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在書院用過午膳,就和魏思敏一道回了山上。
小魚兒和長綺是不回的,小魚兒還要在畫壁處停留。宋玉安給她搬來了桌椅,作畫所需要的用具也都拿了過來,小魚兒就準備下午時在這邊消磨時間。
也是老天爺給麵子,上午時還驕陽烈日,用過午膳天色就布滿陰雲。空氣中水汽並不大,書院裏教導學生氣候星象的夫子也說今天並無雨水,那把小魚兒留在這兒瑾娘就很放心。
長綺更不用說,小家夥吃過飯就不知道竄到哪裏去了,她自有消遣的地方。瑾娘也叮囑過她,不讓她胡鬧。隻要不為非作歹,不耽誤學生們上課休息,其餘都隨她。
徐二郎中午也不回去,因為稍後還要見一些夫子與學生。上午時準備見人,可蘄州的訓導、學正與教諭聞風而來,徐二郎隻能在宋明乾的陪同下見了諸人,這一耽擱,等把眾人送走,一上午時間就過去了。
下午就留作與書院的夫子交談,另外,一些出息的學生也要見上一見。
他的行程安排的滿滿當當,瑾娘自然不打擾他。
她的身體也是真虛弱,這一上午折騰下來,渾身酸軟。她現在迫切需要一張軟軟的床鋪躺一躺,才能慰藉她疲乏的身體。
但回山上又是另一番折騰,瑾娘真是鼓足了勇氣,才邁步上山。一路上她給設置不同的參照物,有竹子,薔薇花,涼亭,翠柏,走過這一個個參照物,宋家的宅子終於遙遙在望,瑾娘都快要感動哭了。
山上之路又走了一個多時辰,這把瑾娘身上最後一點體力都耗盡了。這也導致,瑾娘太過疲乏,躺在床上就直接睡了過去,直到傍晚徐二郎帶著幾個孩子歸來,瑾娘被外邊喧嘩的聲音吵醒,這才睜開惺忪的睡眼。
孩子們都在前廳等著,徐二郎徑直入了內室,看到瑾娘坐在床上眼睛都睜不開,他也是笑的不行,“我聽丫鬟說,你從下午回來就一直睡到現在。你這個體力啊,如今是真不行了。”
瑾娘不理他,她睡得正舒服,這時候渾身懶洋洋的,隻想躺下繼續睡,根本不想說話。
徐二郎卻一把將她抱起來,笑著說,“快起了,幾個孩子在外邊等著。你遲遲不出去,他們怕是以為你被折騰病了。到時候再進來探望你,你這做母親的臉麵上能過得去。”
那肯定能過得去。
都這麼些年了,誰還不知道誰啊?
她了解孩子們,孩子們也了解她。就她這憊懶的性子,孩子們背後指定沒少為她發愁。
不過確實不能繼續躺了,不然晚上走覺了睡不著,更受罪。
瑾娘被徐二郎伺候著穿衣洗漱,自己懶洋洋的趴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一會兒說胳膊腿酸的抬不起來,一會兒說腳疼,腳上都起水泡了。
徐二郎就很無語,“就你嬌氣,小魚兒都沒你這麼虛弱。”
那能比麼?閨女再怎麼懶怠,如今每天也練舞一個時辰。她這個當娘的呢?每天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人也越來越懶,體力越來越差。每天走不到幾百步,一天到晚最大的活動就是床上運動。就這,還指望她把身體鍛煉好,那不做夢麼。
徐二郎聽瑾娘把“床上運動”都搬出來了,一把捂住她的嘴,“祖宗,你小點聲,孩子們都在外邊。”
瑾娘:“……”做的時候沒見你心虛,說的時候你倒是不好意思了,什麼人啊。
瑾娘出去和孩子們一起用了晚膳。
長洲長暉乖覺,吃過飯就回房抄書去了。
長安和榮哥兒還有夫子布置的作業要寫,另外之前在允州時,榮哥兒的考核有不如意的地方,這些日子也針對弱點寫了不少文章,迫切需要父親指正。長安呢,他的策論也寫了幾篇,都是看了這幾個月的朝廷邸報,自命題寫的策論。他抓重點的能力有,就是寫策論的水準還有待提高,如今既然二叔在,不妨讓二叔指點一二。
男孩子們都有功課要忙,長綺無所事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要回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