於眾。
電視機恰巧調到某個頻道。
屏幕裏就跳出了盛世集團的新聞。
——今天上午九點,盛世集團旗下百樂公司發行新股。聶文誠董事當場宣布,盛世今後將大力開拓內地市場,已經和多個公司達成聯盟,將會在短時間內有大項目的投資規劃,屆時會再公布新境況。
“最近幾天盛世的股價漲得好厲害呢,我阿姨使勁的買入盛世股票,就連我爸媽不懂炒股的,也拿錢去買了。”
“哎?你家也是啊,我家也是呢。”
“這下子召開了新聞會,我覺得盛世的股票還會漲哦。”
“那就發財啦。”
兩個助手站在電視機麵前高興地聊著,想到發了一筆財自然是高興。
蔚海藍正在收拾工具盒,聽到新聞播導,她便也停下手裏的動作抬頭觀看。而後又聽見兩人熱切的談論,她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蔚海藍喊了她們,兩人回頭望向她,她輕聲說道,“你們全都買了盛世股票?”
兩人均是點頭。
蔚海藍道,“今天將股票全都脫手。”
“為什麼啊?”兩人困惑問道。
盛世的股價現在飆的那麼高,別人都是使勁在買,穩賺不賠的情形,哪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拋掉。
蔚海藍異常冷靜,淡定說道,“拋不拋是你們的事情,我話已經說過了。”
兩人瞧見她這麼嚴肅,又聽見這話,想到她的身份,當下立即有所行動。
蔚海藍隱約覺得這場暴風雨不會就此停歇。
盛世在當天推出新股之後,股價繼續節節攀升。
“少董,是否還要繼續買入?”下屬問道。
“給我繼續買!”楊慕清厲聲冷喝。
楊慕清叼了支煙,嘴角是一抹冷笑。他知道盛世不會放任不管,但是也沒有想到他們會來這麼一招,“發行新股,想要阻止我進入董事會?你們真是太天真了!這次的決定權我是拿定了!”
楊慕清從中商銀行借貸了一大筆款項,而後全部投入到收購盛世的股票中。原先今日收盤,他便可拿下盛世百分之十八的股份,但是現在,原先百分之十八的份額比例已經出過。楊慕清耗費了那麼多精力,才能讓雷紹衡名譽受損,又使得盛世陷入危機,他不會收手放棄。
而在之後的幾日裏,楊慕清持續收購股票,盛世股價呈現最高趨勢,他所買入的價格都是高位。
下屬前來稟告,“少董,盛世股票開始下跌!”
“再去給我盯緊!”楊慕清喝道。
下屬每隔半個小時,就會前來彙報一次最新的股市動態。
又過了幾日,盛世股票在短短數天內直線跌蕩,一些起先還在猶豫觀望等待奇跡出現的炒股者終於也按耐不住,開始將股票紛紛拋出。散股們的拋股,將原本就低迷的盛世推向了深淵。
楊慕清也有算到他們想套牢他,可是他就是不信,雷紹衡會放盛世不顧,讓盛世的股票接連跌降。
按照目前情況,楊慕清手中持有的股票已經虧了不少錢,可是他仍舊不肯拋。現在若是拋了,那就賠大了。而且,他仍然相信他們不會坐視不理,就這樣放任股票繼續跌停板。楊慕清並沒有慌亂陣腳,他選擇了坐山觀虎。
“少董,大事不好了!”直到下屬急急奔入,楊慕清才意識到事情不妙,“中商銀行的郭行長被請到局裏去了!”
時間為下午一點四十分,中商銀行來了幾位警察,郭行長被帶走了。
警方這邊被檢舉告發郭行長貪*汙*受*賄,請郭行長回去協助調查。隻是似乎證據確有不足,所以並沒有能夠將其拘留。隻是這樣一來,也算是打草驚蛇,郭行長接受審問做完筆錄後,就暗中悄悄聯係了楊慕清。
楊慕清接到郭行長的電話,便去見了他。
兩人約見的地點還是那家茶樓。
郭行長顯得有些慌,急急地說道,“楊少董,之前借給你的款項,你一定要填上。”
“郭行長,你也知道現在是緊急關頭,能不能緩兩天?”楊慕清道。
郭行長實則是自身難保,他混到今時今日非常之不易,當然不肯丟掉飯碗,“緩不了!楊少董,明天一定要填上!”
“你這不是在逼我?”楊慕清抬眸睨向他。
郭行長愁眉苦臉,“我哪裏敢逼你,你要是不填上,那我這個位置也不用坐了!”
楊慕清顯然是被逼上梁山,一旦上來就下不去了。
楊慕清會見完郭行長後,就立刻回到公司,瞧著股市行情,股票還被套牢拔不出來。他又要急於脫手交易,若是掛單賣出,不知道多久才能成交。就在此時,楊慕清這邊接到了來自盛世集團副董事秦臻的下屬來電。
“楊少董,秦董有意購入楊少董手上持有的盛世股票,不知意下如何。”對方如此說道。
楊慕清在接聽電話後,直接將話機拿起狠狠砸在了地上,“雷紹衡,秦臻,聶文誠,你們夠狠!”
縱然是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出,楊慕清在兩難的問題上,被*迫無奈隻能將手裏的股票全部貶賣。
“秦董,楊少董已經同意出售了。”秘書回複道。
由於是秦臻以私*人名義購買的,所以交易場所並不是在盛世集團,而是在萬京。
萬京娛樂城的辦公室裏,楊慕清攜兩名下屬而來。
而這一邊,秦臻已經久等多時。
聶文誠並沒有出現。
除了秦臻之外,還有出現身份為律師的雷紹衡。
楊慕清一走進辦公室,就見秦臻端坐在前方,而那個男人,他從容微笑,坐在他的對麵,同時側頭望向他。楊慕清的目光掃過秦臻,筆直地對上他,他清楚知道他的對手是誰,卻也不免感歎他的身邊有這麼兩位左右手。一黑一白,而中間的領袖卻是亦正亦邪。
楊慕清漫步踱向了他們,兩人紛紛起身。
三人客套的握手,一番照麵應對問候。
三方圍著辦公桌而坐,一場交易正式開始。
“為了日後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現在由我作見證人,證實楊少董手中所持有的股份全部轉讓賣給秦董。這兩份是協議文件,兩位請仔細看過,如果沒有任何問題,那麼就請簽署協議。協議在簽署之後生效,楊少董的股票正式屬於秦臻先生,今後再無瓜葛。”雷紹衡作為見證律師,不疾不徐說道。
楊慕清瞧了眼價格,倒抽一口冷氣,這個價位竟然比現在的股市價位還要低,這簡直就是在吃人。
“楊少董,是不是有問題?”雷紹衡笑問。
“沒有。”楊慕清咬牙道。
雷紹衡又道,“既然沒有問題,那就請簽字。”
楊慕清握過筆,眉宇一橫,恨恨地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心裏卻被割了一刀,這筆損失的錢可不是小數目,他的私人戶頭將會因此空陷。楊慕清沉凝俊顏,縱然是百般不甘,可也還是忍下來了。
簽署完協議,秦臻道,“楊少董,合作愉快。”
楊慕清握過秦臻,雷紹衡也向他伸出了手,“楊少董,辛苦你這段時間幫我們暫管盛世的股份。”
楊慕清被氣的臉色驟變。
楊慕清是故作瀟灑,實則氣急敗壞的離去。
雷紹衡立刻回了個電話給聶文誠,告訴他可以拉回股價了。
“虧他費了那麼大的心思,到最後得不償失,真是丟臉丟到家了。他這下子回去,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沒力氣搞什麼花樣。”聶文誠這邊收到消息,嘖嘖讚歎。他念了幾句,忽然又是想到什麼,沉聲說道,“哥,這邊還查到個新情況。”
雷紹衡眼眸一凝,聶文誠道出了下文,“在最後關頭,除了楊慕清之外,還有一個大戶頭也買進了不少盛世的股票。不過對方時至今時,也沒有意向拋出。明天開盤,他會狠賺百倍。”
雷紹衡明了這個情況,也沒有多言,隻讓他先去辦事。
“有情況?”秦臻瞧見他眉宇微微皺起,開口問道。
雷紹衡沉聲道,“老三那邊查到了個未知的戶頭,在這次的股市風波裏穩賺不賠。”
“估計是那些經常炒股的投資人,一根筋到底。”秦臻漠漠道。
雷紹衡也不再多想,股市就像是戰場,炒股有風險這是兵家常事,一個炒股者,到了最後關頭也不掛單,要麼就是對方眼光獨到臨危不亂,要麼就是對方抱了必死的決心,大不了就是一無所有。隻是那人到底是哪一種,此刻就不好分辨了。
秦臻從酒櫃裏選了一瓶酒,倒上兩杯。
辛辣醇厚的酒液入喉,慶祝這次的勝利,秦臻道,“楊慕清不會善罷甘休。”
雷紹衡笑得無謂,手腕輕輕晃動,那液體沿著杯壁澗起小朵浪花,“他還能怎麼樣,最多就是參與不了大橋競標。”
果然,這一場風波還在凶猛襲擊。
楊慕清雖然在股市裏輸的一敗塗地,但是他吃緊了雷紹衡的負麵背景,不斷地加大力度,大肆的宣揚。雷紹衡先前已經承認他是白宇,所以報道的真實度絕對可以相信了,好事不出門壞事自然是傳千裏,更何況是一個名人的壞事。整個春城,對於雷紹衡的熱議程度絕對不亞於數年前的金融海嘯。
楊慕清將手中的報紙放下,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很好,就是這樣,我看他還怎麼和我爭!”
“楊少董,馬主席這邊約見了雷先生。”下屬奔入道。
楊慕清問道,“他們在哪裏見麵?”
“就在市政管理局。”
楊慕清拍案而起,悠閑地提過外套吩咐,“備車去瞧瞧!”
此時的市政管理局大樓,馬主席和雷紹衡正在會談。
雷紹衡是被馬主席一個電話邀過來的,馬主席主動邀見,雷紹衡就算是再忙,也是要給麵子的。馬主席為人正直公道,而且很欣賞傑出有為的青年,雷紹衡便是其中之一。隻是發生了變故後,馬主席也難以地方輿論壓力,所以找雷紹衡談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