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早就髒透了。是我攔截你和穆亦城的,傷你和他的是我。原因隻是因為我想報複你,讓你看看你要忽視我們到什麼地步。”明久說得很輕,娓娓道來的感覺,憤憤不平都化為一縷暖陽,直達人的心底,融化了那層厚厚的積雪。
沈奉月早就身經百戰,百煉成鋼,“以後不要了。”
“嗯。”
沈奉月舉起手中茶杯,“多謝。”
以後不要了,不管是傷害誰,不管是為了什麼,以後都不要了。
沈奉月見明久沒有回應自己,她自顧一飲而盡,站起來,“你走你的陽關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此告別。”
明久沒有看她,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看著天色慢慢暗下來,家家戶戶亮起的燈火,他才牽起嘴角,萬家燈火,沒有一盞屬於他,從來沒有。內心深刻的孤獨肆意蔓延,人走茶涼的悲哀他到今日才真正地體會到。
他的努力,全部被否決,原來不過是走錯了路。
“沈奉月,你不配。”
“明久,我已經不配了。”
沈奉月離開登高樓特地去了寺廟後山處於穆亦城的地方,有的東西在哪裏擁有就要在哪裏丟下。依稀還記得那位穿鵝黃色怕寒的女子,她笑得很靦腆,做事又張狂。
少年一出現,驚了她的眼。原來她愛的,從來不是穆亦城,她隻是愛上了那個感覺,愛上了那時候的自己,為了這份愛,她追隨了太久太久,累了就不該再繼續。
回到李府,李雲致神色怪異地看著她。
“你回來了。”
簡單一句,觸動了李雲致的心。李雲致笑道,“你們要走了,我自然要趕回來送一程。”
“不是我們,是我。”
“心裏想著穆亦城,知道穆亦修出事,又馬不停蹄要趕去他的身邊。有時候我真的想聽聽你的真心話,你到底想的是誰?”
沈奉月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麼?穆亦修怎麼了?”
李雲致見她此模樣,意味深長道,“原來你不知道啊。穆亦修被下毒,比穆亦城還慘,沒想到吧。他們兩兄弟,互相殘殺,不知道蚌鷸相爭,得利者是誰。”
沈奉月跑到穆亦城麵前,氣息還未停穩,“是你?”
“不是。”
“除了你還有誰?”
“奉月,虎視眈眈者,不在少數。新帝登基,未穩根基就要立後,還是立你為後,那些迂腐的權貴肯自然不肯答應。”
解釋完他又道,“當初就不該把穆亦初從沈自文手裏帶出來送回宮裏,就該留在那裏任由他自生自滅。”
天還未亮,二人就騎馬而行奔往皇城,事先抵製各位被封地的皇子的蠢蠢欲動。
沈奉月和穆亦城剛進城就被押著進了牢房。
兵部尚書看上去蒼老不少,兩鬢白發斑駁,分明上次見還很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