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利這一去就杳如黃鶴。後來我才聽說,他和那位女老總的事不知怎麼傳到了女老總的老公那裏,人家的老公找到韓大利的老婆,要她“夫債妻還”,這一弄韓大利的老婆也知道了。於是這兩對男女糾纏起來,韓大利的老婆還到公司門口罵了整整一天“狐狸精”。那位女老總不願為了屁大的一點兒事壞了自己的家庭和前程,為盡快擺平這件事,就把韓大利開除了。韓大利一氣之下,把他所知道的女老總的隱私全部公布於眾了,並打印成書麵材料在公司門口每人發了一份。最讓那位女老總傷心的是,他竟然把女老總的私處有一個大痦子這樣的秘密也泄露了出來。女老總一氣之下,就查了他的賬,一查,竟查出他揮霍了十幾萬元的公款。女老總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讓他十天內讓款悉數還上,否則,就起訴到檢查院。韓大利到哪兒弄這十幾萬呀,就來了個腳底下沫油。逃之夭夭之前,他借了五、六個文友的錢,少的七、八百,多的三、四千。
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十年之後的現在,我們幾乎已經把韓大利這個人給忘記了,但他竟然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雖然以前的事讓我有些惱他,但畢竟是這麼多年沒見麵了,我還是認真地把他抱起來,在地板上戳了戳。然後,我重新打量了他一遍說,又牛起來了。他得意地點了點頭說,在東北承包了一個石料廠,發了點兒小財,這次回來看看,有什麼適合我幹的事兒,就再殺回來。
中午,他說什麼也不去我家,死活要在酒店請我。我知道他是為了找回以前的麵子,就依了他。依然是我們兩個人,依然是滿滿一桌子好菜,一邊喝,韓大利一邊給我說他在東北的經曆。後來他就喝多了,趴在桌子上打起盹來。我結了賬,問他住在哪裏,他迷迷糊糊地說,老家。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將他送回農村老家。
一進他所住的土屋,就見衝門的椅子上坐著兩個“大蓋帽”。韓大利先是哆嗦了一下,酒也醒了大半。我問是怎麼回事,其中的一個說,他們是黑龍江省某縣法院執行庭的,韓大利欠了很多錢,已被起訴,法院也下達了判決書,他卻拒不履行,潛逃回原藉來避難,他們這次來是有錢拿錢,沒錢帶人。我問,他欠了多少錢?對方說,不多,才八萬。我無力地垂下了頭,我知道這次無論如何我是幫不了他了。
臨出門前,韓大利居然還衝我很江湖地笑了一下說,哥們兒,我還會回來的,咱後會有期。話音剛落,韓大利的老婆孩子一起嚎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