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遭遇劫持(2 / 3)

李乾順趁機指著她說:“瞧,她顫抖了,血毒發作了。”趙鍾哥下意識地鬆開南仙,倒退了幾步。李乾順趁機將她拉到身邊,得意地大笑。但是,他笑聲剛起,臉蛋子上便挨了一巴掌。南仙覺得不解氣,抬手還要打,突然眼前一花,隻見趙鍾哥握住李乾順的手腕,拖著他奔向山中。

“喂,喂。”南仙隨後追來,但是,她的輕功遠不如趙鍾哥,雖然趙鍾哥拖著一人,但是,這段日子以來,他對龍門山的地形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三轉兩轉,就把南仙甩掉了。

趙鍾哥將李乾順扔到草上,凶殘地說:“我知道你編出一番謊言來,是想救你的情侶,不過也好,老子吃你的肉也是一樣的。”趙鍾哥聽說他要吃自己,也是心慌。

“你不怕死,就吃吧。”

“你不用跟我說,你也中了血毒。”

“我沒中,真的沒中。”說著,李乾順突然臉上慘然,身子一陣扭曲,不過,他似乎有意隱忍,躺在草上,盡量不發出呻吟之聲。這情形讓趙鍾哥看的心裏直打鼓,這小子幹什麼?要說沒有中毒,他顫抖什麼。要說中了毒,為什麼又故意不承認。看他和那丫頭的樣子,也不是一天的情誼了,難道真的受了傳染?

趙鍾哥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吃還是不吃,卻給了南仙時間。南仙畢竟不是傻子,剛才隻是一時氣憤,這時想起李乾順的種種表現,無疑都是為著她好。南仙飛身跳上一塊岩石,便尋不見,知道自己即使找到了趙鍾哥,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於是趕緊回去報信,希望能夠來得及。

耶律延禧聽說李乾順被趙鍾哥挾持了,大驚,一則為了自己的聯盟,二則為了斬草除根,滅絕後患,馬上命令蕭義帶人包圍龍門山。蕭義去後,南仙還是心裏不塌實,她道:“萬歲,那趙鍾哥有一身武功,一般的兵士根本無法貼身,不如請宮中的護衛出去吧。”耶律延禧點點頭,派了自己的貼身護衛耶律適祿。耶律適祿,清寧初時為本班郎君,後遷宿直官。耶律延禧初登大寶時,親自主持了護衛大選,耶律適祿連過八關,武功卓絕,被封為護衛太保,任弘義宮副使。

正如南仙所顧慮的,蕭義的兵馬隻能圍困住龍門山,讓飛鳥難過,但是,山勢險要,一般的兵士根本無法攀登。幾個稍有些武功根基的人,既使飛身躍上,正巧為趙鍾哥送來了食物。

那趙鍾哥畢竟也是個貪生怕死之人,他一時不敢吃掉李乾順,見來了幾名兵士,哪裏還會顧忌,抓過一人,“哢嚓”便掐斷了喉嚨,牙齒一咬,生生地撕下一塊血淋淋的肉來。其他人見狀,嚇得滾落山下。耶律適祿從人群中飛身而起,如一頭巨鳥,幾個起落,便落到趙鍾哥的對麵。趙鍾哥見了他的身法,也自吃驚。他縱橫江湖多年,從未見過有如此身手的人。耶律適祿也在打量趙鍾哥,見他一副粗獷的樣子,知道橫練功夫到了家,心中盤算著如何取勝。趙鍾哥暴喝一聲:“來得好,看掌。”那一掌擊出,便是一股熱浪撲麵。耶律適祿身子一側,讓過掌風,轟地一聲,身後一塊岩石被擊裂,斷石紛飛。

趙鍾哥見一掌不中,呼呼呼一連三掌,都被耶律適祿躲過,呼地又是一掌,怒道:“怕死鬼,有本事接老子一掌。”耶律適祿喝了一聲“好”,單掌一豎果然迎了上來。兩掌相交,居然不聞激烈之聲。趙鍾哥直覺從對方掌中有一股大力綿綿不斷地傳來,竟似長江之水,永無止境,正駭然間,耶律適祿突然手臂一收,又猛然推出,趙鍾哥頓時被推向空中,啪地摔在石頭上,人昏了過去。耶律適祿上前點了他的麻穴,單臂擒了,另一手托住李乾順,飛身越下山來。南仙欣喜地奔到李乾順身邊,抓著他問暖問寒,顯然,不知不覺中,她對李乾順已經情有所係了。

李乾順安然無恙,趙鍾哥被擒拿歸案,耶律延禧非常高興,加耶律適祿泰州觀察使,達魯虢部節度使,同時,也賞了蕭義匹五百,銀一千,美女兩個。

李乾順又在遼盤桓了幾日,提出要回西夏。因李乾順乃一國之君,耶律延禧不便強留,於是在弘義宮設宴餞行。參加宴會的有遼邦的一幹重臣,當然也少不了南仙。

幾輪酒飲罷,李乾順低聲對耶律延禧道:“耶律皇兄,愚弟發覺你的大臣中有一個人需要提防。”

“誰?”

李乾順瞥了蕭奉先一眼,沒有說話。耶律延禧嗬嗬一笑,說:“皇弟多慮了。”

那蕭奉先乃耶律延禧的大舅子,元妃的哥哥,耶律延禧對他寵愛有加,委以重任,不但封為樞密使,還加封為蘭陵郡王。除了當年耶律延禧自己總領南、北樞密使、天下兵馬大元帥時,現在,還有幾個人能比蕭奉先威風。耶律延禧認為,做官到了蕭奉先這等地位上,傲慢一些,奢侈一些,甚至專橫和貪婪一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送走了李乾順,耶律延禧召集群臣,商議要對宋動兵。

群臣皆察看蕭奉先的臉色。耶律延禧便問蕭奉先:“蕭大人怎麼看?”蕭奉先道:“陛下,那宋人對李相不恭,實則是小視我大遼國威,此戰不得不開。”

李相指的就是李處溫。李處溫是個機心頗重的人,善於鑽營,平常惟蕭奉先之命而從,因此,也得到了好處,剛剛被蕭奉先推薦為北院宰相。

耶律延禧本來就延承了其祖父耶律洪基的凶殘、好鬥的心性,因此說:“我大遼正是內憂外患之時,若再不果斷出擊,國威何在!蕭大人,以你說,該派何人主持本次戰事?”蕭奉先道:“臣以為非蕭太傅莫屬。”

蕭太傅便是蕭兀納。

蕭兀納,又名撻不也,字特免。身材魁偉,沉默寡言,善騎射,雙臂有千斤之力。耶律洪基時期,曾任近侍敞史、護衛太保、北院宣徽使等職。耶律乙辛加害太子浚後,蕭兀納曾上奏,稱耶律淳可立為儲嗣。耶律洪基猶豫不決。耶律乙辛倒後,因與其對立,蕭兀納被封為同知南院樞密使事,又封殿前都點檢。壽隆元年,拜北府宰相,可謂大遼的忠臣。

耶律延禧登基後,蕭奉先開始把持朝綱,凡是對他有威脅的大臣,都在他的打擊之內。蕭奉先向耶律延禧密奏,說蕭兀納此人不可重用。耶律延禧問其原因。蕭奉先便將蕭兀納慫恿耶律洪基讓耶律淳接班的事說了出來。這件事自然引起了耶律延禧對蕭兀納的不滿。於是,耶律延禧找了個機會,以蕭兀納直言忤旨為由,將他貶為遼興軍節度使,守太傅。

蕭兀納被貶外出,但是,多年來他在遼邦的威信依然存在,蕭奉先曾走訪民間,發覺很多人說起蕭兀納來,一臉的崇敬,甚至大臣耶律固等曾說:“兀納忠純,雖狄仁傑輔唐,無以過也。”這樣的話聽到蕭奉先耳裏,自然不爽,於是,心中盤算著怎麼致蕭兀納於死地。

機會終於來了,蕭奉先又怎會不舉薦蕭兀納呢?

在外人看來,蕭奉先此舉或許給了蕭兀納再次出山的機會。但是,蕭奉先比誰都清楚,以遼國此時的國力、兵力,根本不具備出戰的條件。無疑,他是將蕭兀納推進了火坑。

但是這些,也隻有掌握軍政大權,對遼國實力了如指掌的蕭奉先清楚了。

蕭兀納領了聖旨,點兵十萬,浩浩蕩蕩向雁門關進發。

雁門關位於今山西代縣,在城西北大約40華裏處,古稱勾注山,又名“西陘關”。相傳每年春來,南雁北飛,口銜蘆葉,飛到雁門盤旋半晌,直到葉落方可過關。故有“雁門山者,雁飛出其間”的說法。

“天下九塞,雁門為首。”雄關依山傍險,高踞勾注山上,東西兩翼,山巒起伏。山脊長城,其勢蜿蜒,東走平型關、紫荊關、倒馬關,直抵幽燕,連接瀚海;西去軒崗口、寧武關、偏頭關、至黃河邊。關有東、西二門,皆以巨磚疊砌,過雁穿雲,氣度軒昂。東西二門上曾建有城樓,巍然淩空。

唐代詩人李賀的《雁門太守行》曾寫出其豪邁氣勢:“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角聲滿天秋色裏,塞上胭脂凝夜紫。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雁門關之稱,始自唐初。因北方突厥崛起,屢有內犯,唐駐軍於雁門山,於製高點鐵裹門設關城,戍卒防守。

遼兵犯境的消息迅速傳到開封。當時,剛剛從江南回來的徽宗嚇得在龍椅上渾身顫抖,問道:“諸位愛卿,遼人犯我邊境,該如何是好?”

眾大臣觀點不一。以蔡京為首的蔡氏集團主張求和,以趙挺之及鄭居士為首的大臣主張力戰。蔡京道:“聽聞遼邦此次是因他們的人無辜死在宋境內而興師問罪的,錯不在人家,而在我們,所以,應該向人家賠禮道歉。”徽宗點點頭,又問趙挺之:“趙大人意下如何?”趙挺之道:“萬歲,遼人死在宋境,肯定有其必死的緣故,事因未明之前,不能將責任壓在我們肩上,想遼邦占我燕雲十六州以來,正是由於我們宋人謙和忍讓,才使他們更加猖獗,不時地犯我邊境,這一次如果再向他們示弱,我大宋的國威就一掃而盡了。”徽宗沉吟不語。

蔡京道:“趙大人,你可知戰爭會損耗我大宋的國力,如果戰敗,更是損失國威。”趙挺之道:“下官也曾分析過,現在的遼邦,已不似當年強盛之時,眼下他們剛剛經曆了內憂外患之期,想必兵力不如我們強大,此時,應是我大宋的最佳戰時。”蔡京淡淡地說:“古往今來,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例子不在少數,遼人善戰,誰敢說有把握取勝?何況,你怎麼知道求和不是上策?”趙挺之沉吟半晌,說:“自後晉開國皇帝石敬瑭將燕雲十六州割讓給遼邦後,中原疆土少了安全之感,隨時都在遼人鐵蹄的踩踏之下,我大宋百姓更是不得安寧,若非前人留下了雁門關這一屏障,恐怕遼人早就進犯了,遼人多貪婪,他們是不會隨便滿足的,我們越是忍讓,他們越以為我們軟弱可欺。”

蔡京還想說話,被徽宗擺擺手阻止了。徽宗問:“趙大人,你認為我們與遼開戰,有幾成的勝券?”

“從地勢上看,雁門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們占著上風,從國力上看,遼邦經濟衰敗,國內矛盾衝突,正是危機之時,我們也應占著上風,隻要萬歲派重兵良將鎮守,遼人戰久必退。”

徽宗道:“卿以為誰可當此任?”趙挺之道:“宗澤宗大人。”“宗澤?”徽宗一陣沉吟。蔡京大笑:“想那宗澤不過一七品縣令,焉能將大宋江山的命脈交給他把持。”徽宗道:“是啊,朕雖聽說宗愛卿為官清廉,頗有口碑,但是,鎮守雁門關畢竟不是兒戲,朕如何能將守關的重任交給他。”趙挺之道:“萬歲,臣非常了解宗大人,其雖為地方官,實乃一員虎將,尤精弓石之術,曾一囊箭連毖數十人,箭無虛發,萬歲可向周侗周教頭求證。”徽宗對周恫的武功是相當信服的,於是派人去請。稍時,周侗至。徽宗向其征詢對宗澤的看法。周侗素來欽佩宗澤其人,自然大加讚賞。徽宗見連周侗也舉手讚同,於是拿定了主意,傳旨,調宗澤速往山西,鎮守雁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