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背景下,企業如何考慮他們的戰略?這也是我們必須關注的一個問題,他們有些什麼樣的訴求,有些什麼樣的對策。從短期和長期來說是不一樣的,從短期來看,至少從企業的願望,還是通過結構調整、轉型升級來應對短期和長期競爭力下降的問題,比如作為短期對策,根據市場的變化調整產品結構,開發新的產品,或者由出口轉內銷,或者降價等這樣一些方式,都是必要的措施,但其中也涉及到我需要裁員,這是我們需要關注的一方麵。而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長期對策,這方麵我們可以看到,轉型升級確實是當務之急,比如說在10月份的調查中,超過40%的企業說,要把基地和定單轉移到國外,這意味著大多數企業為了避免勞動力成本上升帶來的競爭力下降的問題,他需要發展對外投資,這是轉型升級的一個方麵。另外一方麵就是向中國勞動力成本比較低的其他地方轉移,也占了接近20%的比重,這說明產業轉移是企業轉型升級的一個長期對策。另外就是擴大企業的品牌、研發投入,也是很重要的,還有用自動化設備代替人工,這個在企業回答問題中的比重是明顯上升的,已經超過10%。這對於企業的技術升級和加快轉型升級的進度,會有一些積極意義。
企業的這些做法,在一定意義上,實際對我們製訂相應政策提供了依據。我們可以看出像物價這樣的因素,雖然說今年國內物價上漲的壓力並不是非常大,但問題在於從人民幣綜合有效彙率上升這一點來看,和物價上升直接相關。我們現在是不是重新要評估均衡彙率,現在已經不是像美國提出的所謂人民幣低估的問題,我們認為根據購買力評價來衡量,最近幾年已經發生很大變化,恐怕人民幣存在著高估的現象。從這個角度來講,如何根據企業的一些需要和要求,去調整我們的政策,加強我們出口轉型的政策力度,這是2014年工作的關鍵。
吳頻:(中國商務部政策研究室副主任):
今年中國的進出口貨物貿易額,要成為世界貿易排位第一了。在這個大背景下,大家會自然思考這麼幾個相關的問題:第一個,如何理解中國從改革開放一路走來到今天,會成為世界貿易第一的大國;第二個,如果有某些要素能夠支撐中國成為世界貿易第一大國,以後存不存在這些要素,能不能保證中國貿易上的地位?特別對整個中國經濟發展有何作用?這是我提出的這麼一個問題。
考慮到中國貿易的發展規模,從整個宏觀架構上有四個因素比較突出,也比較重要。還有分到省區市的幾個要素也需要關注。宏觀麵上有四個要素值得關注:
第一個是製度變遷。從整個研究情況看,製度變遷看得非常清楚,一個是1978年改革開放,這是新增長的高點;第二個高點出現在1992年,小平南巡以後,特別是1994年十四屆三中全會確定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製改革的目標,這裏邊還有彙率並軌等等因素;再下來就是1999年到2000年中國加入WTO,這是一個非常高的增長。用製度變遷來解釋中國對外貿易發展,這是非常好的要素。
第二個要素就是產業轉移和產業結構調整。大家都知道中國對外貿易發展,其中加工貿易就是非常典型的代表,在這個方麵有很多數據,在座很多領導和專家都有研究。
第三個要素就是整個外部需求環境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最近看到國際金融危機對咱們整個國家,特別是2008年到2009年、到2010年,對中國對外貿易發展的壓製作用也是很明顯的。
第四個要素,我們整個對外貿易的政策環境,包括退稅政策、彙率政策、彙率製度的改革,這個在發展中還是有很明顯的影響。
從未來發展來看,我們這裏做了一點初步的分析,有這麼幾個要素:
第一個是製度變遷。我們這次召開的三中全會確定了對外開放新體製的要素,這個要素將來肯定對國際貿易發展有很大影響。
第二個是國際產業結構分工和調整,這塊將來也會產生很大影響。我們有一個研究,在中國的貿易結構中,50%以上的產品是在國際貿易價值鏈上跑的,像未來國際產業分工調整的變化也會有很大的影響。過去我們接受國際產業分工轉移,現在我們要轉移出去,轉移出去的要素比較多,未來預計產能過剩的幾個大的行業,如鋼鐵、平板玻璃、船舶、電解鋁,大家一致判斷,到2020年將是中國市場的峰值。結合去年國務院41號文的產能過剩的調整,很多行業協會、很多企業也在思考怎麼進行國際化,預計像這類產業就是靠我們主動來調整。這些要素如果將來能夠發展起來,繼續擴大的話,對我們貿易也會有很大影響。
第三個是要素稟賦和地理流向的影響,我們有些產品貿易是受這些要素影響比較明顯,比如農產品、原油。
第四個要素是規則體係,像上海自貿區,包括我們正在談的對外的中國東盟自貿區升級版,以及像美歐主導的TPP、TTIP,這對我們將來也會產生比較大的影響。
第五個方麵就是目前整個國際市場,因為我們現在很多產品還是被動的價格接受者,我們沒有價格的主導權。整個國際,特別是大宗商品的價格指數,以及國際貨幣市場的彙率波動,包括我們自己內部的一些政策,涉及到稅率調整,都會對這個產生重要的影響。
第六個方麵,有一些新的約束條件,對國際貿易的約束條件的產生,比如環境的問題,比如標準的問題,還有供應鏈的要求,這些都會產生新的影響。
舉個例子,我看到在東莞、深圳的供應鏈公司,已經對海關統計構成威脅。海關統計一般來說就是一進一出,這些供應鏈公司存在以後有大量的第三地貿易,全部是利用香港這個平台。比如,從日本、韓國的船到香港,轉彎直接到第三國,即加工完以後,經香港,又直接上美國、歐洲的市場去了,根本沒有經過我們海關,但產生的收益我們是實實在在拿回來的。過去我們靠對香港開放,香港港資過來帶動發展,現在我們企業利用香港的平台在做大自己的業務,而且主導整個國際貿易流向,像這些形式繼續發展下去,我們貿易還是有增量的空間的,還是有發展空間的。▲
(本文內容根據錄音整理,未經本人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