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魯夫的一生就是戰鬥的一生,3歲時,他便患上了猩紅熱,為了治療,耳後的骨頭被鑿開,導致右耳失聰,這也預示著他的一生鬥爭的開始。不過在所有經曆過的戰鬥中,1986年那場將英特爾成功轉型為微處理器的決定無疑是最驚心動魄的。
卡桑德拉是希臘神話中預言特洛伊城淪陷的女祭司的名字,格魯夫把公司中最早感知變化即將到來的員工比作卡桑德拉。當1986年格魯夫預感到英特爾的緊急關頭將要來臨的時候,格魯夫親自擔當了卡桑德拉。格魯夫意識到公司營業的主力項目——內存,被來自日本、韓國等東方企業嚴重威脅,而英特爾又無力抵抗。經過再三考慮,他決心放棄內存這項有如自己親生兒子一般的產品,轉向CPU這項前途未卜的新產品。這在當時看來無疑是個近似荒謬的決定,並遭到公司中層一致反對,格魯夫後來回憶當時的心情說:
“處在死亡之穀中的企業組織,有一種倒退栽入混亂泥潭的自然趨勢,它們對管理層發出的含混不清的信號高度敏感。……假如公司的領導不能明明白白地描繪出死穀那一邊的情形,那麼還能有希望號召全體員工接受陌生的新任務,在飄搖不定的環境中為飄搖不定的未來努力工作嗎?”
無疑,這位頗具眼光的卡桑德拉為英特爾未來的發展奠定了正確的道路。盡管公司中層主管們所處的高度,沒有像格魯夫那樣看得夠遠,但格魯夫用他的偏執拯救了整個英特爾。《福布斯》雜誌這樣評價格魯夫:“是他使偏執狂成為令人尊敬的人,偏執不再是一種精神病,它將成為商界生存的必需品性。”格魯夫在書中寫道:“隻要涉及企業管理,我就相信偏執萬歲。企業繁榮之中孕育著毀滅自身的種子,你越是成功,垂涎三尺的人就越多,他們一塊塊地竊取你的生意,直至最後一無所有。作為一名管理者,最重要的職責就是常常提防他人的襲擊,並把這種防範意識傳播給手下的工作人員。”
如果想找商業傳奇,那麼上麵兩個並不是最優秀的,Google、蘋果似乎更具傳奇意義,但是我之所以選擇他們,是因為他們實在是太極端了。這裏,我們似乎看到了兩條截然不同的成功之路,一個是隻做CPU並且做得近乎瘋狂的專業公司,為此他們甚至放棄了仍在盈利的內存市場,而另一個分明是個大雜燴的公司,GE提供如此混亂的產品。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兩家風格迥異的企業竟然取得同樣驚人的業績。這裏究竟有什麼樣的秘密呢?
對此,今天的商業專家們更看好Intel,看看《財富》雜誌評選的世界500強,成功的企業絕大多數是專業化經營的公司,並且商業專家們已經達成共識,他們認為專業化經營的公司,成功的概率要高於多元化。相反,他們不看好GE的未來,著名暢銷書《追求卓越》中這樣描述GE:“這個曾經是本世紀最光彩奪目的技術類公司,現在正在變成大雜燴、變成一個雜牌公司了”。
事實上,兩家公司都是根據自己的特點選擇了不同的模式。Intel的成功是緣於它專著一項技術卓越的產業,CPU注定是一項需要大量技術成本才能成功的領域,而Intel將他幾乎全部的精力都用於技術的開發和壟斷市場的鞏固,甚至不惜一切手段打壓AMD,占領製高點是Intel獲勝的法寶。並非它不懂得多元化,但是Intel更加明白,離開家就意味著無家可歸。
而關於通用,這個事實上的雜牌公司卻有著核心的理念,從韋爾奇的話中,我們或許能懂得一些:“GE不是雜牌公司,雜牌公司是一些沒有核心理念、沒有統一步調的企業組合。而GE的各個企業卻有著一套統一的價值觀念,這種觀念的形成和落實靠一個專門的學院——克勞頓學院,這個學院向GE不同企業的高級領導人傳授這些觀念;與此同時,GE還有一個市場研究機構,向GE所有的企業提供研究結果。這樣,通用電氣從任何一個方麵看,都是一個集中領導下的公司,是一個‘統一多樣化’的公司。更具有說服力的是,一個多世紀以來,GE一直有能力購入或者售出一些公司,而且有能力在變革時代保持領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