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衣物不潔，你就叫我乞丐。那你身體肮髒，又算是什麼呢？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嗯，你麵相中正，說明你父母健在，兄姊安康，家境也不算太貧寒。這不是你求生的方式，是你妄求錦衣玉食的偏道。不過這是你的選擇，無可厚非。但是你既然已經拋棄了作為人的道德義理，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他人的活法？更甚者，通過主觀意誌和外貌去界定一個人，實在是愚蠢不堪。”
女子眉角倒豎，一杯香檳已經潑在了楊陌臉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都已經是個垃圾桶裏掏食的東西了，還滿口道德文章。快滾！”
楊陌沒有閃躲，不是不能，而是不屑。不過這酒的味道，和地府那黑黢黢的腥臭液體差的也不是很多。搖搖頭，簡直和牲畜的尿液一樣，這玩意也叫做酒？這個女人就和她手裏的酒一樣，徒有其表，內裏隻是汙濁不堪一泡尿。“我修道，不修佛。所以我不會做出割肉喂鷹，求人向善的蠢事。更何況，你自甘墮落，不值得一渡。”
“大言不慚，神經病！”
換作是妖王，她已經死了。不過楊陌是人，有人最基本的原則和善念。但他也不是泥塑的聖人像，或是紙載的道德經。他活著，他會動，所以他繞過了女人。
最令人憤怒的不是言語，而是視若無睹。女子出離的憤怒想讓她謾罵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忘記了該怎麼說。努力的張開喉口，卻發不出聲響。其實她能說話，隻是忘記了怎麼說。楊陌的劍，斬斷了她神魂中想要說話的欲望，她失聲了。即便她跑便天涯各處，也治不了她的啞巴。她能說話，隻是想不起來怎麼說，她沒病，隻是遺忘了說話的意欲。
世俗百態，不是一個人，一把劍就能改變的。正應了地藏王的那句話，人之意欲無窮無盡。但隻要楊陌看見了，他就會管，人應該要善良。不善，他就打到他善良，偽善也好過冷漠。
善惡有度，明刑不戮，隻要心存畏懼，世人就不敢為惡，這是楊陌的信念。現在的人間，敬財不敬德，笑貧不笑娼，道德淪喪，法理虛偽。高談闊論已無半分作用，隻能以劍正理，誅首惡，懲鄉願，就從這所謂的錢老大開始。
楊陌踹開了包廂，富麗堂皇，披金掛銀，遮不住他們附庸風雅的本質，更蓋不了他們魚肉他人的惡跡。
屋內四人，正座於堂，見了這不速之客也都是一陣慍怒。為首的耆老一拍石案，“哪裏來的小輩，無規無矩，滾出去長跪大門。等老夫議事完了再收拾你。”
楊陌並不理會他，掃視著屋內平淡開口，“誰是錢老大？”而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右側那個體態肥胖的光頭男子身上。脖子金鏈宛如嬰兒拳頭大小，別人扳指隻戴一個，他卻帶了一雙。一身名貴西裝與他的滿臉橫肉大相徑庭，沐猴而冠，還是一隻沐猴。“看起來像是你。”
錢老大嘴一歪，恭敬的請示了耆老。等的耆老揮揮手，他才開口：“我讓你說三句話，你是誰，誰派你來，想幹什麼。你說完之後，我會決定留你一條腿還是一條命。”
沒有說話，楊陌手指隔空一劃，然後負手對著耆老說著，“他是你手下？那你肯定知道他幹過什麼，不阻止還縱容，你也該罰。”
說話之間，錢老大的肥碩的頭顱像是一個西瓜滾動到了耆老的麵前。
耆老眉角一揚，“道術？”他隻微微驚愕，也不害怕，又緩緩說道：“若是我這不肖手下惹了道友不快，殺便殺了。老夫是天盛教鳳城分舵的舵主，敢請教道友名諱師從？”
“我不記得道門之中有天盛教的存在。要麼是民間詭術，要麼是太平妖道，前者懲，後者廢。你是哪一種？”
“哼，給你幾分臉麵還蹬鼻子上臉。兩位師公，出手廢了他！”
實在看不出，兩位年紀輕輕的後生竟然是這老者的師公。道門禮儀絕對不會有悖倫常，前輩上座後輩側坐，這是綱常。明明子侄輩分，竟然竊居主座，不可能，即便是太平妖道也不會這麼坐。
念頭回轉之間，那兩個所謂的師公已經出手了。一左一右並作兩隻鬼爪，直衝楊陌雙肩。
楊陌眉頭微蹙，“明明是生靈，卻帶著五分鬼氣。說生不生，說死不死，到底是什麼東西。”彷徨之間，手訣一掐，兩人已經變成一地殘渣。
“逆亂陰陽，不可饒恕！”楊陌手訣一變，將屋內一切都焚燒個幹淨。而後撿起那兩個半人不鬼燒不化的殘渣，“蜀山離火都燒不幹淨，又是誰敢這麼做？”