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慕清握著手機,那份焦慮還未消退,他沉聲道,“立刻替我聯係中商銀行的郭行長,就說我請他喝茶。”
楊慕清秘密約見中商銀行郭行長喝茶的消息,立刻走漏到了秦臻這邊。
秦臻又是將消息告訴了兩兄弟。
聶文誠躍躍欲試,“喲,等了這麼久,總算在要上鉤了。”
“楊慕清的私人賬戶差不多是空了。”秦臻道。
“股票都被抬到這個價格,他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當然緊咬著不放。”聶文誠笑了,“果然是一條貪吃的魚。”
“二哥,你這邊要什麼時候讓郭行長進去?”
“等個時機。”
“那也是,總不能讓他撤的那麼高興。”聶文誠挺愉悅的。
雷紹衡倒沒怎麼說話,雖然這次的商鬥謀略,他沒有直接經手參與,但是這兩****也瞧了局勢,此刻聽到兩兄弟的商議,也就眨眼的時間,瞬間明白其中的奧妙,他漠漠開口道,“楊慕清想拿下百分之十八的股票,進入董事會成為股東,擁有決定權,他的算盤打得太好了。”
“如果我們反收購,那就中了他的計。”秦臻道。
“他算準了我們不會讓他得逞,股價就勢必會增長,他也就能錢滾錢,他首先會壓低盛世股價,然後乘機吸納,等到我們抬高股價後,他再全部拋出去。”聶文誠的目光銳利起來。
“這個世界,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雷紹衡眼眸一凝,他的微笑帶了殘忍。
兩兄弟識得他這樣的笑容,看來是要出手了。
“老三,繼續推高股價,暫時先按兵不動。”雷紹衡道。
聶文成沉默點頭。
“當然我們要為自己買保險,等他快要將百分之十八的股票買入時,找盛世旗下任何一家上市公司發行新股。持股量增加,鞏固控製權,等楊慕清繼續吸納,我們就拋出手上的股票讓股市震蕩,讓更多的散股也跟著拋。”雷紹衡沉聲說著,俊顏肅穆霸氣。
“隻要楊慕清吸的越多,他就越慘。”聶文誠不禁搖頭,著實替這位對手捏把冷汗,本身他這邊已經夠狠了,讓他持有的資金虧損,得不償失就夠了,可現在是讓他虧到家了。
秦臻安然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哥,我說你該不會是在替嫂子報仇吧?”聶文誠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氣氛一下子變了。
雷紹衡的笑容很淺,反問一句,“你覺得我會這麼公*私不分?”
秦臻這邊接了一通電話,而後他衝著雷紹衡道,“楊慕清見完郭行長,就往城南去了。”
城南?聶文誠頓時有些狐疑,該不會是去見……
雷紹衡豁地站起身來,就連西服也忘記拿過,直接就奔了出去。
“哥,你怎麼臉色都變了啊?你這是去哪兒啊?”聶文誠故意嚷嚷,其實是心知肚明。
秦臻悠閑地應他方才的話,“我覺得他很公*私不分。”
楊慕清會別郭行長後,拿出手機撥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他挺悠閑地“喂”了一聲。
唐婉在那頭防備抵觸質問,“楊慕清,你又要說什麼!”
“唐婉,好歹我們也這麼多年了,你有必要每次和我都這麼針鋒相對麼?盡管我也有不對的時候,你也記著點我對你的好行不行?老朋友了,我和你敘敘舊也不成?”楊慕清笑著說道。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唐婉很絕的回道。
楊慕清就有些不樂意了,卻還在微笑,“這是怎麼了?又是誰惹了你?脾氣這麼大,就算是被氣著了,也不用拿我出氣吧?”
“你可以再惡心一點!”
“惡心?我怎麼就惡心了?他入室盜竊,又惡意傷人,還改名換姓,惡心的事兒,全都是他做的,怎麼就成我惡心了?你能不能明白事理點?老是一頭熱,黑白不分,眼睛瞎了是不是?”楊慕清冷笑著譏諷。
那頭忽然沉默,像是在忍耐什麼,片刻後唐婉才道,“楊慕清,你嫉妒是不是?”
“我嫉妒?我嫉妒什麼?真是可笑了!該嫉妒的人是你!”楊慕清的音量提了幾分,衝著她吼,“倒是你唐婉,你認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好不好?他有家室,一對伉儷情深,你算什麼?你什麼都不是!”
“我算什麼,關你什麼事?用不著你教訓,你沒有這個資格!我就是這麼看著他,都覺得開心!”唐婉同樣叫囂。
楊慕清被氣到臉色都青了,一句話刺中要害,“你都賣給那麼多男人了,你覺得他會不嫌你髒?你省省吧!”
唐婉忽然又是沉默。
楊慕清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又開始懊惱。可是那抱歉的話語,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在我心裏,他是最幹淨的,在你楊慕清的心裏,我是最髒的。”唐婉淡淡一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耳邊嗡嗡響著,楊慕清覺得心很空,衝著司機道,“去城南。”
城南H&L工作室,來了一位不善的客人。
楊慕清的突然到來,確實讓蔚海藍感到詫異。
這是蔚海藍第三次見到楊慕清,第一次是在馬主席壽筵,第二次是在飯局,不過兩次都沒有怎麼說話。他們本就不熟,如果不是雷紹衡的原因,她可能這一輩子也不會和楊慕清有多少牽扯。畢竟隻是陌生人而已。
楊慕清長得也是挺英俊的,富家子弟,自有一股領袖氣質。
秉著來者是客的原則,蔚海藍好脾氣地應酬,“楊少董,真是稀客。”
楊慕清笑著應道,“一直聽說蔚老板的工作室辦的有聲有色,我就想來瞧瞧。”
“楊少董現在瞧見了,感覺如何?”蔚海藍問道。
楊慕清作勢仔細的環顧四周,視線最後落在蔚海藍身上,他的雙眼在打量她,直接而放*肆,將她瞧了個徹底,這才開口道,“我覺得工作室規模小了點,屈就了蔚老板。如果是我,我一定給蔚老板辦個服裝公司,直接走上正規。依我看來,雷先生對你不上心啊。”
蔚海藍淡淡道,“楊少董真是抬舉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楊少董一樣有靠山,不用白手起家打拚天下,隻管坐享其福。一個人是怎樣的環境背景,不容自己選擇,也怨不得別人。不過能不能成功,這就靠自己了。從小做到大,我覺得更有成就感。就算是有一天敗了,那也不會讓別人笑話,不過就是重新開始。反正原本就是一無所有,還會怕什麼。”
楊慕清緊盯著她,被她一番話說的笑容漸凝,“蔚老板口才真好。”
“哪裏哪裏,不過是常年陪伴在我的先生身邊,所以就學了些皮毛,長了些知識。”蔚海藍應道。
她話裏行間都在維護雷紹衡,楊慕清對她就更加敬佩了,他忍不住說道,“蔚老板這麼向著雷先生,我卻對蔚老板感到惋惜,雷先生太不知足了,家裏有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妻子還不珍惜。”
蔚海藍知道他在暗指什麼,楊慕清又道,“一定是外邊的野花,更加香了,所以才會留戀不舍。”
“楊少董都說是野花了,讓人留戀也很正常,如果不留戀,楊少董怎麼會念念不忘。”蔚海藍將話反了回去。
楊慕清輕笑,“嗬嗬,蔚老板這口才太好了。”
蔚海藍的眼神轉為冷漠,“楊少董要是看不住那朵野花,就不要來怪留戀的人。”
楊慕清仿佛被點中了要害,那笑也不再自在。
此時門鈴響起,有人走了進來。
“雷先生。”助手小妹喊道。
兩人雙雙扭頭望去,隻見雷紹衡閃入視線。
雷紹衡僅穿了件襯衣,一反他以往風度翩翩的模樣,他大步朝他們走來。之後就稍稍放慢步伐,往蔚海藍身邊一坐。雷紹衡麵向楊慕清,客套地笑道,“這麼巧,沒想到楊少董也在這兒。”
“楊少董來參觀工作室。”蔚海藍道。
“楊少董百忙之中親自前來,一定是來捧場了。”雷紹衡簡單地將他拖下水。
楊慕清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我們公司這邊正好要定製一批高級成衣,就批給蔚老板了。款式板值不值得子全由蔚老板定,我信得過。至於尺寸,我會讓秘書將報表送來給你。”
“謝謝楊少董捧場。”蔚海藍欣然接納。
楊慕清並不多留,隻是離開前言詞犀利咄咄逼人的損道,“今兒個真是挺空的,不過雷先生可能以後會更空了。藍天建築因為雷先生的關係,以後也接不到什麼大項目了。不過,雷先生之前賺了那麼多,囤積的糧食也夠過下半生了。”
雷紹衡沉默微笑,並沒有反駁。
楊慕清將一向伶牙俐齒的雷大律師逼到無言,這讓他很得意,“雷先生……”
他頓了頓,改口道,“哦,不對,應該是小偷先生,再見。”
雷紹衡依舊微笑著道,“楊少董,再見,不送了。”
蔚海藍卻因為那刺耳的稱呼,感到渾身不適,待楊慕清走後,她才側目望向他,卻見安然無恙,她試圖找尋到他抑鬱的神情,可是卻沒有尋覓到一絲。她不知道他是將情緒隱臧太好,還是他根本就無所謂。
蔚海藍問道,“你怎麼來了。”
雷紹衡道,“路過。”
“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很爛?”
“有點。”
蔚海藍笑了,“我以為雷先生會死*認到底。”
“有時候也未必。”雷紹衡也笑了,他突然問道,“如果我說我是來接你下班,還要和你一起晚餐,你會不會答應?”
蔚海藍一瞬發怔,而後說道,“不用這麼客氣,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
“不是還沒有離婚麼,確實不用這麼客氣。”雷紹衡回道。
蔚海藍的心又有些泛疼,輕聲說道,“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我不想和你玩了,我這個玩家退出。”
“隻剩我一個人的遊戲,怎麼會有意思?”
“怎麼會一個人,你不是拉了很多人?”
雷紹衡定定瞧她許久,才沉聲說道,“既然退出了,就不要再進來。以後,你不要再見楊慕清。”
“來了就是客人,你也是做生意的,規矩你總是懂的。”
“這批訂單結束後,你不許再接楊慕清的任何生意!”雷紹衡冷聲命令。
蔚海藍瞧見他連眉頭都皺起來了,隨口問道,“你這是在管我?”
“我要你回答!”雷紹衡再次喝道。
“我也要你回答!”蔚海藍吼了回去。
兩人僵持不下,隻是互相瞪著對方,雷紹衡一下捏住她的下巴,他咬牙切齒地道,“一天沒離婚,我就能管你!”
“名存實亡了不是麼?”蔚海藍去掰開他的手,他卻不肯鬆勁,還是她先敗下陣來,“我答應你,你放手。”
雷紹衡果然鬆開手,卻摟住了她的脖子。
他湊向她,那熟悉的氣息,熱熱的,讓她有些癢,還有些疼,“你信不信,我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