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倍感欣慰的是,費廷鈞第二天就跟沒事人一樣,並且把全副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來了。
他做的工作有以下幾塊:其一,他挑選出三名識字的工人,開始鑽研她造的那台機器,甚至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其二,他親自下花田,關注花期,是不是還會抬頭望天,顧想容當時心裏就在想,他一定是在關注天氣,隻可惜這個時代又沒有天氣預報,他這樣抬頭看一眼,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倒是可以緩解一下他一直低著頭的頸椎酸痛;其三,那兩大箱,自從搬進來之後顧想容就沒有再多看一眼的銀子,他不止入賬了,就連生產消耗計劃也一並計算出來,能支出給各個組的銀兩,他全都早早支付,由每組領頭的組長負責“花”這筆錢,這讓大家夥都受寵若驚。
顧想容也吃驚,她這個名譽老板都沒開口說可以隨便“花”這筆銀子,他怎麼就做主開始“花錢”了呢?
按耐住性子,暗地裏又觀察了兩天,她才發現費廷鈞做事的長遠打算,錢一旦開始“花”……哦不,應該說“活”起來,整個煉蒸房才得以這麼快速度的運轉起來。
瞧瞧,不過半月功夫,再看夏家煉蒸房,已是與原先大大不同的光景。
廠房裏工人們開始按照費廷鈞設計的步驟,有條不紊的——其實是邊做邊學,隻不過費廷鈞帶出來的人,性子都是出奇的淡,明明麵對見都沒見過的機器,手生的很,根本不大會,但是人家不著急啊,有鑽研的性子啊,慢慢的搗鼓,看起來就是有條不紊的樣子。
後院是忙進忙出的花圃工人,直接從花田采摘的鮮花,有些可以直接用作製香原材料,有些卻是需要晾曬的,更有一些,是隻取花粉做製香引子,那工序就更為繁複,工人們運送的時候也更加小心,後院通往工廠的這條路,很是熱鬧,但要說起熱鬧,沒有哪個地方能比得上夏家煉蒸房水房那兒,因為又新招了二十個女工,那兒每天都是嘰嘰喳喳,嘻嘻哈哈沒個歇息的時候。
水房的工作以洗涮晾曬為主,因為有些花的品種需要過清水,去花粉,所以這幫婦人們每天圍著自己麵前的那一口水缸,邊聊天邊忙活手裏的一朵朵花,因為對這份工作十分滿意,大家幹活的時候心情都不錯,所以話題也多,顧想容偶爾路過,常能聽見裏麵傳來笑聲,有時候忍不住都想進去參與一下,也帶她笑一笑,可是一想到自己本身就是個話題集中體,還是作罷。
安穩的待在她的房間比較好。
畫畫她想要的香水瓶子樣子,想一想如何把這個時代的材料用到極致,造出屬於夏家煉蒸房獨一無二的容器,是她現下可以做的事。
不然,與工人們幹的熱火朝天的景象相比,她覺得自己真的太清閑了。
這半個月以來,她除了盯著費廷鈞,防止他生命有危險以外,便是吃吃睡睡,然後在費廷鈞前來請教她機器方麵的問題時,隨便“指點”個一二,再換來費廷鈞那瞬間一亮的眼睛,以及立刻神采凸顯的臉龐,嗯,果真是“秀色可餐”,因為他們大多是在飯桌上討論機器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