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書院在大齊各大書院中排名第二,那肯定也是有許多可取之處的。國子監就更不必說了,裏邊都是勳貴子弟。朝廷也怕這些“二代”們不知上進,整天鬥雞鬥狗禍害朝臣的名聲,所以國子監的夫子普遍較為嚴格。那都是由朝臣擔任的,聽說就連太子太傅,抽空也會去國子監講課,陛下更是心血來潮,就會去國子監視察一下。
也是因為朝廷管的嚴,國子監這些年考中進士的學子也不再少數。
當然,玉安過去不是去當學生的,而是去汲取那些大儒與朝臣授課的精華的。
他這差事還挺重要,畢竟在宋明乾看來,青陽書院這台機器已經老舊了,要時不時輸入新人才、新觀念、新思想,才能保證不落後。所以,派出下一任當家去學習別人先進的教學理念,這就跟進修似的,非常非常有必要。
宋明乾和魏思敏侃侃而談,瑾娘和徐二郎眉來眼去。
主要是瑾娘給徐二郎使眼神,徐二郎卻宛若沒聽見似的,並不給她多少回應。
不過到底做了十多年的枕邊人,自己男人心中在想什麼,瑾娘又如何一點不知道。
徐二郎明顯心動了。
不過,也隻是略有心動而已。
就跟宋明乾夫婦猜中了瑾娘和徐二郎的擔憂一樣,瑾娘和徐二郎也明白,這是宋明乾夫婦為讓他們同意小魚兒與宋玉安的親事所做出的讓步。
但是,這讓步香嗎?
那簡直太香了好麼?
宋明乾今年才剛過而立而已,他身體看起來瘦削,卻也硬朗,滿麵紅光,精氣神也好得很。
就跟宋老山長似的,每天幾趟在山上與山下來來回回,身體早就鍛煉出來了。宋老山長如今八旬左右,宋明乾再不濟在這個年紀也得跟宋老山長似的康健。而他如今三十多點,這中間就有將近五十年時間。
五十年呢,就她這身體狀態,說句不好聽的,五十年後她指不定都入土了。所以,不求小魚兒這五十年能一直在身邊,但……這總是個想頭不是麼。
瑾娘瘋狂心動,用手指捏徐二郎的手臂,示意他:你答應吧,到時候小魚兒還在咱們身邊。雖說是嫁閨女,但這和招贅女婿沒多大區別。
答應吧,錯過這村沒這店。玉安這孩子是真的好,更好的是他家人知禮講禮,還拿出了這麼大的誠意,那再不同意倆孩子的親事,那多可惜啊。
徐二郎終究也沒鬆口,但話也沒說那麼死了。他隻是道,“等玉安什麼時候心定了,讓他親自來和我說。”
是讓玉安親自來求娶的意思?
可以,這事情絕對不為難。
畢竟宋明乾和魏思敏能拿出來的誠意,那是他們的誠意,而要和小魚兒過一輩子的是玉安,他若不能拿出最大的誠意,讓徐二郎滿足的誠意,那這事兒,再放放也不遲。
但即便如此,也足夠讓宋明乾和魏思敏高興的了。
兩人就跟媳婦已經娶進門似的,開心的不得了。宋明乾拉著徐二郎去喝酒,“今天是個好日子,必須得喝兩杯。”
魏思敏也拉著瑾娘,笑的眉眼彎彎的,“我哪兒還有好些首飾頭麵,都是我外祖母傳給我母親,母親又傳給我的。東西是好東西,就是有些老舊了,你回頭幫我看看,能不能融了打成新款式。”
兩人都樂嗬嗬的,可卻全然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等小魚兒和玉安成了親,在京城落了腳,誰又能保證徐二郎那時候就調任京城了?
不能調任京城,照舊是天各一方,那和閨女遠嫁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如今眾人還沒想到這些,或許是,也想到了,但這根本就不是大事。比起小魚兒能長年累月的在身邊呆著,這幾年的別離似乎並不那麼讓人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