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吧,是幾十萬次、幾百萬次、幾千萬次啊!那時候,大慶既沒有像電子計算機這一類先進的計算設備,又要求數據絕對準確,如果沒有高度的革命自覺,沒有堅忍不拔的革命毅力,沒有尊重實際的科學精神,這一切都可能做到嗎?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自覺,這種毅力,這種實事求是的精神,這種以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新作風,在幾萬名大慶建設者的隊伍中,形成了一種非常珍貴的,既是繼承了我黨的優良傳統,又是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的全新的風氣:他們事事嚴格認真、細致深入、一絲不苟。大慶人不論做什麼工作,他們的出發點都是:“我們要為油田建設負責一輩子!”
大慶的鑽井工人們有一個永遠不能忘記的“紀念日”——“難忘的四·一九”。那是指一九六一年的四月十九日。這一天以前,大慶人封掉了一口新打的油井。這口井,如果同老礦區的井比起來,已經不錯了,照樣可以出油,隻是因為井斜度超過了他們提出的標準,原油采收率和油井壽命可能受到影響,建設者們含著淚、橫著心,把它填死了。“四·一九”這天,大慶人召開萬人大會總結經驗教訓,展開了以提高打井質量為中心的群眾運動。
“四·一九”以後,這裏的油井都打得筆直。最直的井,井斜隻有零點六度,井底位移隻有零點四米。打個比方說,這就等於一個人順著一條直路走,走了一公裏,偏差沒有超過半米。
一二八四鑽井隊有一次打的一口油井,發生了質量不合格的事故。這個隊的隊長王潤才和工友們,把油井套管從深深的地層中拔出來,逐節檢查,研究發生事故的原因。他們終於發現,有一處套管的接箍,因為下套管前檢查不嚴,變了形。後來,隊長王潤才就背上沉重的套管接箍,走遍廣闊的油田,到每一個鑽井隊去現身說法,給全體鑽井工人介紹發生質量事故的教訓。
對油田建設負責一輩子的大慶人,用科學精神武裝起來的大慶人,就是這樣對待自己工作中的缺點的。從那以後,油田上打井因為套管接箍不好而造成質量事故的情況,再也沒有發生過。
不僅對待關係到整個石油企業命運的大事情如此嚴格,即使對待一些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也同樣一絲不苟。大慶人說:“好作風必須從最小處培養起。”
今年春天,油田上召開了一次現場會。會場中央,端端正正放著十根十米長的鋼筋混凝土大梁。這些大梁表麵光滑平整,根根長短粗細一致,即使最能挑剔的人,也找不出它們有什麼毛病。但是,油田建設指揮部的負責人卻代表全體幹部在會上檢討說,由於他們工作不深入,檢查不嚴,這些大梁的少數地方,比規定的質量標準寬了五毫米。
五毫米,寬不過一個韭菜葉,值得為它興師動眾地開一次幾百人的現場會嗎?不,值得!大慶人性格的可貴之處正在這裏。會上,工程師們檢查了他們沒有嚴格執行驗收標準,關口把得不好;具體負責施工的幹部和工人,檢查了他們作風不嚴不細,操作技術不過硬。人們紛紛檢查以後,幹部、工程技術人員和工人們,抄起鐵鏟,拿起磨石,把大梁上寬出五毫米的地方一一鏟掉、磨光。人們說:“咱們要徹底鏟掉磨掉的,不隻是五毫米混凝土,而是馬馬虎虎、湊湊合合的壞作風!”
這種一絲不苟的作風,在工程技術人員中也形成了風氣。幾年來,他們不分晝夜,風裏雨裏,奔波萬裏,為的是找到一個合理的科學參數;他們伴著搖曳的燭光,送走了多少個不眠之夜,為的是算準一個技術數據。
青年技術員譚學陵和另外四個年輕人,花了整整十個月時間,累計跑了一萬二千多裏路,從一千六百多個測定點上測得五百多個數據,找到了大慶油田最正確的傳熱係數,為整個油田輸油管道的建設提供了科學根據。
技術員蔡升和助理技術員張孔法,在風雪交加的冬季,身揣窩窩頭,懷抱溫度計,五次乘坐沒有餐車、沒有臥鋪、沒有暖氣的油罐列車,行程萬餘裏,在掛滿冰柱的守車上實地探測原油外運時的溫度變化。
技術員劉坤權,一個普通高中畢業的學生,一連幾個嚴冬,冒著風雪從幾百個不同的地方挖開凍土,進行分析化驗,終於研究出這裏土層的凍漲係數,為經濟合理地進行房屋基礎建築提供了可靠數據。
親愛的讀者,你們看到這些事例會想些什麼?當我們聽到這一切時,都被大慶人這種可貴的性格深深地感動了。
在大慶,我們訪問過不少有名的英雄人物,也訪問過許多在平凡的崗位上忠心耿耿的“無名英雄”。從他們身上,我們發現,大慶人不論做什麼工作,心裏都深深地銘刻著兩個大字——“革命”。
電測中隊現任副指導員張洪池,就是大批“無名英雄”中的標兵。
四年前,張洪池是人民解放軍這個偉大集體中的“普通一兵”。來到大慶以後,他當過電測學徒工,當過炊事員,樣樣工作都做得很出色,在長期的平凡勞動中,他顯示了一個自覺的革命戰士的優秀品質。他在自己的日記上曾經寫道:
“共產黨員要像明亮的寶珠一樣,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要發光發亮。”
“我要像個萬能的螺絲釘一樣,擰在槍杆上也行,擰在農具上也行,擰在汽車上、機器上、鍋台上……凡是擰在對黨有利的地方都行,都要起一個螺絲釘的作用,而且要永遠保持絲扣潔淨,不生鏽。”
做一粒到處發亮的寶珠!當好一顆永不生鏽的萬能螺絲釘!這就是大慶人對待生活的態度。
一天夜晚,在一間低矮的土房子裏,我們見到了油田的一個修鞋工人,他的名字叫黃友書,三十來歲年紀,也是個複員軍人。他到大慶以後,當過瓦工、勤雜工、保管工,磨過豆腐、喂過豬。後來,領導又派他去給職工們修鞋。
修鞋!在轟轟烈烈的社會主義建設戰線上,隻當一個“修鞋匠”?對這種平凡而又瑣碎的勞動,你是怎樣看待的?
黃友書二話沒說,愉快地接受了任務。他說:“戰士沒鞋穿打不了仗,工人沒鞋穿也搞不好生產,誰離得了鞋啊?給工人們修好鞋,這也是革命工作!”
他跑遍附近好幾個城鎮去找修鞋工具。他每天挑著修鞋擔子下現場。他經常收集廢舊碎皮,撿回去洗淨揉好,用它來給職工們掌鞋。
黃友書看到職工們穿著他修好的鞋踏遍油田,心裏樂開了花。就是這個並非油田主要工種的修鞋工人,每年都被職工們選為全礦區的標兵,被譽為忠心耿耿為人民服務的“老黃牛”。
在大慶,這樣的事例是舉不勝舉的。從大城市的大工廠調來不久的老工人何作年,自豪地說:“在咱們大慶,人人都懂得他們做的工作是革命。掃地的把地掃好了,是革命;燒茶爐的把開水燒好了,又省煤,也是革命。一個人懂得了這個道理,做啥也渾身是勁。大家都懂了這個道理,就能排山倒海,天塌下來也頂得住!”
一切工作都是革命,所有的同誌都是階級兄弟。人們精神世界的升華,滲透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中去,譜成了多少扣人心弦的樂曲!在大慶這個革命的大家庭中,人們時刻銘記著毛主席在《為人民服務》這篇文章中的教導:“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一切革命隊伍的人都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
在大慶,幹部們對工人的關心,關心到了一天的二十四小時。每天深夜,幹部都要到工人的集體宿舍中去“查鋪蓋被”,看一看工人兄弟休息得可好,睡得是否香甜。
一場暴風雪過後,氣溫驟然下降了十多度。年輕的單身工人張海青,被子又薄又髒,還沒有來得及拆洗,沒有添絮新棉。支部書記李安政“查鋪蓋被”時,發現了這個情況,他趁工人們上班,悄悄把張海青的被子抱回家,讓自己的愛人拆洗得幹幹淨淨,又把自家的一床被拆開,扯出一半棉花,絮到張海青的被子裏。張海青發現他的被子變得又潔淨又厚實,到處查問是誰幹的,李安政在一旁一聲沒吭。新從一個大城市調到大慶的老工人王文傑,把這一切看在眼裏,暗暗掉下了眼淚。
一二〇二鑽井隊的十幾戶家屬,聽說技術員李自新的妻子死了,遺下兩個孩子,爭著把孩子抱到自己家裏看養。她們說:“孩子沒媽了,我們就是她倆的媽。”前任隊長王天其的愛人李友英,天天把奶喂給李自新一歲的女兒小英,卻讓自己正在吃奶的孩子小香吃稀飯。有人為這件事寫了一份材料給鑽井指揮部黨委書記李雲,李雲把這份材料轉給李自新,同時含著淚給李自新寫了一封意味深長的信:“等兩個孩子長大了,告訴她們:在新社會裏,在革命大家庭裏,人們是怎樣關懷她們、養育她們長大成人的。叫她們永遠記住,任何時候都要聽黨的話,跟著黨走。”
在地質研究所、設計院、礦場機械研究所這些知識分子、幹部集中的“秀才”單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根本變化。有一次,地質研究所女地質技術員陳淑蓀,看到同一個單位的地質技術員張壽寶的被麵破了,就把一床準備結婚時用的新緞子被麵從箱底翻出來,偷偷縫在張壽寶的被子上。張壽寶發現了,怎麼也不肯要。陳淑蓀對他說:“你說說,我們是不是階級兄弟?是不是革命同誌?是,你就把被麵留下;不是,你就還我。”這幾句話,說得張壽寶感動極了。他含著兩眶激動的眼淚,再也說不出不要被麵的話了。
為了實現六億五千萬人民的遠大理想,心甘情願地吃大苦、耐大勞;為了對國家建設事業負責一輩子,事事實事求是、嚴格認真、一絲不苟;為了革命的需要,全心全意地充當一顆永不生鏽的萬能螺絲釘;在革命的大家庭中,人人關心別人勝過關心自己……這些,就是大慶人經過千錘百煉鑄造出來的可貴性格。在我們偉大祖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中,是多麼需要這樣的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