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山莊主人,紅綠柳。”紅綠柳頷首微笑。
北堂社拱手作揖淺鞠一躬,“在下衣垚,這是我的弟弟衣畟,這邊的分別是白蒼蒼,葉箐,雲雨。”
他每介紹一人,紅綠柳便和我們一一頷首點頭。
“各位遠道而來,便是山莊貴客,請。”
紅綠柳引著我們進門。
門裏門外簡直是兩個世界,門外窮山惡水路崎嶇,門內柳暗花明又一村。綠柳山莊無愧於綠柳二字,山莊到處都是柳樹,冬天的嚴寒早已讓它們失去往日的光彩,但是我此刻說所指的無愧並非真正的柳樹。
山莊各個房門,一律換成日係推門,門上糊著迎風飄揚的綠柳,生動活現,置身其中仿佛真的是漫步河堤,迎風拂麵,綠柳成林。
“妙啊,妙啊,莊主你真是個妙人。”我不禁讚歎出來。
紅綠柳愣怔片刻笑了笑,這是才仔細打量起我。我是幾個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個,無論是外形還是氣質,都是過目即忘,不過我也幸得當個小透明,小透明才能活得久。
綠柳山莊的主客廳大門也是推門,門上畫的卻是一池春水,上水一群鴨子愉快的暢遊,正印證了一句古詩。
“為何唯獨大廳這扇門畫得不是綠柳呢。”雲雨好奇地打量推門,眉頭微皺,像是因尋不得答案而困惑。
紅綠柳眸光轉動,嘴角上揚,目光望向我這邊,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她玩味的看了一眼,緩緩啟齒:“白姑娘,這個問題不然你來回答,怎麼樣?”
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麼陷阱。
被人點名,像推脫是推脫不掉了,就希望自己不要落下什麼陷阱才好。
我起身走到門前,低頭來回踱步,麵露難色,而後小心翼翼的答道:“春江水暖鴨先知,這池春水便凸顯出春季已經到來,垂柳成蔭。而春水又有別離憂愁之意,“昔我往矣,楊柳依依”,柳作留,與春水相對應,由此道出綠柳山莊的含義。”
又是一個傷心人。
我預期的掌聲沒有響起,悻悻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紅綠柳覺得我說的如何。半響都未聽到她的聲音,她目光潰散,雙目無神,嘴裏喃喃不知道說在說什麼,直到她身邊的英俊男子輕輕搖了搖她,她才像剛睡醒,眼神朦朧的看著身邊的男子。
神情緩和過來,笑著說:“白姑娘好見解,在下佩服。”
“哪裏哪裏。”
葉箐手肘懟了懟我,這樣的小動作盡收紅綠柳的眼底,她微笑的飛快瞟了我一眼,有偏過頭和北堂社以及北堂稷說話。
“衣垚兄,你們這是準備上哪?”紅綠柳用杯蓋拂了拂茶杯,慢慢品茗清香。
北堂社也是拂杯而品,放下茶杯:“正打算與朋友去北方走親戚。”
“哦,眼下正值寒冬,為何要去走親戚呢。”
“家慈老家在北方,自從嫁與家嚴,便再也沒有回去過,二十年來,日日思念,前些日子舅父來信,說外婆她老人家不久將要仙逝,望歸。奈何路途遙遠,風雪交加,而她的身體有不適應長途奔波,因此我和弟弟便代替家慈前去看望外婆,讓外婆能走得安心。”一口氣謊話說下來也不帶喘的,就像說得是真的一樣。
“原來如此,你們也是孝心可嘉。”紅綠柳頷首稱讚二人,目光轉向我們無聊三人組,“那三位呢?”
“無父無母,無憂無慮,到處看看,隨心而行。”雲雨淡然開口,雲淡風輕,又透著一絲寂寞。
“沒去過,就想去看看長什麼樣。”一聽就是隨口亂說的理由,葉箐,你怎麼就不走走心。
“世界這麼大,我想出去看看。”脫口而出就是這句微博上很雞湯的一句話。
聽到最後,紅綠柳“噗嗤”一笑,沒想到我們的答案一個比一個還要……
隨心……
如果我當初也有這份到處看看的心,是否會活得更為廣闊些。
紅綠柳問心,心卻未回答她。
目光轉又回我,不過焦距對準的卻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鳳玨,她麵露疑色,像是才發現鳳玨:“怎麼還有個小孩在這呢?你們大雪天上路還帶個小孩子,這又是為何。冰天雪地的,別說是小孩,就算是大人,稍一不注意就是要生病的。一年年來來往往的過客,有多少人凍死病死在半路,又有多少人與家人分別,沒你們怎麼忍心讓一個孩子跟著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