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牛校尉新入夥 吳山軍過黃河(1 / 2)

話說老宋因吳山軍缺乏戰將,於是邀請牛進達入夥,可牛進達卻道:為人子者,豈可不報殺母之仇?

裴梁二人聞言點頭稱是,都道父之仇,弗與共戴天。老宋聽了,問牛進達道:“四郎既欲報仇,當殺何人?”

“這……自然是尋那殺人凶手。”

“四郎欲尋那動手殺人的士卒?那帶兵的旅率?都尉?校尉?我聞那王世充麾下,殺起人來一貫良莠不分,他剿賊如何尚未可知,屠殺百姓卻是不遺餘力,將許多地方殺成了白地。說起來,四郎若要報仇當尋王世充才是。”

“唔~~大兄說得是,若是張須陀將軍的兵,必不害民至此。某之仇人,當是那王世充。”

“嗯,既如此,四郎,我便助你殺了王世充報仇。”

“啊?大兄,那王世充麾下數萬兵馬,豈是這般好殺的?況小弟之事,怎敢勞煩大兄?”

老宋卻嗬嗬一笑:“四郎此言差矣。先說那王世充,他麾下兵馬再多,也不能時時刻刻將兵馬拴在褲腰帶上出門,總有好算計他之時。再說此事雖是四郎私事,可愚兄欲請賢弟相助,四郎之事自然就是愚兄之事,四郎不必見外。”

一邊裴九問道:“大兄今欲如何行事?前者大兄曾說唐國公必來山西,如今果然。我等要去投他,也須有進見之禮。”

老宋道:“正是要有些準備才好投他。若是就這麼空手去見他,我等左右要離開中原,倒也無妨,可吳山軍這些人絲毫功勞也無,如何在唐公麾下立足?我想河北盜賊遍地,唐國公要剿,也須花些力氣。我等不妨先入太行山,尋個險峻處落腳,安頓下來。然後襲擊縣城也可,打劫官軍也可,黑吃黑也可,做些沒本錢買賣。一則積攢些兵器糧草,二則實戰練兵,也可招兵買馬,擴充實力。待時機合適,來個雪中送炭,自然能得他所重。

至於四郎報仇之事嘛,四郎你看,河北地界到處都是反賊,他王世充不是到處剿賊麼?難道河北的賊就不用剿?保不齊朝廷見賊勢愈猖,便要調他王世充前來,那時王某人螳螂捕蟬,我等便可在他背後做個黃雀。大把的機會陰死他。就算他不來河北,我等也可四處探聽消息,一旦探聽到他脫離了大軍,我等便快馬追上去,不拘京城、郡縣、官道、運河,總有殺他之處!”

“大兄軍中還有馬隊?”牛進達詫異了,心說我沒看到馬啊。

老宋笑笑:“這個馬隊嘛,可以有。”

“四郎,大兄的意思是,馬是可以盜來的。待大兄盜得馬匹,咱們自然就有馬隊了。”梁大郎不厚道啊,看來他對那次跟著老宋盜馬的經曆很是耿耿於懷。

“呃~”牛進達實在找不出話來客氣客氣了,難道誇大兄有辦法麼?

“嗬嗬,大郎,什麼叫愚兄我盜得馬匹?你梁大郎如今乃是吳山軍長史,貨真價實的反賊頭目,既然是賊,這等偷盜搶掠之事便是分所應當。何不身體力行?隻在一旁坐看老夫出手,既是失職,也不夠敬老尊賢!”

“哈哈哈,小弟受教了。九郎不要笑,梁某不才,已然隨大兄做過盜馬賊,倒是九郎你,既做了反賊窩中軍師,該要好好學學這盜搶之事。”

“四郎,大兄生性謹慎,不喜惹是生非。我等自南麵一路至此,卻也不曾主動招惹官軍。今日大兄一反常態,要助四郎你誅殺王世充,裴某看得出,大兄他是對你極為看重,當真想要請你入夥。說起來,我等將來要做的這件事,確是極為艱難,便是能成功勞,雖可名傳後世,可也未必能得榮華富貴、高官顯爵。大兄能打動於你的,便是他的誠意,四郎,你可願上這條賊船麼?”

“大兄盛意拳拳,某豈不知。牛進達得大兄如此看重,幸甚!願隨大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談笑中,牛進達被老宋三人騙上賊船,吳山軍自此有了一位弓馬嫻熟凶神惡煞的先鋒牛校尉。

汴州北麵百餘裏就是黃河,接下來,吳山軍需要渡河。

“諸位賢弟,我等當由何處渡河?”

“西麵滎陽、正北延津、東麵白馬津皆可渡,不過滎陽乃是通濟渠入黃河之處,想必官軍不少,白馬津自古便是南北要道咽喉,定有官軍把守。這兩處距此俱有二百餘裏。

直向北去是酸棗縣延津渡,其實共有五個渡口,為孟津,棘津,延壽津,靈昌津,石濟津,因五津綿延百裏,故總稱延津,過了河,西北有延津關。”

“延津關?此關左右是何險山峻嶺?”

“山嶺?大兄,延津關地界數百裏皆是平原,並無山嶺。關城左右盡是密林。”

“哈?沒有山嶺?平地上建城?那還取個關名作甚?為何不叫延津縣、延津鎮?”

老宋一直覺得隻有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座城當道,千軍萬馬不得過的城池才應該叫做什麼什麼關,這平地上建什麼關啊,這種關城擋得住誰?真是神經病!

其實對於軍隊而言,隻要有一座城擋住去路,繞過城池直接向縱深挺進的情況是很少發生的。因為即便步兵和輕騎能夠離開道路繞過城池,大量的輜重卻沒有辦法這樣過去。別看古代道路是土路,這些土路與森林、田野中的鬆軟土地比起來那就是高速公路。離開了道路,隨便踩一腳都能留下深深足印,那些沉重的輜重車輛是絕對不可能在這樣的地麵上行進的。所以一旦軍隊繞過城池,就意味著他身後的補給線斷掉了,這是非常危險的。因此平地上的關,也是關。一座關城,並不一定要飛鳥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