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離殤(2 / 3)

她想象不出怎麼能活在一個沒有他的世界裏?

死神的陰影勢壓半片山林。

九尾妖狐那巨大的身體開始縮小,縮小,狂奔中的小雅再也無法看到。

結束了。

以生命為代價,以靈魂為祭品。

小雅的淚水流進嘴裏,落到身後。不會的,不是真的,假的,都是假的。男子靜靜的躺在被鮮血濕潤的泥土上,金色的頭發在微風中微微拂動。

波風水門僵硬的手臂環抱著包裹中的嬰兒,小雅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能把波風水門的手臂掰開,抱出他們的兒子,然後顫抖著俯身去查看波風水門的情況。

波風水門微微抬手,拒絕了小雅的醫療忍術。

小雅“帶我一起走吧,水門。你答應過我的。”他曾經在婚禮上許下誓言,無論艱難困苦還是生老病死,都會陪她一起度過。

水門承諾過的事,怎麼可以食言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怎麼能殘忍的留下她一個人?

水門的臉色灰敗,他的手按在她的手上,那麼冰冷,無法抑製的顫抖像深秋的葉子。瀕死前的痛苦,從眉宇間一點一點地顯現出來。然而水門卻在微笑,那雙永遠堅定帶著希望的眼眸,即使在這個時候,依舊至清至純,眼中並無一絲畏懼或任何負麵情緒,隻有淡淡的繾綣溫柔凝視著她。

“奈奈,勇敢一點……”

淚水不受控製的洶湧而下,水門就在眼前,她卻慢慢看不清楚。水門還在說些什麼,小雅也聽不見。

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張合著的嘴唇。

小雅沒有多餘的手擦掉討厭的眼淚,拚命想也想不到該怎麼做,隻知道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著水門,絕望淹沒了她的心髒。

“你和鳴人……”水門的眼睛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嬰兒,目光中是顯而易見的慈愛和愧疚。

小雅不能為這句話做出任何的反應。

因為就在下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見到,自己懷裏的水門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垂下,他的呼吸停止了。

一道提示信息以廣播的形式在所有挑戰者身前閃耀。“波風水門死亡。波風水門將在經曆本世界挑戰者的相關經曆刪除。今後若非特殊情況不再出現。在經曆本世界的挑戰者在度過下一個難度的時候,將不會與其他挑戰者同時共享經曆。”

死亡來的太快。快的令人措手不及。以至於連悲傷。痛苦。錯愕等感覺都沒有湧現出來。一切事情就已經發生。

小雅想起自己剝離九尾時的願望,因為她不想讓水門在危難時刻麵對愛人和木葉兩難的選擇。小雅擔心他會選擇木葉的同時和自己一起去死,實則他的選擇是同時要保護家人和木葉,然後他一個人自己去送死。

小雅像擁抱世界一樣抱住了愛人冰冷的身體,不停地親吻著,淚水滴落,又化作冰。

她的手撫上那張冰涼的臉頰。

那張臉上不再浮現痛苦了。他閉著眼,神情安寧,如同熟睡。水門安靜的躺在小雅懷裏,仿佛這就是地久天長。

小雅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他已經沒有溫度的軀體,試圖讓自己停止顫抖,能用自己那一點點溫熱暖和他的身軀,然而水門的身體,還是一點點的變冷,一點點的變得僵硬,這種感覺讓小雅發瘋。小雅甚至感覺到,仿佛自己的生命,希望,熱情,愛戀,也隨著水門一起,悄悄的,勢不可擋的流逝幹淨。漸漸的,她哭得快沒有力氣了,整個身體都伏在水門身上,眼淚又變成一滴一滴的,抽泣的聲音越來越不均勻,“不,不會的。”小雅的臉貼在水門冰涼的臉上,喃喃自語。

不敢相信,不願相信。世界仿佛忽然棄她而去。明明那麼努力的,明明那麼希望的,明明那麼重要的,明明那麼重視的,明明。就差那麼一點點而已。

是啊。一點點,就一點點而已,為什麼,不肯睜開你的眼睛?無法挽回、不能言喻的絕望,像驚濤駭浪無休止地重複湧來,將小雅徹底覆滅。

“我隻要你,水門,你看看我,你不能這麼對我,求求你看著我……”

沒有回應。連一聲也沒有。

他再也不會回應他哪怕一句話了

他的身體還殘留著一抹餘溫,卻也正逐漸地冰涼下去,並且永遠也不會再次溫熱起來。他無聲無息地睡在小雅懷裏,不會再醒過來。

小雅環著懷裏的人,將臉輕輕貼在了波風水門的麵頰上。

在以前的任何一個時刻,小雅從沒有感覺到像現在這樣絕望。

她感覺心髒縮緊,不能呼吸,甚至連世界都要坍塌了。她絕望地憎恨著,她從來沒有這樣憎恨過——她憎恨著所有人,更憎恨著自己。小雅想讓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去給水門陪葬!她覺得世界都是黑白的,仿佛一切的色彩都被抽盡了,並如蛛網般皸裂破碎,滿目瘡痍……

“誰殺她誰會被踢出世界。”

爆掉四代火影的油水有多大可想而知,如果這時候被踢了那真是連做夢都要哭醒。

小雅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斷刀,橫在頸間,閉上眼睛。

“水門,是不是會寂寞?我來陪你吧。”

別天神。

太刀遠遠飛出去,宇智波止水情急之下控製不了力道,小雅的整隻手連帶著半個身體都全然麻痹的跌到地上,一動也不想動。

“漩渦玖辛奈!”止水的緊緊盯著小雅麵如死灰的臉,殷紅的雙眼幾乎要滴出血來,黑色的火焰花紋在這雙眼睛中如同紙灰狂舞。一字一頓,“他沒死。波風水門,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